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趕他們走，梁石就來找我求情，大家都看着，我也不好拒絕，搞得我跟他很熟一樣！”
“他還以爲和以前一樣呢，跟我說話也不知道用敬語，沒禮貌！”
“我都已經借他五萬了，再給他個房子住也無所謂了，我也不指望他還得起了！”
“不同意？爸！現在已經有同學覺得我和他是情侶了！我的名聲都被梁石給毀了你知道嗎？丟死人了！”
“......”
最後，黃振東還是沒有同意，黃晶晶生氣地跺了跺腳，罵了我兩句。
後面的對話我沒有聽，我怕我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沖出去罵她。
原來在黃晶晶眼裏，我現在和她說話是要用敬語的。
原來我和她被人誤會是連名聲都會被我毀掉的事情，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還一口咬定我還不起錢。
而我之前還像個傻逼似得被黃晶晶的演技感動得五體投地。
我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人性的涼薄讓我不知所措。
這時，黃晶晶來了電話，聲音充滿了歉意，“梁石啊，抱歉，我爸還是不同意，我已經盡力求他了。”
如果我沒有聽到她和黃振發的電話，我還會感到愧疚，但現在，我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沒事，離交房租還有一個星期，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
“哦，對了，找你借的五萬塊錢我也會盡快還你的。”
“恩，好，有什麼麻煩盡管和我說。”
聞言，我再次不屑地笑了一下。
和她說？讓她再嘲笑一下嗎？
相比石頭，人更看不透。
掛斷了電話，我去了監獄，見到了我爸，跟他講我要去賭石。
我以爲我爸會罵我，讓我不要去，但他沒有，只是跟我講注意安全。
並且告訴我家裏哪個地方有他存的兩千塊錢，仿佛在鼓勵我去。
我爸的態度更加刺激我的神經。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想要翻身，還得靠賭石！
我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我把我爸的兩千塊錢全部帶上，連夜買車票去了瑞麗。
我像一個賭徒一樣鬼迷心竅，滿腦子都想着開出一塊好石頭徹底翻身。
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甚至顧不上找地方住，馬不停蹄地去了姐告賭石一條街。
找到我爸開出帝王翡翠的那家店。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晚上九點，正是姐告人聲鼎沸的時候，到處都是切石頭的聲音，人群中不時傳來驚呼聲和惋惜聲，不絕於耳。
我一頭扎進了原石區。
裏面到處是形式各異的石頭，市面上那些價值千萬的翡翠，都是從這些原石毛料裏切出來的。
原石區的人也是最多的，這裏也是奇跡發生之地，有錢的沒錢的都願意在這裏碰碰運氣。
原石分大小，論斤賣，有些大的原石都要幾十萬上百萬，我買不起。
我身上只剩下一千五百塊錢，還要扣掉車費，只有一千塊錢左右能讓我造。
一千塊錢，至多只能買到巴掌大的石頭。
我咬了咬牙，不成功便成仁，拼了。
首先要選擇場口，場口就是開采玉石的不同地點。
不同場口的玉石有共性，也有特殊性，特別是一些著名的場口其特性十分鮮明，以到有的特性只屬於某一個場口。
這就是爲什麼玉石商見到一塊石頭總要先斷定場口，只有斷定了屬於哪個場口，才能根據石頭的特殊性來判斷它的賭性。
有的玉石商斷言：不懂場口的人不能賭石，只能買明貨和成品。
這句話足以證明場口的重要性。
而場口又分新廠區和老廠區，分類及其復雜。
這個時候我又冷靜下來了，我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如果開出來一點顏色都見不到，我將萬劫不復。
我挑選地非常仔細，根據我爸筆記上的內容進行篩選，額頭上冒出了密汗。
我不相信我爸是失敗的，他只是鬼迷心竅了，特別是送他進監獄的那塊石頭，絕對證明我爸的目光凌厲。
旁邊的人看我來來回回拿起石頭又放下，嘀咕了幾聲這麼小的石頭開出來也沒幾個錢，挑毛線呢。
我充耳不聞，終於，我選中了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一斤半左右。
石頭是黑皮的，上面略尖，下面圓，非常典型的黑砂皮，所有料子裏最常見的石頭，種雖然不老，但很容易出翠，是所有石頭賭性最高的。
但說是這麼說，能不能出還得看眼光。
我選中這塊石頭的原因就是因爲場口，根據我爸筆記上的記載，這石頭帶癬，底部一個點一個點的綠，很有規律，再加上側邊有大面積的鬆花。
鬆花是賭顏色非常重要的依據，在皮殼上的分布沒有定律，有梳有密，有濃有淡，有鮮豔的綠色，也有幹癟的深綠色，或者泛黃的白鬆花。形狀也不一，常見的有群狀，帶狀，發絲狀。
而這個鬆花就是濃密的綠群狀，非常顯眼。
我爸說這樣的石頭基本上只有黃巴這一個場口有。
行裏一般認爲大鬆花的石頭不出綠，表面鬆花很大，但裏面綠少的可憐，甚至很多沒有，這種就叫跑皮綠，意思就是綠都跑到皮殼上去了。
但鬆花加癬，就不一定了，我爸的研究經驗說這種石頭很大幾率出顏色。
雖然不一定綠，但只要有顏色，至少就不會虧。
我拿起石頭去結賬，稱出來1194塊，師傅說給我抹個零，結果要了我1200......
我拿着石頭去排隊切石頭，賭石的人很多，師傅根本不夠用。
這時旁邊一個中年男人高興大喊，“哈哈！終於出了，龍石種，一百多斤，少說三千萬起步吧！”
我伸頭看去，一塊大石頭被切成兩半，裏面全是攝人心魂的熒光綠，顏色均勻無雜質，絕對是翡翠中的極品！
老板興奮地吩咐人放鞭炮，包了十幾個紅包給同行的人，紅包很厚，我估計每個紅包起碼好幾千。
我羨慕極了，我爸當初也是這麼發紅包的。
我緊緊地抓住手中的石頭，手心全是汗，緊張地吞唾沫，能不能鹹魚翻身全憑這塊石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