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杜若去了廠裏說辭職的事情。
車間主任很奇怪:“你能力那麼強,拿了好幾次三八紅旗手,裴團長對你也好,怎麼忽然要離職。”
杜若心頭苦澀,沒詳細說:“他要駐邊。”
車間主任了然了一聲,辦完手續,林若去了一趟軍區。
她掏出藏在胸膛的信,塞進了舉報箱。
回到家裏,裴蕭成和童靜一齊坐在沙發上,親密地看着國外電視,側臉神色柔和。
茶幾上,不是上千塊的真絲裙子,就是幾萬塊的港島貨鞋子。
杜若頓了頓步子,當沒看見,直接往樓上走。
“杜若!”裴蕭成喊住了她。
她回過頭望去,見他眉宇怒氣凝結。
可裴蕭成目光落在了她憔悴的臉上,眉眼一鬆:“吃了中飯沒有,怎麼瘦了那麼多?”
杜若一語不發,裴蕭成又說道:
“我給你留了飯,還泡了藥,記得吃。”
杜若聽笑了,送童靜金山銀山,給她就只有一碗飯啊!
果然,男人的愛在哪兒,錢在哪兒。
可剛才的話,令童靜笑容沒了,她細聲克住酸意:“我從沒看到小叔那麼關心一個人,嬸嬸,好福氣。”
杜若冷笑連連,不想再看這一對癡男怨女,回房沉沉睡去。
醒來,杜若感到臉上不舒服,心頭咯噔一聲。
她瞥到鏡子時,又是淒厲一聲尖叫:“啊——”
鏡中,她滿臉滿身都是墨水,綻出肉來,全寫滿了侮辱女性的污言穢語,怎麼搓都搓不掉!
再看門口,童靜僵硬地拿着鴕鳥墨水,滿臉惶恐。
杜若瞬間怒不可遏,天旋地轉。
對於一個紡織廠工人,尤其是熱愛榮譽的三八紅旗手來說,這種侮辱性的紋身比殺了她還難受!
童靜還大了些聲音說:“我都看見了,你一個紡織工人,用軍區的紙幹什麼?難道是要寫舉報信害小叔嗎?小叔一直對你很好,我不允許你……”
語音未落,杜若一步上前,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怒火和屈辱沖昏了最後一根理智。
緊接着,她揚起手,又是一個巴掌——
“啪啪!”
兩記清脆響亮的巴掌,又快又準,結結實實地甩在了童靜的臉上!
童靜不可置信地捂住臉,眸底的柔弱膽怯扭曲成了怒意。
“你竟敢打我?”
“我告訴你,你是裴蕭成的妻子又怎麼樣,裴家沒人承認你,你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情婦!”
杜若指着她的鼻子,臭罵:“我和裴蕭成有結婚證的,國家承認了就行,你才是陰溝裏的臭老鼠!”
話落,童靜面色蒼白無比,一句話都說不出。
還未等反應,杜若又押着她就往外走,聲音厲得像淬了寒冰:
“你別以爲我會像上次一樣原諒你,這一次,就算死,我也要把你親手送進警察局!”
語音剛落,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開門而入。
“你沒見過吧,這是裴家的保鏢。”童靜漸漸有了喜色,得意道,“來人,這個杜若要害小叔,你們快把她綁起來!”
杜若目光如冰地掃過在場一圈人,聲音犀利:
“誰敢!我是裴蕭成明媒正娶的妻!”
保鏢們聞言,紛紛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童靜嫉妒得咬緊銀牙,面容扭曲:“你們……今天要是我不開心,裴蕭成回來了,一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掂量清楚,誰在裴蕭成心裏更重要!”
保鏢們的動作集體一滯。
杜若也僵着動作,心徹底變冷,沉入谷底。
原來,整個裴家,人人都知道童靜才是裴蕭成心尖上的人。
只有上輩子的她,像傻子一樣,被他們欺瞞了整整五年!
童靜無比得意:“看來,你這個所謂的裴太太也什麼都不是,在小叔心裏,我才是最特別的!”
霎那間,杜若身子一僵,徹底沒了力氣。
“你們快把杜若按住,給她扇巴掌,沒我命令,不許放出來。”
聽到童靜的命令,保鏢們毫不猶豫地鉗住了杜若。
緊接着,童靜率先揚手,朝着杜若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片刻,她的臉已是血肉模糊,劇痛無比。
可杜若被人死死鉗制住,根本無力掙扎。
一巴掌,兩巴掌……
杜若艱難地呼吸着,每一次喘息都牽動全身傷口,疼得冷汗直流。
就在此時,樓下響起了推門聲。
一旁的保鏢慌慌張張地勸童靜:“童小姐,我們已經打了98個巴掌了……團長已經回來了,還是停手吧。”
可童靜完全聽不進去,滿眼囂張:“怕什麼?”
“我把她弄死都沒事!打一百個巴掌又算得了什麼,裴蕭成不會舍得怪我!”
語音剛落,她高舉着腫起的巴掌,用力地打了最後一掌!
“噗——”
杜若猛地一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裴蕭成含着滔天怒火的質問聲在耳邊炸響——
“你們在幹什麼!”
“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欺負我裴蕭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