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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安爲了給我“驚喜”,將訂婚派對設在了豪華遊輪上。
“婉兒,這是我爲你包下的。”
他摟着我的肩,指向燈火璀璨的甲板。
賓客雲集,媒體的閃光燈不停閃爍。
蘇洛洛穿着一身火紅的禮服,端着香檳朝我走來。
她在我耳邊低語,聲音冷若寒冰:
“死瘸子,今天我要看看淮安到底是愛你還是愛我。”
我轉動輪椅,想離她遠點。
她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越過欄杆,直直墜入冰冷的海水裏。
“啊!婉兒你爲什麼要推我!”
她落水前的最後一聲哭喊,讓所有鏡頭對準了我。
“天啊!她把蘇小姐推下去了!”
“這個殘疾心也太黑了!肯定是嫉妒!”
我百口莫辯,被指責聲淹沒。
顧淮安甚至沒看我一眼,外套一脫,便縱身躍入海中。
幾分鍾後,他抱着渾身溼透、瑟瑟發抖的蘇洛洛上了甲板。
他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緊緊裹在蘇洛洛身上,眼神裏滿是疼惜。
然後,他轉身朝我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許婉兒,道歉!”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我搖頭,
“不是我。”
“我讓你道歉!”
他猛地抓住我的輪椅扶手,眼神狠戾,
“洛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他的力氣大得嚇人,仿佛要將輪椅捏碎。
我看着他懷裏梨花帶雨的蘇洛洛,再看看他暴怒的臉。
我拳頭緊攥,指甲深深刺破掌心。
派對不歡而散。
回到船艙,顧淮安又恢復了那副溫柔的面孔。
“婉兒,今天的事影響太大了。”
他嘆了口氣,
“顧氏的股價開盤就跌了。爲了公司的聲譽,我們的婚禮只能延期。”
“你放心,”
他撫摸着我的臉,
“我還是愛你的。等風頭過去,我們就結婚。”
我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心早已被他一點點碾碎。
遊輪靠岸,我獨自在碼頭等車。
一輛黑色面包車突然停在我面前。
兩個男人跳下車,不由分說地將我從輪椅上拽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一塊刺鼻的布堵住了我的口鼻。
我被粗暴地拖進車裏,意識漸漸模糊。
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蘇洛洛站在不遠處,臉上掛着勝利的微笑。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
我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輪椅倒在一旁。
蘇洛洛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許婉兒,你還真以爲淮安哥愛你?”
她一腳狠狠踹在我廢掉的腿上,
“哦,忘了,踹你也不會疼是吧,畢竟腿已經廢了。”
說完,她用高跟鞋鞋跟用力碾了幾下,
“他每天對着你這張死人臉,早就惡心透了!”
“你這個瘸子,憑什麼占着顧太太的位置!”
她瘋狂地踢着我的雙腿。
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我麻木的雙腿深處轟然炸開!
不是幻覺,是真實的、鑽心的痛!
緊接着,無數被遺忘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三年前的車禍,根本不是意外!
是有人蓄意破壞了刹車!就想讓我死!
當時,我不顧一切推開顧淮安,讓他逃過一劫。
而我的雙腿卻再無知覺。
我的大腦再也想不起任何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