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展開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然後將它遞到陸昭衍面前。
“不夠。”
陸昭衍愣住了。
許安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沈月初你還要不要臉!一百萬!你這種女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我沒理她,只是平靜地看着陸昭衍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當了你五年的情緒垃圾桶和心理醫生,一百萬?”
“陸總,現在外面的行情價這麼低了嗎?”
陸昭衍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沈月初,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輕笑一聲,將支票重新塞回他的西裝口袋。
“跟你開個玩笑。”
“祝你們,百年好合,激情到老。”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回屋。
身後,傳來許安然刺耳的嘲笑和陸昭衍冰冷的話語。
“她就是這樣,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安然,我們走,以後別再見這個無趣的女人。”
回到家,同住的室友舒窈正窩在沙發上打遊戲。
她是我族人,能力是預知。
雖然只能預知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出門會不會下雨,外賣幾分鍾能到。
但她剛剛就嘟囔了一句,預知到陸昭衍常去的那家西裝定制店,明天會接到一個奇怪的要求——把所有鏡子都蒙起來。
“我剛預感到你要扔掉一件大號垃圾,果然應驗了。”
她頭也不抬地問。
“什麼情況?外面那對狗男女走了?”
“嗯,分手了。”
“什麼?!”舒窈手裏的遊戲機“啪”地掉在地上,“陸昭衍那個蠢貨?他腦子進水了?沒有你幫他吞噬那些垃圾情緒,他不得原地爆炸?”
我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平靜地看着窗外。
“他自己扔了袖扣,斬斷了鏈接。”
鏈接是我主動建立的,像在他身上開了一個小口,用我溫養過的器物作爲媒介,將他那些滿溢的黑暗能量緩慢引渡到我身上。
袖扣是次要的,真正的錨點,還在我這裏。
舒窈倒吸一口涼氣,湊過來緊張地打量我:“那你沒事吧?他那身負能量又多又雜,突然斷開,你沒被撐到?”
“沒事,正好餓了。”我喝了口水,“就是可惜了,我養了五年的糧倉。”
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仿佛還能回味那曾經充沛而純粹的黑暗甜美。
舒窈氣得在原地轉圈:“什麼糧倉!那也是你五年的心血!你就這麼便宜他了?”
“不然呢?”我搖搖頭,“他身上的暗影已經快壓不住了,就讓他帶着他的人間煙火,奔向他自己的結局好了。”
我不想再管這對蠢貨。
可麻煩,總是喜歡主動找上門。
半個月後,我跟着畫廊老板參加一場頂級的藝術品慈善拍賣會。
冤家路窄。
剛進宴會廳,就看到了陸昭衍和許安然。
陸昭衍瘦了一些,眼底有明顯的烏青,但一身高定禮服,依舊是人群中最惹眼的那個。
他正端着酒杯,和幾個商界大佬談笑風生,意氣風發。
許安然則像一只驕傲的孔雀,穿着一身火紅色的長裙,挽着他的胳膊,享受着周圍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