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2】
【小麥面包+1】
【力量+1】
三兩下解決了門口的喪屍。
眼見血條清零，便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也沒在意爆了什麼物資。
時間緊迫。
手上握的是自制榔頭，由桌腿和釘子拼成----更貼切的說應該是狼牙棒。
相比於用刀砍頭，他還是更喜歡鈍器砸碎顱骨的感覺。
哐！
程語插入鑰匙，也顧不上放輕動作，一腳踹開了504的大門。
狼牙棒死死捏在手裏，時刻準備蓄力一擊，同時目光迅速搜索着宋知雨的身影。
下一刻，他瞥見了一件藍色外套…
“宋----”
程語急忙上前，看到了倒在一片狼藉裏的女孩。
宋知雨緊閉雙眼，面色變得蒼白，血液從頭發下汩汩冒出，將漂亮的臉染紅了大半。
【12/90】
看到她頭頂的血條，程語微微鬆了口氣。
“砰砰砰！”
臥室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程語只是瞥了一眼，隨後小心抱起宋知雨。
時間不多了，他這次本來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既然喪屍被鎖在房間裏，也就沒了搏鬥的必要。
也省了不少時間。
現在是5點27…3分鍾足夠了。
程語正要往回走。
突然耳畔響起一陣聲響，讓他剛邁出去的步子一僵，後背忽地一涼。
“嘶…咔咔咔…嘶…”
這聲音像是蛇信子和齒輪組合而成，程語對此再熟悉不過。
“幽靈！”
心底下意識地泛起寒意。
此時他才終於反應過來，難怪前世只見到了變異的宋知雨，而這位變異的室友不知去向----
那不是普通的喪屍，而是一只變異感染體，幽靈！
預估在異變初期，整個滄市的幽靈只有幾百只，偏偏就在這碰到了一只。
“點兒真背啊…”
程語只覺得頭疼。
一旦紫外線的威脅消失，黑夜降臨----那是幽靈的主場，區區木門根本擋不住它。
他腳下一轉。
先抱着宋知雨回到樓下，打開門將人擱在玄關。
大腦飛速運轉。
程語一刻也不敢浪費，隨即又跑出家門。
站在樓梯轉角，拔出小刀在自己掌心用力一劃，鮮紅的血液匯聚成一握。
一邊順着樓梯往下走，一邊在沿途灑下手中的血。
最後，對準樓梯的縫隙，將最後一把鮮血全部拋向最底層。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暗…
砰！
砰砰！
回到家門口時，頭頂傳來猛烈的撞擊聲，隱隱有木質纖維斷裂的聲音。
“看來這只智慧還不高。”程語暗暗判斷，輕手輕腳地闔上了門。
…
入夜。
滄市的燈火少了許多。
街道上已經看不見行人，只有喪屍扭曲的身形，遍地殘肢散發着惡臭，吸引來烏鴉在夜空盤旋。
程語耳朵緊貼着門，不放過任何一點聲響。
表情略顯凝重。
他不確定“幽靈”走沒走，因爲每隔幾十分鍾就會有嘶嘶聲傳來，似乎它一直在附近徘徊。
“不能是把這裏當成巢穴了吧…”
窣窣…
忽然聽見身後的動靜。
一扭頭，看見宋知雨正盯着他，睫毛微微顫抖。
“哥----”
沒等一個字出口，程語連忙捂住了她的嘴，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噤聲。
手心碰到嘴唇，能感受到她強忍着抿住嘴，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裏被數倍放大，急促而沉重。
不一會，一滴眼淚滑落下來，但也只有一滴。
程語打開手機，輸入了幾個字給她看：
【暫時安全，別出聲！】
宋知雨紅着眼眶，點點頭。
看着程語的臉，她心跳漸漸平撫----如果世界上還有人能讓她無條件信任，那只能是程語。
沒過多久。
耳畔再次響起嘶嘶聲。
很顯然，幽靈又回來了…
“它到底在幹什麼？”程語皺起眉。
預想中，幽靈會被他灑的血引到一樓，然後趁夜色出去捕獵。
可現在它好像不走了？
這鬼東西的腳步分貝近乎於0，只有微弱的讓人後背發涼的嘶嘶聲，因此大家才用“幽靈”來稱呼它。
只要它還在附近，程語根本不敢睡覺…
窗簾緊閉，深夜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
“轟！！！！”
一聲爆響撕開夜幕。
宋知語的困意瞬間消散，猛然驚醒，卻看見程語已經站起了身。
與此同時，耳畔響徹此起彼伏的吼叫。
好消息是幽靈也被吸引走了。
“像是榴彈…”喃喃一句，程語獨自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
一束火光照進屋內。
轟！！！！！！！
他迅速鎖定方向，死死地盯着那裏。
隱隱有槍聲，但都被喪屍的吼聲蓋了過去。
槍火閃爍。
照出周圍無數道扭曲的身形，前赴後繼地撲過去，喪屍殘軀已然堆成一堵血牆。
“是軍隊嗎？”宋知雨也跟了上來，沒有向外看，只是看見程語臉上反射的火光猜測道，“太好了，有救了…”
但隨即，程語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難說。”他沉聲道。
雖然不想打擊信心，但這就是事實。
全球瞬間異變，軍營當然也不能幸免，現在這個節點，能拉出一支完整的團級軍隊都難。
至於樓下那些，撐死也就10來個人…
【140/170】
【120/180】
【130/170】
…
區別於喪屍的紅色血條，健康人類的血條是綠色的。
滿城的紅色中，那一小撮綠色格外顯眼。
程語注意到，其中還有幾個血量見底的，已經是奄奄一息。
“知雨。”他突然開口，“我要你記住一件事。”
見程語面色嚴肅，宋知雨凝起了心神。
只聽他一字一句道：
“從今以後，不要對任何無償的幫助心存幻想。”頓了幾秒，又補充道，“或許除了我。”
目光始終盯着窗外。
他很清楚，這些人可能是來采取喪屍樣本的，也可能是援救某位重要人物的。
唯獨不可能來救他們這群平民。
軍隊救普通人？
那是建在政治穩定、社會健全的基礎上。
而不是文明分崩離析的現在…
幾分鍾後。
遠處響起一陣嗡鳴，粗壯的探照燈穿透黑夜。
直升機呼嘯而來，徑直向一棟樓頂飛去，艙門露出一杆機槍瘋狂掃射。
只是還沒等它接近，機身突然失速，旋翼瞬間被打飛一截----密密麻麻的黑影飛了過來，前仆後繼地撞向駕駛艙。
片刻後，卷着濃濃的黑煙，機身歪着墜向大樓之間…
“結束了。”
程語放下窗簾，面色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