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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沒有去找顧言笙。
我名片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像往常一樣,繼續洗我的碗。
直到晚上下班前,領班把我叫到一邊。
“林聽,你被解雇了,現在就結工資走人吧。”
我愣住了:“爲什麼?”
領班不耐煩地擺擺手,把幾張零錢拍在我手上。
“你得罪了貴客,我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我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顧言笙的懲罰。
他怪我乖乖接受他的施舍。
我什麼都沒說,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個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安安已經睡着,小臉上還帶着淚痕。
我輕吻了她的額頭,心裏絞痛。
我必須盡快賺到錢。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林聽!開門!”
是顧言笙。
他怎麼會找到這裏來?
我死死抵住門板,不敢出聲。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
“你以爲裝死就有用嗎?”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房東,讓你滾出去睡大街?”
他的話如同冰水,澆滅了我的掙扎。
我怕見到他。
但我更怕,我和安安流落街頭。
我顫抖着手,一點點拉開了門。
顧言笙踏了進來。
他高大的身軀,讓這個狹小的房間顯得更加擁擠。
“你就這麼作踐自己?”
他皺着眉,滿臉毫不掩飾的嫌惡。
“寧願住在這種豬窩裏,也不肯來找我?”
我看着他,記憶瞬間閃回到四年前的法庭。
他作爲我的律師,在最後關頭不單沒幫我辯護。
還親手向法官提交了那份足以將我釘死的“鐵證”。
“法官,我申請,不再爲被告人林聽辯護。”
“我的當事人林聽,品行不端,爲了利益不擇手段,我請求法庭予以嚴懲,以儆效尤。”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他見我發愣,不耐煩地再次上前,伸手來拉扯我的手臂。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跟我走!”
“別碰我!”
我猛地甩開他,歇斯底裏地尖叫。
“我沒鬧!你給我滾!”
“林聽!”
顧言笙被我的反應激怒,強行拽住我,想把我拖出去。
拉扯中,他的手正好碰到了手腕上那道舊傷。
劇痛讓我瞬間失控。
“啊——!”
我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瘋狂地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架子。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床上的安安。
她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看到滿地狼藉和一個陌生人,小臉瞬間煞白。
“媽媽......媽媽......”
她光着腳跑過來,緊緊抱住我的腿。
“我怕......”
顧言笙的動作僵住了。
“哪來的孩子?”
我將安安緊緊護在身後。
“與你無關。”
徐薇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師姐,你在裏面過得還挺滋潤的嘛。這才出來多久,孩子都這麼大了?”
顧言笙死死地盯着安安那張小臉。
“這是誰的野種?”
“野種”兩個字,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髒。
比當年他在法庭上背叛我,還要疼。
我抄起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滾出去!”
“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們面前!”
“林聽,你敢?”
顧言笙逼近了一步。
“信不信,我讓你連這個野種都養不起?”
“言笙!”
徐薇尖叫一聲,沖過來拉住他。
“別刺激她了!她情緒不穩定,萬一真出人命了......”
顧言笙盯着我,喉結滾動。
最終,他被徐薇拉着,一步步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