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夜裏，孟小柔來了。
她穿着一身冰絲睡裙，手裏端着一碗晶瑩剔透的冰沙，上面點綴着幾顆珍貴的漿果。
「阿遙姐，還沒睡？這是馳哥特意爲我做的安神冰沙。」她將碗遞過來，嘴角噙着一抹勝利者的笑意，「我想着你剛沒了孩子，心裏肯定不好受，特意分你一半。」
她把碗遞過來，姿態高高在上，像是在施舍。
我看着那碗冰沙，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那本該是用來保住我孩子性命的冰。
「不用了。」我聲音沙啞，「我嫌髒。」
孟小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掀開眼皮，冷冷地看着她，「被你碰過的東西，都髒。」
她氣得發抖，將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方遙！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爲你城主夫人的位置還能坐多久？江馳不過是我一條舔狗，我能讓他把我接進城，就能讓他把你廢了！」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能給江馳提供水源，你以爲你還能待在這裏？」
我垂下眼，不再看她。
我怕我眼裏的殺意會藏不住。
「滾出去。」
「你！」
孟小柔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了江馳的聲音。
「小柔，怎麼了？」
她瞬間變臉，換上受了委屈的表情，撲進江馳懷裏。
「馳哥，我好心給姐姐送吃的，她......她說我髒，還讓我滾。」
江馳抱着她，輕聲安撫。
隨即，他的目光掃向我：「方遙，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小柔是客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對她放尊重點。」
我靠在床頭，沒有說話。
他大概以爲我默認了，語氣緩和了些。
「城裏的冰儲備有點緊張，你明天多輸送一些水到中央水庫。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耍小性子。」
說完，他便摟着孟小柔離開了，仿佛我只是一個需要聽從指令的下屬。
我看着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摸了摸幹癟的肚子。
孩子，媽媽很快就爲你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