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偷偷拿起了清理廁所的工具。母親今天的藥還沒着落，我必須想辦法。
挨家挨戶地敲門，可是都不需要，眼看天色漸晚，我硬着頭皮來到了最後一家——顧楓的家。
"咚咚咚。"我敲響了那扇熟悉的門，心跳如雷。
開門的是顧楓的父親，顧伯伯。我艱難地開口詢問，準備迎接又一次拒絕。
"伯伯，我…我想問問您家廁所需要清理嗎？"我的聲音微微發抖。
出乎意料，顧伯伯點了點頭："進來吧，妮子。一個月一次，這次肯定是遇到難處了。去吧，今天給你二百，算是伯伯祝賀你。"
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連聲道謝。這二百塊，就是母親的救命錢啊！
走進廁所，撲面而來的惡臭讓我幾乎窒息。但不重要，只要能掙到錢給母親買藥，再髒再臭我都願意。
幹完活出來，我提着一桶糞便準備離開。院子裏熱鬧非凡，
我班上的同學們手持最新款手機，身着奢侈品牌服裝，正在舉辦聚餐。
我目光不經意掃過，看見顧楓和楚夢緊挨着坐在一起手伸進衣服裏揉捏。
這一幕讓我胃裏一陣翻涌。
前世也是如此，他們在我眼皮底下公然調情，而我卻傻傻相信顧楓說的"只是把她當妹妹"。
我默默低下頭，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拿到錢給母親買藥。
"楓哥哥，你看我狗狗今天跟母狗搶食搶來的護身符好不好看？"楚夢撒嬌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見她懷裏的小狗脖子上掛着一個熟悉的物件——那是我母親的護身符！那是母親唯一的念想，從不離身的物件！
我眼前一片血紅，一把掐住楚夢的脖子："你把我母親怎麼了？！"
顧楓見狀，一腳踹向我的腹部。我狠狠地摔倒在地，全身劇痛。
楚夢躲在顧楓身後，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嫣然姐姐，去你家。有個東西下半身拖地，狗狗受驚以爲是母狗呢，就上去咬，咬得血肉模糊，還搶了戰利品。我給你賠點狗糧當你家狗的醫藥費好不好？"
聽到這番話，我的腦中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
"畜生楚夢！"我瘋了般撲向她，卻被顧楓狠狠掐住脖子，雙腳離地。
"白嫣然，你敢傷她？"顧楓的眼神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我眼前發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淚混着血絲從眼角流出。
顧楓看到我這副樣子，似乎心軟了一瞬，鬆開了手。
我跌落在地，咳嗽不止，死死盯着顧楓："你明知道那是我母親，顧楓。"
顧楓一陣心虛，隨即惱羞成怒："你自己不看好你的殘廢母親，驚了夢夢的狗，還怪誰？道歉！"
我聽着這荒謬的邏輯，胃裏一陣翻涌。
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
顧楓擦掉，露出冷笑："看來平常給你臉色太好了。你忘了你母親每天吃的藥，只有我父親能開？不想讓她死，就道歉，跪下給楚夢的狗磕頭！"
班裏的同學們也開始起哄："平常就喜歡管紀律，顧楓早該教育教育她了！"
"他媽媽怎麼配給狗比！磕頭"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着指縫流下。
想起躺在家中的母親，想起她需要的藥，我顫抖着低下頭。
"我道歉"
我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我錯了"
一下又一下，額頭漸漸淌出鮮血，染紅了地面。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只有深入骨髓的恥辱和無力。
"行了，知道錯就行。"顧楓看我頭破血流，終於閃過一絲不忍。
"姐姐快起來。"楚夢假惺惺地走過來扶我，卻"不小心"把我的糞桶踢翻在地。
我眼睜睜看着救命希望破滅，糞水灑了一地，顧楓和楚夢嫌棄地離開。
我忍着反胃，一點一點把糞便收拾幹淨，眼淚無聲地流淌。
"妮子，過來吧，別弄了。伯伯給你發工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