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雲宗的晨鍾剛敲過第三響,林霄已經蹲在丹堂的門檻上,把最後一片“失重香”的香灰掃進琉璃瓶。

瓶裏的香灰與上次從迷霧沼澤帶回來的“蝕骨石”粉末混在一起,正冒着淡淡的青煙,像在醞釀什麼惡作劇。

“魏長老的‘撼山拳’怕是等不及了。”

他對着瓶子笑,昨天傍晚,長老扛着個比他人還高的丹爐,在丹堂門口罵了半個時辰,說再煉不出能穩手的“定空丹”,就把他的煉丹爐改成“烤肉架”,讓全宗弟子嚐嚐“林霄牌烤丹渣”。

蘇清寒抱着星盤從萬法閣回來,盤上的銀線正纏着張泛黃的地圖,地圖邊緣標注着“迷霧沼澤”四個字。“星盤解析出,沼澤深處的‘腐骨灘’長着‘幽冥草’。”

她把地圖攤在林霄面前,銀線在一處紅點上閃爍,“這草的根須能中和定空丹的燥性,只是……”

“只是瘴氣能腐蝕靈力,進去得帶‘清瘴丹’和‘避水珠’,每六個時辰換一次藥,不然會被瘴氣同化,變成綠皮膚的沼澤怪?”

林霄接過話,從丹架上拽下兩個小玉瓶,一個裝着清瘴丹,泛着淡淡的金光;一個塞着避水珠,摸起來冰涼沁骨,“放心,我林霄是誰?上次去太虛都能把本源氣帶回來,還怕這小小的沼澤?”

蘇清寒的星盤在他手腕上繞了圈,銀線織出個簡易的防護陣:“星盤會實時監測你的靈力波動,遇到危險就捏碎這個符紙,我能通過空間節點定位找你。”

她把張畫着星盤圖案的符紙塞進他手心,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兩人同時像被燙到般縮回手。

“知道了知道了。”林霄把符紙揣進懷裏,扛起裝着迷你丹爐的包裹,“最多三天就回來,給你帶沼澤特產的‘熒光蘑菇’,晚上會發光,正好當你的星盤台燈。”

他沒走正門,而是熟門熟路地鑽過後山的“狗洞”——這是他發現的捷徑,洞口被茂密的爬山虎遮掩,連執法堂的弟子都不知道。

鑽出洞時,褲腿還掛着片葉子,遠遠能聽見演武場傳來整齊的呼喝聲,大概是魏長老又在親自訓徒。

“等我回來給你煉‘飄拳丹’,保證拳拳帶風,就是可能飄在半空下不來。”林霄對着青雲宗的方向做了個鬼臉,轉身往東南方向的迷霧沼澤走去。

迷霧沼澤的邊緣比想象中更“熱鬧”。

腐葉在腳下“嘎吱”作響,空氣裏飄着股潮溼的腥氣,比魏嚴長老泡了十年的“醒神湯”還嗆人。

林霄往嘴裏塞了粒清瘴丹,丹藥入口即化,周身立刻泛起層淡金色的光膜,腥氣頓時被擋在外面,只留下點類似雨後泥土的清新味。

他掏出蘇清寒給的地圖,星盤圖案的符紙在他掌心微微發燙,指引着方向。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腳下的土地漸漸變成黑色的淤泥,踩上去“咕嘰”作響,偶爾能踢到些堅硬的東西——有次踢到個圓滾滾的玩意兒,撿起來一看,竟是顆被瘴氣蝕得只剩半顆的妖獸獠牙,牙尖還閃着幽藍的光。

“這地方比萬法閣的禁書區還邪門。”林霄把獠牙揣進懷裏,權當紀念品。突然,前方的瘴氣像被無形的手撥開,露出塊半露在淤泥裏的枯骨,骨頭上纏着株暗紫色的草,草葉邊緣泛着銀光,正是他要找的幽冥草。

“總算找着了。”林霄剛邁出半步,就聽身後傳來“嗤”的一聲笑,冷得像冰珠砸在青石上。

他猛地回頭,只見個穿黑紅勁裝的少女站在三丈外的瘴氣裏。她的墨發用根銀鏈鬆鬆束着,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襯得皮膚白得像雪。

赤着的腳踝陷在淤泥裏,卻半點沒沾髒,腳踝上戴着個銅鈴,輕輕一動就發出“叮鈴”的脆響,與沼澤的死寂格格不入。

少女手裏把玩着枚骷髏頭形狀的玉佩,玉佩的眼眶裏跳動着兩簇幽藍的火苗,在瘴氣裏忽明忽暗——林霄一眼就認出,那是幽冥谷的“幽冥火種”,雖然只是碎片,也足夠讓修真界的丹修搶破頭。

“青雲宗的弟子,膽子倒是不小。”少女抬眼,目光掃過林霄沾着淤泥的褲腿,嘴角勾起抹毫不掩飾的嘲諷,“就是眼神不太好,找了半天,草在本少主腳邊呢。”

林霄挑眉,沒急着動手,反而往她面前走了兩步。清瘴丹的光膜與她周身的黑氣碰撞,激起圈細碎的火花:“幽冥谷的少主,不在極北冰原待着,跑到這泥潭裏踩水,是覺得陰水藻不夠吃,想換換口味?”

“你認識我?”少女——夜玲瓏——眼中閃過絲訝異,隨即又被傲慢取代。

她用腳尖碾了碾腳下的幽冥草,草葉發出“咯吱”的輕響,像是在求饒:“看來本少主的名聲,連青雲宗這種‘規矩牢籠’都傳得到。既然知道我是誰,就該明白這幽冥草不是你能碰的——識相點滾回山門,說不定本少主心情好,賞你株‘腐心草’,夠你煉半年垃圾丹了。”

“垃圾丹?”林霄笑了,突然伸手去夠她腳邊的幽冥草,“能煉焚天丹的草,在你眼裏是垃圾?看來幽冥谷的煉丹術,也就配煉煉‘骨殖粉’這種喂妖獸的玩意兒。”

夜玲瓏早有防備,手腕一翻,避開他的手,同時指尖彈出三道黑針,針尾拖着幽藍的毒液,直取林霄的咽喉。

針穿過瘴氣時,竟在空氣中留下三道殘影,速度快得離譜:“找死!敢辱我幽冥谷的丹道,今天就讓你變成沼澤新骸骨!”

林霄腳下的避水珠突然亮起,帶着他往後飄出丈許,黑針擦着他的耳畔飛過,釘在身後的枯骨上。

毒液瞬間蝕穿了骨頭,在顱腔裏炸出團黑霧,隱約能聽到怨靈的慘嚎,聽得人頭皮發麻。

“反應倒快。”夜玲瓏收起黑針,重新用腳尖踩着幽冥草,“不過光躲沒用。想要這草也可以——本少主最近缺枚‘解咒丹’,聽說青雲宗有個瘋丹師能煉。你去讓他三天內煉出來,送到幽冥谷外的望月樓,草就歸你。”

“瘋丹師?”林霄摸着下巴繞着她轉了圈,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短刃上,刃身刻着幽冥谷特有的圖騰。

“巧了,你說的瘋丹師就是我。想要解咒丹可以,拿你的幽冥火種碎片來換——別裝傻,你袖口的硫磺味騙不了人,那是火種灼燒‘蝕骨蟲’留下的味道,昨天你剛用過。”

夜玲瓏猛地按住袖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她確實隨身攜帶火種碎片防身,這碎片是老谷主臨終前給她的,除了貼身侍女,沒人知道,這“瘋丹師”竟僅憑氣味就識破了?

“算你有點本事。”她咬牙,從懷裏掏出個巴掌大的骷髏頭玉佩,往林霄面前一扔,玉佩在空中劃過道弧線,帶着刺骨的寒氣,

“這是幽冥谷的‘引路佩’。拿着它去望月樓,三天內煉出能壓制‘血月咒’的解咒丹,碎片歸你。但你記住——敢耍花樣,本少主就拆了你的丹堂,把你的煉丹爐扔進沼澤,讓妖獸啃得連渣都不剩!”

林霄伸手接住玉佩,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玉佩的眼眶裏,果然跳動着兩簇微弱的幽藍火苗——正是幽冥火種的碎片,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卻散發着足以點燃靈力的霸道氣息。

“血月咒?”他挑眉,故意湊近兩步,清瘴丹的光膜幾乎要貼上她的黑氣,“原來你中了這玩意兒。每月十五被寒氣啃噬經脈,痛得像被扔進冰窟,在床上滾得像條離水的魚,對吧?”

“閉嘴!”夜玲瓏的臉頰瞬間漲紅,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猛地後退半步,腳踝的銅鈴“叮鈴”亂響,“誰……誰滾得像魚了?本少主只是……只是偶爾覺得冷而已!”

林霄憋着笑,故意把聲音放得更輕:“哦?只是偶爾冷啊?那上次你派去青雲宗的侍女,偷偷向魏長老打聽‘止痛丹’的事,也是假的?聽說那侍女還說,你痛得厲害時,會把枕頭咬得稀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還敢查本少主的人?!”夜玲瓏徹底炸了,抬手就想再扔黑針,卻在看到林霄手裏把玩的幽冥草時,硬生生停住了動作。她深吸一口氣,指甲掐進掌心,才壓下翻涌的怒氣。

“解咒丹要純陰屬性,加‘血凰花’和‘月精石’,不許加亂七八糟的輔料!要是敢加讓我學貓叫的副作用,我就把你扔進‘冰魄泉’,凍成冰棍喂雪狼!”

“血凰花在幽冥谷的‘焚心崖’,月精石藏在‘冰魄泉’底。”林霄摸着下巴,故意拖長了調子,“這兩處都是你們的禁地吧?我一個青雲宗的修士,怕是連谷門都進不去,怎麼取材料?”

“本少主會讓人送到望月樓!”夜玲瓏咬着牙,像是每說一個字都在吞針,“但你必須保證,解咒丹的效力至少能維持三個月。要是像上次那個庸醫煉的,只撐了三天就失效,我就……”

“就把我吊在幽冥谷的‘噬魂樹’上,讓烏鴉啄我的眼珠子?”林霄接過話,笑得眉眼彎彎,“放心,我煉藥向來‘童叟無欺’。不過我有個條件——交易時,你得親自來望月樓。我可不想辛辛苦苦煉出丹,最後被你的手下換成塊石頭糊弄。”

夜玲瓏的臉色變了變。幽冥谷的規矩,少主從不輕易踏出谷門,更別說去望月樓這種“外交據點”。

可看着林霄手裏那株散發着微光的幽冥草,想到每月十五那撕心裂肺的痛,她最終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本少主……會考慮。”

“不是考慮,是必須。”林霄把幽冥草往懷裏一揣,草葉在他衣襟裏輕輕顫動,像是在認主,“三天後的卯時,望月樓三樓。你不來,草我就煉成‘臭屁彈’,扔到幽冥谷門口,讓全谷的人都聞聞‘夜少主的誠意’。”

他說完,轉身就往沼澤外走,避水珠在腳下凝成的水罩“咕嘟”冒泡,把淤泥踩得亂七八糟,故意濺了夜玲瓏一褲腿黑泥。

夜玲瓏看着他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偏偏生不起追上去的念頭。腳踝的銅鈴響得越來越急,像是在替她罵人。

直到林霄的身影消失在瘴氣裏,她才彎腰撿起塊被毒液蝕過的石頭,狠狠砸向旁邊的枯骨:“混蛋!要是敢騙我,我就……我就把你的丹堂拆成平地,讓你睡三年沼澤!”

石頭砸在枯骨上,發出“咔嚓”的脆響,骨頭上的幽冥草殘葉被震得飛起,落在她的發梢上。

夜玲瓏抬手扯掉草葉,指尖的動作卻突然頓住——草葉上還沾着林霄衣襟上的藥香,混合着清瘴丹的淡金氣息,竟不算難聞。

“誰要聞你的破藥香……”她對着瘴氣嘟囔,臉頰卻又開始發燙,轉身往幽冥谷的方向走時,腳步竟比來時快了些,像是在趕什麼急事。

林霄走出沼澤時,夕陽正把天邊的雲染成金紅色。他摸了摸懷裏的幽冥草,草葉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像是在催促他趕緊煉丹。

“三天時間,夠煉一爐加強版的了。”他對着夕陽笑,突然想起夜玲瓏漲紅的臉頰和亂響的銅鈴,覺得這趟沼澤之行,比待在青雲宗聽魏長老罵街有趣多了。

路過沼澤邊緣的“哭喪林”時,他突然聽見一陣細微的“吱吱”聲。

撥開纏着紅絲的藤蔓,發現棵歪脖子樹上,掛着只巴掌大的“蝕骨蟲”,蟲身被根銀色的線纏着,線的另一端系在樹杈上,顯然是被人故意吊在這裏的。

“這不是幽冥谷的‘看門蟲’嗎?”林霄認出這蟲子,正是夜玲瓏昨天用來擋路的那種,蟲液能蝕穿法器,“怎麼被吊在這裏了?是被仇家報復,還是……被自家少主扔出來的?”

他剛想解開銀線,蝕骨蟲突然對着他“吱吱”叫,蟲眼裏竟閃過一絲委屈,像是在求他救命。

林霄突然想起夜玲瓏袖口的硫磺味——看來這蟲子是被火種碎片灼傷,又被她嫌棄地扔了出來。

“算你運氣好。”他掏出片“清瘴丹”的藥渣,往蟲身上一扔。藥渣接觸到蟲身的瞬間,蝕骨蟲突然“噗”地噴出股黑氣,黑氣落在地上,竟燒出個“謝”字的雛形。

“還挺通人性。”林霄笑着解開銀線,蝕骨蟲立刻鑽進他的袖管,大概是把他當成了新的靠山。

往望月樓走的路上,這只蝕骨蟲倒是幫了不少忙。遇到擋路的“瘴氣渦”,它會噴出黑氣將其打散;路過有陷阱的淤泥地,它會用觸角輕輕戳林霄的手腕示警,像個盡職盡責的“沼澤向導”。

“以後就叫你‘小黑’吧。”林霄對着袖管說,“等交易完,帶你回青雲宗,讓你見識下什麼叫‘丹堂的魅力’——保證比在幽冥谷吊樹上好玩。”

蝕骨蟲在他袖管裏“吱吱”應了兩聲,像是聽懂了。

望月樓坐落在幽冥谷外的“鬼市”盡頭,是座黑瓦紅牆的三層閣樓。樓門口掛着兩盞骷髏頭燈籠,燈籠裏的幽藍火苗在風中搖曳,把“望月樓”三個金字照得陰森森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林霄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穿黑袍的護衛攔住了。護衛的臉藏在兜帽裏,只露出雙閃着紅光的眼睛:“請出示引路佩。”

林霄晃了晃手裏的骷髏頭玉佩,護衛的眼睛突然亮了亮,立刻側身讓路:“少主在三樓雅間等您,請隨我來。”

閣樓裏的裝潢比想象中奢華。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掛着用妖獸皮制成的掛畫,畫上面用金線繡着幽冥谷的圖騰,角落裏的香爐裏燃着和夜玲瓏玉佩同款的香料,散發出種冷冽的檀香,與沼澤的腥氣截然不同。

“看來這望月樓,是幽冥谷的‘高端會所’。”林霄摸着下巴打量,“比青雲宗的迎客樓氣派多了,就是燈籠太嚇人,適合魏長老來養老——他肯定覺得這氛圍‘夠勁’。”

三樓雅間的門虛掩着,裏面傳來夜玲瓏的聲音,比在沼澤時冷了三分,像是在訓斥侍女:“藥杵再磨快點!本少主的‘聚魂丹’要是煉砸了,就把你扔進焚心崖,讓血凰花吸你的靈力!”

林霄推開門時,正看見個穿綠裙的侍女抱着藥杵瑟瑟發抖,夜玲瓏背對着門口,手裏捏着株血紅色的花,花瓣邊緣泛着銀光——正是煉解咒丹需要的血凰花。

“看來夜少主比我還急。”林霄笑着走進來,把裝着幽冥草的木盒放在桌上,“血凰花和月精石都備齊了?要是少一樣,我今天可就只能煉‘臭屁彈’了。”

夜玲瓏猛地轉身,她換了身更顯利落的黑色勁裝,發間的銀鏈換成了紅寶石串,襯得她膚色更白,只是眼神依舊像淬了冰:“本少主從不做沒準備的事。”

她拍了拍手,侍女立刻端着個水晶盤走進來,盤裏放着塊鴿子蛋大的藍色石頭,石頭裏仿佛藏着片星空,正是月精石。

“材料不錯。”

林霄拿起月精石對着光看,“純度夠高,能中和血凰花的燥性。”他往桌上的迷你丹爐裏添了些靈炭,“半個時辰就能煉好,你要是嫌等得久,可以出去逛逛——樓下的鬼市有賣‘怨靈糖’的,聽說吃起來像薄荷味,就是會在嘴裏尖叫。”

“誰要吃那種鬼東西。”夜玲瓏在他對面坐下,雙手抱臂,故意把頭扭向窗外,“本少主就在這等着,免得你偷偷換材料。”

林霄沒理她的別扭,開始熟練地處理藥材。

幽冥草的根須被他用匕首剔得幹幹淨淨,血凰花的花瓣撕成均勻的薄片,月精石被碾成細粉,三者按比例放進丹爐,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旁邊的侍女目瞪口呆——她從沒見過有人煉丹像玩雜耍似的,還能一邊煉丹一邊哼小曲。

“你哼的什麼破調子?”夜玲瓏終於忍不住開口,眉頭皺得像打了個結,“比幽冥谷的‘百鬼哭’還難聽。”

“這叫‘煉丹進行曲’。”林霄往爐裏扔了塊蝕骨石碎片,“加了這個,解咒丹的效力能再翻一倍,就是可能……”

“可能什麼?”夜玲瓏立刻警惕起來,像是怕他說出“學狗叫”之類的副作用。

“可能會讓你說話帶點回音,持續一個時辰。”林霄憋着笑,故意一本正經地解釋,“算是附贈的‘立體聲’效果,讓你的毒舌聽起來更有氣勢。”

夜玲瓏的臉瞬間黑了:“林霄!你要是敢加這種亂七八糟的副作用,我就……”

“就拆了我的丹堂,把我扔進冰魄泉?”林霄接過話,丹爐裏的藥材正好發出“咕嘟”的輕響,冒出淡紫色的煙霧,“放心,這次保證‘原汁原味’,除了止痛,啥副作用沒有——畢竟,我還想換你的幽冥火種呢。”

夜玲瓏盯着他的側臉,看着他專注煉丹的樣子,突然覺得這“瘋丹師”認真起來時,倒不像在沼澤裏那麼欠揍。

他的睫毛很長,在火光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側臉的線條算不上硬朗,卻帶着種讓人莫名安心的氣息,比幽冥谷的冰魄泉還讓人覺得……順眼。

“誰……誰看你了。”她慌忙別過臉,假裝看窗外的鬼市,臉頰卻不受控制地發燙,連帶着耳尖都紅了,“我只是在看時辰,免得你煉超時。”

林霄從爐裏夾出顆暗紅色的丹丸,丸身上縈繞着淡淡的白氣,正是解咒丹。“好了。”他把丹丸扔給夜玲瓏,“試試?不靈不要錢,還附贈退貨服務——你拆丹堂的時候,我可以幫你遞錘子。”

夜玲瓏捏着丹丸,指尖的顫抖泄露了她的緊張。她深吸一口氣,把丹丸扔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流遍四肢百骸,那些盤踞在經脈裏三年的寒氣,竟像遇到了克星,紛紛退去,連帶着每月十五必犯的劇痛,也減輕了大半。

“有效……”她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抬頭看向林霄時,眼神裏少了些冰冷,多了些復雜的情緒。

林霄笑着攤手:“說好的,幽冥火種碎片。”

夜玲瓏從懷裏掏出個小玉瓶,扔給他。瓶裏的幽冥火種碎片比上次見面時亮了些,在他掌心跳動着,像顆小小的星辰。

“這次算你有點本事。”

她站起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背對着他說,“要是……要是下次還痛,我就再去青雲宗找你。你要是敢閉門不見,我就放小黑咬你——就是你從沼澤帶回來的那只蝕骨蟲,它早就認主了,只是不敢告訴你。”

林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小黑”是那只蝕骨蟲。他看着夜玲瓏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突然笑了——這幽冥谷的少主,倒是比青雲宗那些老古板有趣多了。

他把幽冥火種碎片收好,往樓下走時,袖管裏的小黑突然“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在歡呼。

林霄摸了摸袖管,對着空氣說:“走,回青雲宗。讓魏長老見識下,什麼叫‘焚天丹的前奏’——保證比他的‘黑炭丹’帶勁。”

望月樓外的鬼市已經亮起了燈籠,幽藍的光與天邊的殘陽交織,像一幅詭異又絢爛的畫。

林霄的身影消失在燈籠的光暈裏,懷裏的幽冥草和幽冥火種碎片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在預告——這場以藥換草的交易,只是個開始。

而此刻的幽冥谷深處,夜玲瓏正站在冰魄泉邊,感受着經脈裏久違的暖意。旁邊的侍女低聲問:“少主,真的要放那只蝕骨蟲跟着他?那可是您從小養到大的……”

“一只蟲子而已。”夜玲瓏別過臉,耳根卻又開始發燙,“讓它盯着點那個瘋丹師,免得他煉出什麼禍害人的丹藥,丟我們幽冥谷的臉……”

侍女看着她泛紅的耳根,偷偷抿嘴笑,卻沒敢拆穿——誰不知道,那只蝕骨蟲,是少主最寶貝的寵物,連老谷主在世時,都沒舍得借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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