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悅面前,他從來沒有一點富家少爺的樣子。
他會爲了白悅想去看演唱會,自己請教同學如何搶票買票;
會在半夜親自跑半座城給白悅帶她最喜歡吃的糕點,只因爲她隨口說的一句想吃;
會隨身攜帶裝着衛生棉和紅糖姜茶的包包,只爲防止白悅生理期的突然到來。
明明這些事情,他隨口一個吩咐自然有無數人願意替他跑腿。但他卻要親力親爲,足以看出白悅在他心裏的地位。
但王子和公主之間的感情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們也會有矛盾也會有分歧。
大三那年,白悅得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她是藝術生,而邀請她的那所學校是她夢寐以求的頂尖音樂學院,她自然不可能放棄。
梁錦書也知道,但他並不同意。他舍不得和愛人分開,但他又不可能出國,家裏對他的安排是畢業就要接管家裏的公司。
兩人都年輕,感情正濃,而異國他鄉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太多。梁錦書害怕,不敢賭也不想賭。
兩人鬧了許久很是難堪,各種威脅反抗鬧得B市人盡皆知。最後驚動了兩家長輩,以梁錦書說分手白悅同意出國結尾。
自那以後梁錦書頹廢了起來,整日酗酒,再也沒有以往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是在一個街角撿到他的,他當時喝得爛醉神志不清。
衣領打開着露出精致的鎖骨上面還有不少紅痕,雖然頹靡但那張臉依舊俊美無雙。惹得路過不少人頻頻看向這邊,暗處還站了幾個膽大的人,試圖等我離開撿人。
我那時剛兼完職,看到他坐在那裏,站在旁邊許久躊躇着不敢上前。
他似乎感覺到什麼,歪頭看過來。
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波光粼粼,緊緊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能,帶我回家嗎?”他輕輕說道,揚起一抹燦爛明媚的笑。
我的心一下子被擊中,呼吸一滯。
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帶走他。把他帶回去,藏起來。
我把喝得醉醺醺的人帶去了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證給他開了房。
梁錦書的酒品還是不錯的,一路上乖乖跟着我,一點兒也沒有鬧騰,讓我輕鬆不少。
小心翼翼把人扶到床上,看他皺着眉嘟囔着不舒服,一會兒又皺眉起來要吐。
我一直照顧着他,折騰到半夜人終於睡着了。我盯着他的睡顏沒敢睡,盯了一夜直到天亮才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離開。
本以爲,這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一次交集,梁錦書第二天也就忘了。
所以,當我在圖書館看着笑盈盈坐在我面前的梁錦書時,愣住了。
他穿着藍色衛衣,流長的頭發剪短了,微分碎蓋,眉眼深邃宛如一幅畫一樣。
渾身上下透露着活力再也沒有之前的萎靡不振。就像一株瀕臨死亡的花重新得到營養和水後,再次煥發生機勃勃。
我眼眶微熱連忙低下頭有點兒不敢看他,繼續看書。
但書上的字卻一個個長了腿和翅膀,亂在一起,我根本就沒辦法分辨。
心煩意亂時,一張紙推到了我面前。
[前幾天,謝謝你啊,心善的小同學。]
字跡飛揚大氣,處處透露出自信,意氣風發。
我愣了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的字比之前更好看了。
我微微抬眸,立刻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眼睛,耳根立馬被火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