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方雨柔的房間裏還亮着燈。
她側躺在床上，手指輕輕捻着一枚靈石，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嘴角帶着一絲笑意。
那副清冷仙子的樣子完全不見了，反倒像個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小女孩，帶着點狡黠和好奇。
可惜，那道機械聲響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不管她怎麼呼喚，都沒有回應。
“真高冷。”方雨柔撇了撇嘴，把靈石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着其中精純的靈氣緩緩滲入皮膚，舒服的她眯起了眼睛。
十枚下品靈石！
這筆錢，對即將進入仙門的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有了它們，她就能買丹藥，換功法，修煉速度肯定能超過所有同期弟子！
而這一切，都來自一個叫楚智的人。
方雨柔坐起身，白色的絲綢睡裙順着曲線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她光着腳走到書桌前，攤開一本厚厚的禮單賬簿。
這是今天收禮的禮單。
方雨柔的手指劃過一個個名字，很快，便在末尾處找到了那個名字。
【衆奴仆獻禮，賀禮：名家書畫一副，價值三百兩。】
記錄很簡單。
方雨柔又翻開了府內仆役的名冊，兩相對照。
“楚智，十八歲，入府十年，職司：劈柴、雜役……”
信息很普通，就是一個在方家幹了十年雜活的普通仆役。
可越是普通，就越奇怪！
爲什麼偏偏是他？
爲什麼一兩白銀能換來十枚靈石？
難道……這個楚智是什麼隱世高人，在遊戲人間？
方雨柔越想越不明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系統和那個神秘的仆役，讓她完全想不通。
她吸了口氣，不行，必須搞清楚。
這個楚智，很可能就是自己仙途上的機緣！
“來人。”她輕聲喚道。
門外立刻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小姐，有何吩咐？”
“去，把小桃叫來。”
“是。”
很快，臉蛋還帶着幾分睡意的小桃，被帶到了方雨柔的閨房。
當看到高高在上的二小姐時，小桃嚇得腿都軟了，連忙跪在地上，聲音發顫：“奴……奴婢小桃，參見二小姐！”
在她們這些下等丫鬟眼裏，方雨柔就是天上的仙女，平日裏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起來吧，坐。”方雨柔的聲音很輕柔。
侍女搬來一個繡墩，小桃哪敢坐，只敢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別緊張，”方雨柔親自爲她倒了杯熱茶，“我找你隨便聊聊。聽說，你和那個叫楚智的仆役，關系不錯？”
一聽到“楚智”的名字，小桃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心裏小鹿亂撞。
二小姐怎麼會突然問起楚智哥？難道……難道他們白天在柴房的事被二小姐知道了？
“沒……沒有，奴婢和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小桃結結巴巴地解釋着，聲音小的像蚊子。
方雨柔看她這副樣子，心裏已經明白了，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放緩了語氣，問道：“楚智這個人，平時怎麼樣？有沒有送過你什麼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小桃的眼神亮了一下，帶着幾分小小的炫耀和羞澀。
“楚智哥他……人很好的，就是嘴巴壞了點，老愛逗我……”她掰着手指頭，小聲數道，“他送過我他自己雕的小木鳥，還送過山裏摘的野花，有一次廚房剩下些桂花糕，他也偷偷塞給我了……”
方雨柔靜靜地聽着，心中卻是一震。
送了這麼多東西？
她立刻追問，語氣帶着一絲急切：“那你收到這些東西後，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比如，腦子裏聽到聲音，或者憑空多出什麼寶貝？”
“啊？”小桃被問得一臉茫然，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搖了搖頭，“沒有啊，二小姐。木鳥就是木鳥，花也很快就謝了，桂花糕……很好吃。沒……沒有別的了呀。”
沒有？
怎麼會沒有？
方雨柔的心沉了下去，但隨即又想通了。
她明白了！
這個【贈禮暴擊系統】，不是對任何人都有用！
甚至可能……只對她一個人有用！
是楚智這個人特殊？還是因爲我被仙門選中，身負氣運？
無論如何，這個秘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方雨柔看着眼前還一臉懵懂的小桃，心中瞬間做出了決定。
她揮了揮手，對旁邊的侍女道：“賞她五兩銀子，送她回去休息吧。”
“是。”
小桃又驚又喜，完全搞不明白狀況，就被半推半送地帶了出去，手裏還捏着沉甸甸的賞錢。
房間裏再次恢復了安靜。
方雨柔站在窗前，看着天邊的月色，眼神格外明亮。
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就在楚智身上。
必須當面問清楚！
……
夜色更深。
楚智躺在自己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還在爲白天送出去的那十兩銀子心疼。
“媽的，十兩銀子，夠我去春風樓找小翠姑娘聊好幾次人生了，就這麼打了水漂。”
“可惜二小姐就要去仙門了，未來再也見不到那雙大長腿了……”
他正胡思亂想着，滿腦子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和晃眼的場景。
“咚、咚、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楚智不耐煩地喊了一句。
他以爲是隔壁那個總愛借東西的王老五。
門外沒有回應，敲門聲卻又響了兩下。
“操，煩不煩！”
楚智罵罵咧咧地從床上爬起來，光着膀子，隨手套了條褲子，就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王老五我跟你說，今晚你要是再敢問我借油，我就把你腦袋塞你家油罐裏……”
他的話戛然而止。
門外，月光如水。
一個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子，正靜靜地站在那裏。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一雙清澈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是別人，正是方家二小姐，方雨柔！
楚智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是在做春夢。
可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真實。
一陣晚風吹過，將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送入他的鼻腔。
是真的！
真的是方雨柔！
我靠！她大半夜穿得這麼清涼來找我幹嘛？
難道是……
楚智的喉嚨幹澀，心髒“怦怦”狂跳，腦子裏瞬間閃過了一百個不該想的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