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在腦內循環“抓住他的胃”,江寶宇對黑暗冷笑。
“行啊!死也得膈應死他!做飯是吧?老子就做怎麼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何治開主臥門,霸道的香氣釘住他——煎蛋焦香、咖啡醇厚……還有一絲……
福利院破廚房疙瘩湯的糊味兒。
喉結滾動,一晚上沒有進食的胃在抗議。
下一秒,對江寶宇的厭惡如潮水般淹沒食欲!
“砰!”何治猛拉廚房門,臉色陰沉.。
晨光裏,江寶宇舊襯衫袖子挽起,嫺熟地煎蛋。
專注的側臉褪去討好麻木,竟有種驚心動魄生命力。
但這只讓何治覺得刺眼虛僞!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何治厲聲警告。
江寶宇轉身,臉上掛着敷衍假笑:“何總早啊,嚐嚐?我手藝不賴的。”
“江寶宇!”何治一步踏進,壓迫感充斥空間,盯着食物如看垃圾。
“我的話當耳旁風?廚房不準你碰!你出去待着,會有人做早餐給你吃的,何必自己折騰。”
“哦?”江寶宇挑眉。
“別墅怎麼說也有我一半使用權吧?狗還有狗盆呢,我弄口吃的都不行?還是——”
“你怕我下毒?像當年…攪你好事?”最後那句,意有所指。
舊疤被揭,何治額角青筋暴跳!
“當年的事你不是忘了嗎?你騙我?”
【警告!厭惡值飆升!生命值-5!】數字從176狂跌171!
江寶宇心一橫,在何治抬手掀盤的瞬間,更快一步!端起滾燙的早餐盤,手腕一翻——
“譁啦!”煎蛋,連帶油水全蓋在何治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上!
何治低頭看着胸口的狼藉,臉色鐵青。
江寶宇心跳如雷,數字跳到【170】還在掉!
他擠出一個更燦爛欠揍的笑:“哎呀手滑!何總真不好意思!”。
眼神卻明晃晃寫着“老子故意的”。
“油煙髒吧?賠您幹洗費?從我生活費扣?”
“江寶宇!”何治從牙縫擠出名字,嘶啞如獸吼,“你找死!”
帶着一身狼藉和沖天怒火,何治摔門而去。
江寶宇腿軟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數字停在【169】。
“系統,這‘真誠’夠‘必殺’吧?”江寶宇有些後悔他沒有控制住情緒了。
【自殺式襲擊!生命值跌了一點,但他刻骨銘心記住你了!至少不會把親親當空氣了。】
系統算是知道江寶宇昨天爲什麼帶有生死的決絕感說“膈應”死何治了。
*
何治帶着超低級低氣壓殺到公司,所過之處沒有人敢說話。
會議室內,他大發雷霆:“重做!下班前!做不好全部門獎金扣光!”
員工們敢怒不敢言,直到他摔門散會。
回到辦公室,胃部空虛絞痛瘋狂襲來。
被江寶宇氣飽的他早上說了“不訂餐”,現在餓得眼前發黑。
低血糖眩暈如潮水,他靠進椅背閉眼抵抗。
門被敲響。
“進!”何治煩躁以爲是送餐的助理。
進來的卻是江寶宇,他表情討好,拎着個淺藍保溫飯盒。
“老公~是我呀!人家來給你送愛心午餐。”
“誰讓你來的?!出去!我今天不想見到你。”何治聲音虛弱但厭惡不減。
江寶宇無視殺人目光,把飯盒“咚”放他桌上。
“切!賠您的高定,沒下毒,毒死你對我沒好處。”最後那句自嘲極輕。
“拿走!否則我叫保安扔你出去!”何治掙扎想站起,眩暈更甚。
“隨你,扔的時候幫我把這‘垃圾’也扔了。”
江寶宇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門被關上。
何治盯着礙眼飯盒,太陽穴突跳,抬手想掃進垃圾桶!
指尖將觸未觸時——
一絲溫潤米香混合着…遙遠記憶深處的味道,頑固鑽出縫隙。
何治的手僵在半空。
厭惡、憤怒、飢餓、眩暈…和一絲不願承認的好奇。
福利院…疙瘩湯…寒冬裏唯一的熱氣……
胃部劇痛空虛猛襲,眼前徹底一黑!何治身體一晃,“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桌沿。
不省人事!
【親親,不好了!目標低血糖昏迷!】系統警報在江寶宇剛出電梯時炸響。
“操!”
江寶宇想也不想轉身沖回電梯!推開門口焦急的張霖沖進辦公室——
何治歪在椅中,保溫飯盒靜靜在旁邊。
“何治!”江寶宇沖過去,心髒狂跳。
“張特助!糖!甜飲料!”他吼着,掰開巧克力塞進何治嘴巴。
張霖拿來了葡萄糖,江寶宇喂給何治。
糖水灌不進,順着他抿成直線的嘴角流下。
“媽的!”江寶宇低咒,心一橫!
自己含一大口溫糖水,俯身堵住他的唇——四片唇瓣毫無旖旎地貼緊!甜水被渡過去。
幾秒後,何治喉結滾動咽下糖水,睫毛顫動睜眼。
他看到江寶宇近在咫尺的臉,清晰感受到唇上殘留的溫熱觸感!
記憶回籠,這張臉!唇上的觸感!被親口喂東西的暴怒和惡心感炸裂!
“滾開!”何治用盡全力猛推!江寶宇踉蹌撞上書架!“呃!”後背和腹部劇痛!
何治撐桌站起,臉色鐵青眼神吃人。
不顧衆人圍觀嘶吼:“江寶宇!你竟敢…用這種惡心方式…戲弄我?!”
“惡心?”
江寶宇扶架站穩,火氣上涌指着地上糖水。
“何治你瞎了?!這是糖水!你低血糖暈了!老子在救你!你以爲我想親你?老子也挑的行嗎!”
“救我?”
何治像聽笑話,眼神刺骨冰寒。
“收起你那套下作把戲!帶着你的垃圾滾!永遠別讓我看見你!”
他抓起保溫飯盒用盡全力砸向江寶宇!
江寶宇偏頭躲開。
“哐啷!”
飯盒砸碎在書架玻璃上,蓋子摔開——散發溫暖米香肉末氣的疙瘩湯,灑了一地!
空氣凝固,何治盯着地上熟悉又陌生的殘骸,瞳孔猛縮!
江寶宇看着自己熬了一早上的渺茫希望碎在地上,心口比傷還疼。
“隨便你,再也不見!”
他扯出比哭難看的笑,踉蹌轉身,快步決絕地離開,背影單薄淒涼。
張霖大氣不敢出,何治粗喘盯着地上被打翻,卻固執散發香氣的疙瘩湯,頭痛欲裂。
手機響起,是福利院的院長發來的,請求何治回訪福利院,再捐款給孩子們改善生活的短信。
何治沒有馬上回復。
多年來院長的話如毒蛇纏緊心髒——小寶……寶宇……阻止自己和親生父母相認。
他深信不疑,甚至爲了“復仇”,向對方證明他生活的優越和羞辱他,何治頂着壓力和江寶宇結婚。
這麼多年了,他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院長說話時的表情,或許……當年的事另有隱情?
【滴!目標情緒劇變!厭惡值-10,親的生命值+1!】系統提示在融入陽光的江寶宇腦中響起。
手腕上,鮮紅的數字從【169】艱難、吝嗇地跳動:【170】。
江寶宇停步,抬腕眯眼看向刺目陽光。
他好像用自尊打開了一跳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