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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修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臉色愈發陰沉,他強忍着怒火,卻在餘光掃到空空如也的別墅時,像是猜到了什麼,瞬間爆發。
“沈時微!家裏遭賊了?還是你真的想滾了?”
只是想到她會離開的可能,他便心髒抽痛。
陸時修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用力將她抵在牆上,眼神偏執而瘋狂。
“說啊!你是打算跟我離婚嗎?!”
沈時微被他嚇到了。
她不懂。
她跟他離婚,剛好給江攬月騰位置,難道不該是開心的事情嗎?
來不及她細想,陸時修便又恢復了往日矜貴的樣子,眼神冷漠。
“沈時微,我告訴你,娶你的時候,沈家要了九百億的彩禮,想離婚,就讓他們把錢還回來。”
原來是爲了錢。
沈時微鬆了口氣。
離婚,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
她的愛人還在等她,沒時間在這裏耗。
至於那九百億彩禮,她會還的,但不是現在。
沈時微閉了閉眼,表情盡量自然:“別多想,只是看膩了,準備換一批新的。”
“哦,那剛好。”,陸時修冷冷地看着她,語氣涼薄:“下午我要陪攬月去試婚紗,你也一起,幫我把她哄開心,過幾天有場拍賣會,到時候你看上什麼隨便拍,怎麼樣?”
讓原配幫小三挑婚紗,還要哄小三開心,虧他能想得出來。
沈時微下意識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
拍賣會的展品手冊前幾天就寄了過來,有一條項鏈,和她母親丟失多年的遺物很像。
反正要離婚了,就當精神損失費了。
“可以。”
見她答應,陸時修臉色黑沉,轉身就走。
別墅大門被用力甩上。
下午三點,沈時微提着包下樓。
她習慣性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卻被陸時修冷聲呵止。
“滾去後面。”
沈時微垂眸,這才注意到被無數白玫瑰裝飾的副駕,以及宣誓主權的標語——
“小月亮寶寶專屬”
她沒有說話,在他冷冷的注視下,默默坐進了後排。
去接江攬月時,沈時微沒有錯過她眼中閃過的得意,卻還故作驚喜抱着陸時修撒嬌:“寶寶你真好!人家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你弄得這麼好看!”
陸時修捏了捏她的臉頰,眼神寵溺。
“我的小公主想要,當然要滿足。”
沈時微閉目養神,懶得看他們膩歪。
到底是私生女,沒有見識。
當年愛人還在追求她的時候,別說是副駕了,她一句喜歡,第二天,全城都被他派人栽滿了洋桔梗。
想到這裏,她不禁在心中懊悔。
除臉以外,愛人和陸時修幾乎沒有相同之處。
愛人從未有過胃病,可她認識陸時修時,他卻連半點兒辛辣都沾不得;愛人熱衷索吻,可陸時修卻清冷自持,談戀愛時最出格的行爲也不過是抱着她睡了一夜;愛人會在母親忌日時,推掉所有工作,陪她走出陰影,可陸時修卻聯合沈家人往她心口扎刀子...
她怎麼就因爲一張臉,錯把陸時修當成了愛人呢?
真是可笑至極。
很快,他們到了婚紗店。
江攬月挽着陸時修的胳膊,姿態親密。
導購立馬迎了上來,擠出恭維的笑:“先生好,太太好,是來看婚紗的嗎?”
他剛說完,就被店長給拉了回去。
店長連忙賠笑道:“不好意思,他是新來的。陸總,您定的婚紗已經到了,我這就帶夫人去試...”
他視線落在沈時微身上。
“陸總,這位小姐是?”
陸時修眉頭微皺,冷漠道:“她是來幫忙的。”
“帶她來,就是爲了哄攬月開心的。”
沈時微心髒驟然一頓,卻沒有反駁,她擠出微笑。
“對。”
江攬月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故意挽緊陸時修的胳膊,嬌聲道:“姐姐,那你可要好好幫我選哦,我不開心,時修哥會生氣的。”
沈時微強忍着心中的厭惡,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自然。”
江攬月滿意了,她放開手,跟着店長進了試衣間。
氣氛沉寂下來。
沈時微覺得這樣的場景尷尬又諷刺,幹脆別過頭,看向窗外。
無人在意的角度,陸時修打量着她,眸光愈發暗沉。
他不明白,爲何明知她把自己當替身,卻還是不舍得放手。
在報復她的同時,那些傷人的話也像一把把鈍刀,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心。
爲什麼她心裏的那個人,就不能是他呢?
“沈時微。”陸時修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沈時微轉過頭,看向他,眼神平靜:“怎麼了?”
陸時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問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問她到底爲什麼不嫉妒,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沒什麼。”他別過頭,掩飾着自己的情緒。
這時,江攬月穿着婚紗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裙擺拖地,婚紗上的鑽石在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時修哥,好看嗎?”
陸時修來不及收斂情緒,敷衍地應了聲。
“嗯,還行。”
聽到這話,江攬月小臉微僵,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嫉色。
她沒想到陸時修的反應這麼平淡,便又看向沈時微,故意挑釁:“姐姐,你覺得呢?”
沈時微扯了扯唇角:“很好看,很適合你。”
見陸時修的眼神還黏在她身上,江攬月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瓣。
“姐姐,還有好多套沒試呢,你也進來幫我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