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毅拿着給母親買的金戒指回到學校時，整個高三年級都快炸了。
百貨大樓那一幕，像長了翅膀一樣，短短一個下午就傳遍了校園的每個角落。
版本五花八門，但核心思想高度統一：高三（二）班那個著名的癡情舔狗李毅，好像......轉性了？
“聽說了嗎？李毅當衆把胡婉兒給甩了！”
“不止！他還拿着準備給胡婉兒買裙子的錢，轉頭給他媽買了個大金戒指！”
“真的假的？他不是把胡婉兒當女神供着嗎？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我二姨家的表姐當時就在現場！說胡婉兒臉都綠了！”
流言蜚語中，李毅成了風暴的中心，本人卻平靜得像一口古井。
他回到教室，無視了周圍探究、幸災樂禍和難以置信的目光，從書包裏拿出課本，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份淡定，讓原本準備看他好戲的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晚自習前的課間，胡婉兒帶着她的兩個閨蜜，氣勢洶洶地堵在了教學樓的走廊上。
“李毅！你給我站住！”胡婉兒的聲音又尖又利，充滿了被冒犯的怒火。
走廊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李毅停下腳步，抬起眼。
他的眼神裏沒有半分以往的癡迷和討好，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只有一片純粹的、漠然的平靜，像是在看一個問路的陌生人。
胡婉兒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但還是強撐着氣勢。
她不信，一個人怎麼可能變化這麼快？
這一定是李毅在欲擒故縱，想用這種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她深吸一口氣，眼眶一紅，換上了過去無往不利的柔弱姿態：“李毅，我知道你還在爲昨天的事生氣。我承認我話說得是重了點，可我也是爲了我們倆的將來好啊......你至於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台嗎？”
她身邊的閨蜜立刻幫腔：“就是啊李毅！婉兒哪裏對不起你了？你這麼做也太傷人了！簡直無情無義！”
“一個大男人，跟女朋友耍脾氣，還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你算什麼男人？”
三人一唱一和，試圖用道德綁架的老套路，逼李毅低頭認錯。
換做前世的李毅，此刻恐怕早就心軟了，忙不迭地開始道歉。
但現在的李毅，只是靜靜地聽着，嘴角甚至連一絲弧度都欠奉。
他什麼都沒說。
在胡婉兒錯愕的注視下，他就那麼邁開腿，像沒聽見一樣，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擦肩而過，沒有一絲停留。
空氣，尬住了。
胡婉兒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無視，是比辱罵更徹底的羞辱！
“你......”她氣得渾身發抖，正要發作。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那......那個，李毅同學。”
一個戴着眼鏡、相貌普通、穿着洗得發白校服的女生，正抱着一本物理習題冊，緊張地看着李毅。
她是班裏的學習委員，叫陳靜，家境貧寒，性格內向，平時沒什麼存在感。
李毅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漠然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些許，看着陳靜，溫和地問：“有事嗎？”
陳靜被他看得臉一紅，小聲說：“這道電磁學的題，我......我推導不出來，你能幫我看看嗎？”
“拿來我看看。”李毅接過習題冊。
胡婉兒和她的閨蜜們徹底傻了。
他竟然爲了這麼個不起眼的“書呆子”停下了？
衆目睽睽之下，李毅接過筆，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低頭在草稿紙上寫畫起來，聲音清晰而有條理：“你看，這裏的受力分析有問題。不能只考慮洛倫茲力，線圈本身的重力也要算進去，而且安培力的方向判斷錯了，應該用左手定則......”
他講得極其認真，仿佛眼前這道題，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
而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胡婉兒三人組，就這麼被晾在一邊，像三尊滑稽的雕像。
她們成了背景板，成了襯托李毅認真指點同學的......空氣。
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進胡婉兒的耳朵。
“天呐，他真的不理胡婉兒了？”
“太狠了，這臉打得......啪啪響啊。”
“胡婉兒這下踢到鐵板了，女神的架子端不住了。”
羞辱感排山倒海而來，胡婉兒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裏。
她死死地瞪着李毅的側臉，那張她曾經以爲盡在掌握的臉，此刻卻陌生得讓她感到一陣心慌。
很快，摸底考試如期而至。
這成了所有人檢驗李毅是否真的“脫胎換骨”的最終考場。
畢竟，成績不會騙人。
考場上，李毅的表現再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認知。
當別人還在抓耳撓腮、滿頭大汗時，他下筆如飛，幾乎沒有停頓。
那些復雜的公式、拗口的定義，此刻像是被刻進了他的DNA，清晰無比地呈現在腦海中。
這就是“過目不忘”的威力。
重生後，他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把高中三年的課本重新“錄入”了一遍。
前世幾十年的商海浮沉，早已將他的心性磨煉得堅如磐石。
一場小小的摸底考試，於他而言，不過是牛刀小試。
兩天後，發榜的時刻到了。
成績公告欄前，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快找找，李毅考了多少分？”
“我從後面開始找，倒數十名......沒有！”
“倒數二十......三十......還沒有！奇了怪了！”
“他不會是考得太差，沒臉見人，把成績條給撕了吧？”
胡婉兒也擠在人群中，她臉上帶着一絲病態的快意。
她篤定，李毅前幾天那麼囂張，不過是破罐子破摔。
等成績出來，這個學渣的真面目就會被徹底戳穿！
然而，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緊接着，是一個學生難以置信的尖叫。
“臥槽！榜首！你們看榜首！”
所有人，包括胡婉兒，都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那張紅色成績單的最頂端。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傷了所有人的眼睛。
第一名：李毅。
語文：135
數學：148
英語：142
物理：150（滿分）
化學：100（滿分）
總分：675！
整個公告欄前，死一般的寂靜。
全校第二名的總分，是610分。
李毅，以領先第二名整整65分的斷層優勢，登頂了！
“不......不可能！”
胡婉兒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死死地盯着那個名字和後面一連串恐怖的數字，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她失態地尖叫起來，聲音淒厲：“這絕對不可能！他作弊！他肯定是作弊了！”
這聲尖叫打破了寂靜，也引來了剛路過的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嚴肅男人，他推了推眼鏡，皺眉道：“胡婉兒同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主任！他就是作弊了！”胡婉兒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着榜單上的名字，“他平時什麼成績全校誰不知道？倒數的學渣，怎麼可能考全校第一？還是兩個滿分！這不合邏輯！”
“邏輯？”教導主任冷笑一聲，他恰好是這次物理考試的閱卷組長。
他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夾裏，直接抽出一張試卷，高高舉起。
“同學們都看看，這就是李毅同學的物理試卷！書寫工整，步驟清晰，最後一道附加題的解法，用了兩種連教材上都沒有的思路！堪稱完美！我教了三十年書，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卷子！”
他又拿出化學試卷：“化學卷子也是一樣，毫無瑕疵！我們幾位老師反復核對過，李毅同學在考場上提前半小時就交卷了，全程沒有任何異動！你說他作弊，證據呢？”
教導主任的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胡婉兒的臉上。
她的指控，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顯得那麼蒼白、可笑。
周圍的目光，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對胡婉兒的鄙夷和嘲諷。
“輸不起就說別人作弊，真難看。”
“自己考不好，還見不得別人好，這心眼也太小了。”
“以前還覺得她是女神，現在看，活脫脫一個跳梁小醜。”
胡婉兒站在原地，如遭雷擊，渾身冰冷。
她看着那張近乎完美的試卷，看着周圍鄙夷的眼神，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而這場風暴的主角李毅，早已悄然離開了人群。
從學渣到學神，他完成了最華麗的轉身，也徹底碾碎了胡婉兒最後一點可笑的尊嚴。
從此，在校園裏，她再也沒有資格站在他的面前。
走出校門，李毅深吸了一口氣。
天色漸晚，他抬頭望向家的方向，眼神變得深邃。
校園裏的小打小鬧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該回家，會一會那位前世將他家啃得骨頭都不剩的“好姐夫”張建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