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潑灑在威遠伯府的飛檐翹角之上。顧廷琛躺在硬板床上,聽着窗外偶爾傳來的打更聲,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他屏氣凝神,仔細聽了半晌,確定外間守夜的小丫鬟春杏已經打起了瞌睡,這才悄悄坐起身,借着從窗櫺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從系統空間裏取出了那瓶剛剛兌換的【基礎武力強化液(微弱)】。
冰涼的小瓶入手,散發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顧廷琛毫不猶豫地拔開塞子,將裏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比起第一次,這次的暖流似乎稍稍明顯了一些,在四肢百骸間緩緩流淌,滋養着他虛弱的身體。原本還有些酸痛的肌肉,竟也舒緩了不少。
【叮!使用‘基礎武力強化液(微弱)’成功!武力值 + 1。】
【當前武力值:5 (達到普通十歲男童平均水平)】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顧廷琛滿意地點點頭。雖然只是提升到了平均水平,但這已經是個巨大的進步。至少,他現在感覺自己有力氣站起來走幾步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稍微一動就頭暈眼花。
“慢慢來,不急。” 他低聲自語,重新躺好,閉上眼睛開始梳理原主的記憶,同時思考着未來的計劃。
原主的記憶裏,充滿了壓抑和恐懼。嫡母曹氏的冷漠刻薄,嫡兄顧廷昭的疏離無視,嫡二哥顧廷曜的明槍暗箭,還有父親顧偃烈偶爾投來的、帶着審視和不耐的目光…… 這一切都像無形的枷鎖,死死地套在原主和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一個溫柔而怯懦的女人。原主記憶裏,母親總是在燈下默默地做着針線活,攢下一點點微薄的月錢,小心翼翼地維護着他們兄妹在府裏的生存空間。妹妹顧廷月,則是他灰暗童年裏唯一的光,乖巧懂事,從不哭鬧,總是用軟軟的聲音喊他 “三哥”。
想到柳姨娘和顧廷月,顧廷琛的心就軟了下來。這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裏,最初的、也是最必須守護的人。
“娘,月兒,等着我,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他在心中默默發誓。
接下來的幾天,顧廷琛開始 “安心” 養傷。他表現得依舊像個病後初愈、怯懦膽小的庶子,對誰都客客氣氣,甚至帶着幾分討好。尤其是在面對嫡母曹氏派來 “探望” 的婆子時,更是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逾矩。
這副樣子,讓曹氏和顧廷曜都放鬆了警惕。在他們看來,這個庶子經過這次落水,是徹底被嚇破了膽,以後更不足爲懼了。
只有柳姨娘,在無人的時候,看着兒子雖然依舊瘦弱、但眼神卻比以往明亮了許多的臉龐,隱隱覺得自己的兒子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裏,她又說不上來。
顧廷琛則利用這段時間,做了幾件事。
第一,他堅持每天早晚各一次,偷偷進行一些簡單的身體鍛煉。比如在床上做些擴胸運動,或者在房間裏慢慢踱步,活動筋骨。他知道,光靠強化液提升武力值是不夠的,還需要鍛煉來鞏固和適應。他的目標是,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盡快讓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
第二,他開始有意識地觀察府裏的人事和規矩。通過與小丫鬟春杏的閒聊,以及偶爾從窗戶縫隙裏觀察外面,他對威遠伯府的大致布局、主要下人、以及各房之間的關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發現,這威遠伯府雖然比不上寧遠侯府那樣勢大,但內宅的等級森嚴和暗流涌動,一點也不少。嫡母曹氏牢牢掌控着中饋,對柳姨娘這一脈的克扣和打壓,幾乎是明着來的。他們兄妹幾個月例銀子少得可憐,份例的炭火、布料也常常是最差的或者被克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開始琢磨怎麼賺錢。
15 點積分,用掉 10 點兌換強化液後,還剩 5 點。這 5 點積分什麼也幹不了。系統籤到需要時間,而他現在被困在這個偏僻的小院裏養傷,根本接觸不到什麼 “事件”。所以,必須想辦法自己創造 “收入” 來源。
他想到了柳姨娘的針線活。記憶裏,柳姨娘的女紅是極好的,只是因爲身份低微,繡品再好也賣不上價,只能偷偷托人拿到外面的小繡坊換些碎銀子補貼家用。
“或許,可以從這裏入手?” 顧廷琛眼睛一亮。
他來自現代,見過的精美設計和圖案,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能把現代的一些簡單、新穎的圖案和配色理念,運用到古代的針線活上,會不會受歡迎?
說幹就幹。顧廷琛找了個機會,對正在燈下做針線的柳姨娘道:“娘,我看您繡的帕子真好看。”
柳姨娘放下針線,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好看有什麼用,能換些米糧回來就好。” 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顧廷琛湊過去,指着帕子上繡的一朵半開的梅花道:“娘,您看,如果這梅花旁邊,再繡兩只小小的、像逗號一樣的蜜蜂,會不會更有趣?”
“蜜蜂?像逗號一樣?” 柳姨娘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兒子。她從未聽過這樣的繡法。
顧廷琛拿起桌上的一根沒用的線頭,在桌面上比劃着:“就是這樣,小小的身子,翅膀不用繡得太復雜,就用幾縷金線勾勒一下輪廓,看起來像是在飛一樣……”
他憑着記憶,大致描述了一下現代卡通蜜蜂的簡化版造型。雖然他不會畫畫,但勝在創意新穎。
柳姨娘聽着聽着,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她是個精通女紅的人,一點就透。兒子描述的這種小蜜蜂,雖然簡單,卻透着一股靈動和俏皮,與傳統的繁復花鳥截然不同,或許…… 真的能吸引人?
“這…… 能行嗎?” 柳姨娘有些猶豫。
“娘,您不妨試試繡一個小的,繡在荷包上看看?” 顧廷琛鼓勵道,“就算賣不出去,我們自己用也好啊。”
柳姨娘被說動了。反正她現在也沒什麼更好的營生,不如就按兒子說的試試。
接下來的兩天,柳姨娘果然抽空,按照顧廷琛的描述,在一個素色的荷包上繡了兩只簡化版的小蜜蜂。金線勾勒的翅膀,黑豆大小的眼睛,果然顯得小巧玲瓏,活潑可愛。
顧廷琛看了成品,滿意地點點頭:“娘,真好看!比那些死板的花鳥有趣多了!”
柳姨娘看着荷包,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是她第一次嚐試這樣 “離經叛道” 的繡法,沒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那…… 就試試拿到繡坊去問問?” 柳姨娘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期待。
“嗯!” 顧廷琛重重點頭,“不過,不能去我們常去的那家小繡坊,他們給的價太低。娘,您知道哪家繡坊的客人比較年輕,或者…… 比較追求新奇玩意兒嗎?”
柳姨娘想了想,道:“城南有家‘錦繡閣’,聽說老板眼光獨到,收的繡品也比較新潮,就是…… 門檻有點高,不知道會不會收我們的東西。”
“試試才知道!” 顧廷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娘,這件事,讓春杏去辦怎麼樣?給她點跑腿錢,讓她悄悄把荷包送過去問問價。”
他現在不方便出門,春杏是柳姨娘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忠心可靠,讓她去最合適。
柳姨娘也覺得可行,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第二天一早,春杏就帶着那個繡着小蜜蜂的荷包,悄悄出了伯府,往城南的錦繡閣而去。
顧廷琛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嚐試用現代知識賺錢,能不能成功,對他後續的計劃至關重要。
傍晚時分,春杏回來了,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姨娘!三少爺!成了!成了!” 春杏一進門就嚷嚷起來,聲音都有些發顫。
柳姨娘和顧廷琛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期待。
“別急,慢慢說,錦繡閣怎麼說?” 柳姨娘連忙拉住春杏。
春杏喘了口氣,激動地說道:“錦繡閣的掌櫃一開始還愛答不理的,可一看到那個荷包,眼睛都直了!他拿着荷包翻來覆去地看,問是誰繡的,我說…… 我說是我們鄉下一個表姑繡的,想問問價。那掌櫃的二話不說,直接給了…… 給了五十文錢!還說,如果還有這樣新奇樣式的繡品,只管送過去,他都要,價錢從優!”
“五十文?!” 柳姨娘倒吸一口涼氣,差點站不穩。要知道,她以前繡一個精工細作的花鳥荷包,去小繡坊也就能換二十文左右,這還是看在繡工不錯的份上。這個簡單的小蜜蜂荷包,竟然能賣到五十文?!
顧廷琛也心中一喜。成了!果然,新穎的創意就是價值!五十文雖然不多,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掌櫃的還說什麼了嗎?” 顧廷琛追問。
“說了說了!” 春杏點頭如搗蒜,“他說這種樣式的小東西,最受那些富家小姐、太太們的喜歡了,看着新鮮有趣。他還問我們那個‘鄉下表姑’能不能繡些別的樣式,比如小貓、小狗,或者…… 或者像少爺您說的那種,‘逗號’蜜蜂,多繡幾種花樣!”
顧廷琛嘴角上揚。看來,他這條 “猥瑣發育,賺錢賺人” 的路子,算是走通了第一步!
“太好了!” 柳姨娘激動得眼圈都紅了,拉着顧廷琛的手,“琛兒,我的兒,是你幫了娘!幫了我們!”
顧廷琛反握住母親微涼的手,柔聲道:“娘,這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他看着母親喜極而泣的樣子,心中更加堅定了要盡快強大起來的決心。五十文只是開始,他要賺更多的錢,買通更多的人,收集更多的信息,在這威遠伯府,乃至整個寧遠侯府,爲自己和母親、妹妹,殺出一條生路!
就在這時,春杏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對了,姨娘,三少爺,我今天在外面還聽到一些閒話,說是…… 說是寧遠侯府大房的那位二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顧廷燁少爺,好像惹了侯爺生氣,被送到京郊的軍營裏去了!”
“顧廷燁?” 顧廷琛心中猛地一動。
顧廷燁!《知否》裏的男主角之一!他被送去軍營,這可是原著中的一個重要情節!
【叮!檢測到相關人物關鍵事件:‘顧廷燁被送往軍營歷練’。是否進行遠程籤到?】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顧廷琛的心髒,瞬間加速跳動起來!
遠程籤到?!這個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