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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時已是深夜,江星佑追了出來,把車停在我面前。
車窗降下時,露出熟稔的溫柔。
“念安,上車吧,我送你。”
我抱着手臂站在風裏,沒動。
他推開車門走下來,西裝外套還沾着包廂的煙酒味。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怪我當初太懦弱......”
他一臉自責,仿佛當初的加害者不是他一樣。
“我現在有能力了,念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句話終於挑明了他一整晚假惺惺做樣子的目的。
我抽出他拉着我的手,還沒開口,林月瑤尖銳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喬念安,你還要不要臉?!一回國就湊上來勾引星佑!”
巴掌帶着她嗆人的香水味落下來時,我半邊臉麻的發木。
她指尖刮過皮膚留下一道紅痕,眼睛瞪得像淬了毒。
“你明知道他現在和我在一起,還敢這麼不知廉恥的知三當三!”
江星佑攥住林月瑤再次舉起的手腕,眉頭皺起來。
“瑤瑤,你夠了!”
林月遙掙開他,指尖戳着我的胸口。
“我鬧?喬念安,當年你一聲不吭的走了,現在看他有本事了,又貼上來。你真夠下賤的。”
風裹着她的香水味直往我鼻腔裏鑽,我盯着江星佑那只懸在半空的手,他沒護着我,只是攔着林月瑤而已。
我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沒看他,他只對林月瑤笑了笑。
“第一,我沒勾引誰,不是誰都像你一樣不要臉。第二,你當寶貝護着的人,在我看來就是垃圾。”
我話剛說完,司機就來了,我轉身上了車,透過後視鏡看到江星佑氣急敗壞的身影。
隔了幾天,江星佑就出現在了公司樓下。
他捧着我高中時愛吃的糖炒栗子,語氣放得很低。
“念安,瑤瑤那天是急了才動手的,你知道的,我從高中的時候就拒絕過她的表白。我跟她沒有關系的。”
“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對,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我盯着他手裏冒着熱氣的糖炒栗子,突然覺得他蠢起來和林月瑤也是不相上下的。
求人都不知道投其所好,連我現在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只想着要攀上我家這棵大樹。
我沒接他的栗子,指尖在包鏈上繞了兩圈。
“江總,你我之間,早沒什麼‘原諒’可談了。”
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把栗子往我懷裏塞。
“念安,我訂了你高中時候我們常去的那家粵菜館,就當......就當是給你賠罪。”
大概是看我沒立刻走,他語氣更加急切了。
“瑤瑤脾氣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她沒有壞心思。當年在巷子裏的事情是我沒反應過來,我後來後悔了好多年。”
我突然笑出了聲。
他大概是算準了我念舊,偏要把“後悔”兩個字掛在嘴邊當籌碼。
我跟着他上了車,倒是想要看看他能演到哪一步。
包廂裏,他點了滿桌我從前愛吃的菜,話裏話外都是我們“重新開始”。
我沒動筷子,只是望着窗外的路燈。
江星佑滿臉遺憾,自顧自地表演着。
“我找了你好多次,你家別墅空了,學校說你轉學了,我連你去哪裏都不知道,我等了你那麼多年。”
“林月瑤也總是來堵我,我是沒有辦法才和他在一起的。”
這話假的像張隨時一戳就破的紙,我垂着眼沒搭理他。
他卻當我是鬆了口,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掌心的汗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