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客房的床上,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咬着牙,死死攥着床單,眼淚無聲地浸溼了枕頭。
我想起五年前,陸景珩追我的時候。
“江述一,你的手真厲害,能把藝術刻在皮膚上。”
他站在我的紋身店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那時候,他爲了追我,天天來店裏,哪怕只是坐在一旁看我工作,也甘之如飴。
“江述一,你的紋身不是圖案,是故事。”
他喜歡我的職業,喜歡我的獨立,甚至驕傲地向朋友介紹我:“我女朋友是頂尖的紋身師。”
可後來呢?
結婚後,陸家的長輩第一次見我,眼神裏就帶着輕蔑。
“紋身師?那不是街頭混混才幹的活?”
“陸景珩,你怎麼娶這種女人?陸家的臉往哪擱?”
一開始,陸景珩還會反駁,會護着我。
可漸漸地,他開始沉默,再後來,他甚至也開始皺眉:“江述一,你能不能別總提你的工作?家裏人不喜歡。”
五年婚姻,我一步步退讓,原來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門被輕輕推開,陸景珩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管藥膏。
“還疼嗎?”他低聲問,語氣裏帶着一絲愧疚。
我沒說話,只是側過臉,不看他。
陸景珩嘆了口氣,坐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沾了藥膏,輕輕塗抹在我傷痕累累的後背上。
冰涼的藥膏緩解了些許灼痛,可我的心卻更冷了。
“店裏的損失,我會賠。”他低聲說,“你重新開一家,選個更好的位置。”
我閉了閉眼,喉嚨發緊:“我說了,陸清許的紋身不是我紋的。”
陸景珩的手頓了頓,語氣沉了下來:“江述一,別再說謊了。”
我無聲地笑了。
他從來不信我。
“你父親叫你了?”我輕聲問,語氣平靜。
陸景珩“嗯”了一聲,顯然不想多說。
我太了解陸父了。
每次他父親叫他,無非是在他面前貶低我,讓他離我遠點。
而陸景珩,從最初的據理力爭,到現在,已經默認了他們的偏見。
“我去去就回。”他站起身,語氣緩和了些,“你好好休息。”
門關上後,我緩緩坐起身,後背的疼痛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摸出手機,林律師的消息已經發來:離婚協議已起草完畢,陸總籤字即可生效。
我盯着屏幕,指尖微微發抖。
我知道,陸景珩不會輕易放我走。
因爲他需要我這個“妻子”的身份,來遮掩他和陸清許見不得光的關系。
我深吸一口氣,回復:【我會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