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時,蘇晚已經醒了。她幾乎整夜未眠,腦海中回蕩着沈聿修那句"你對我很重要"和隨後在車裏的那個短暫擁抱。那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轉動了她心上的鎖,卻又在下一秒被主人收了回去。

床頭櫃上放着一套米色套裝和一張便籤。便籤上是林姨工整的字跡:"上午十點,我帶您去見夫人。"

夫人。這個稱呼讓蘇晚胸口發緊。自從嫁入沈家,她已經五天沒見到母親了。蘇明軒會不會因爲她的逃離而遷怒母親?療養院會不會已經...

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洗漱更衣。套裝剪裁得體卻不張揚,顯然是精心挑選過的——既不會讓療養院的人覺得太過奢華,又不會失了沈太太的身份。這種微妙的平衡感,很可能是沈聿修的授意。

想到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蘇晚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嘴唇。昨晚那個擁抱的溫度似乎還留在皮膚上,與他平日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他到底是誰?那個抱着鐵皮盒子的女孩又是誰?爲什麼他會說她對他是"重要"的?

這些問題像一團亂麻,纏繞在她心頭。

"太太,車準備好了。"林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黑色奔馳平穩地駛出沈家庭院,穿過大半個城市。與沈聿修的邁巴赫不同,這輛車更加低調,車窗也做了特殊處理,從外面看不清裏面的人。蘇晚緊攥着包帶,指節發白。她既渴望快點見到母親,又害怕看到不好的結果。

"先生吩咐,以後您母親會住在沈氏旗下的康馨療養中心。"林姨突然開口,"那裏有國內最好的醫療團隊和護理條件。"

蘇晚猛地抬頭:"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剛辦完手續。"林姨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先生親自安排的。"

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沈聿修爲什麼要這樣做?這遠遠超出了他們契約婚姻的範疇。難道...這與那張神秘照片有關?還是說,這只是一場更精心設計的控制手段?

車子駛入一棟白色建築群,綠樹成蔭,環境清幽。與母親之前住的公立療養院相比,這裏簡直像五星級度假村。林姨帶着她穿過明亮的大廳,乘坐專用電梯到達頂層的VIP病房區。

"這層只有六個套房,每位患者都有專屬醫療團隊。"林姨邊走邊解釋,"您母親在606。"

606的房門虛掩着。蘇晚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寬敞明亮的套房裏,一位瘦弱的婦人坐在輪椅上,背對着門口,正望着窗外的花園。陽光爲她灰白的頭發鍍上一層金邊,單薄的肩膀在寬大的病號服下顯得更加脆弱。

"媽..."蘇晚的喉嚨發緊,聲音哽咽。

輪椅上的婦人沒有回頭。

蘇晚快步走到母親面前,蹲下身,顫抖着握住那雙枯瘦的手:"媽,是我,晚晚..."

蘇母的眼神茫然地落在她臉上,卻沒有一絲認出她的跡象。那張曾經美麗的臉龐如今布滿細紋,嘴角微微歪斜,左眼瞼無力地耷拉着——這是中風後遺症的表現,比蘇晚上次見她時更加嚴重了。

"夫人現在的認知功能有所退化,短期記憶受損嚴重。"一位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進來,輕聲解釋,"但身體指標比之前穩定很多。我是她的主治醫師周雯。"

蘇晚緊緊咬着下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她撫摸着母親的臉,多麼希望那雙眼睛能突然亮起來,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喚她"晚晚"。但蘇母只是困惑地看着她,然後慢慢抽回手,繼續望向窗外。

"她...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蘇晚的聲音支離破碎。

"三天前轉來時就已經是這樣了。"周醫生翻看病歷,"不過根據之前的記錄,病情惡化應該是近兩周內發生的。"

兩周...正好是她被逼婚的時間。蘇晚的胃部絞痛起來。是蘇明軒對母親做了什麼?還是母親因爲擔心她而病情加重?

"能...能治好嗎?"她幾乎不敢問出這個問題。

"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周醫生的回答謹慎而專業,"沈總已經批準使用一些還在臨床試驗階段的新藥,效果值得期待。"

沈聿修。又是沈聿修。蘇晚的思緒更加混亂。他爲什麼對母親如此上心?難道僅僅因爲她是他的"妻子"?可他們的婚姻明明只是一場交易...

"林姨,"蘇母突然開口,聲音含糊不清卻異常清晰地說出了這兩個字,"林姨...盒子..."

蘇晚和周醫生同時愣住了。林姨快步上前:"夫人,您認得我?"

但蘇母又恢復了茫然狀態,仿佛剛才那短暫的清醒從未發生過。

"這很奇怪。"周醫生皺眉,"按理說她不應該記得任何人。林女士,您之前認識患者嗎?"

林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從未見過。"

蘇晚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謊言。林姨在撒謊!她確實認識母親,而且母親也記得她!這個認知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沈家與蘇家之間,一定存在某種她不知道的聯系。

"太太,我們該回去了。"林姨突然說,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平靜,"下午您還要爲晚宴做準備。"

蘇晚不想離開,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她俯身親吻母親的額頭,輕聲說:"媽,我很快再來看您。"

母親沒有回應。

走出病房,蘇晚的眼淚終於決堤。她靠在走廊牆上,無聲地哭泣,瘦弱的肩膀劇烈顫抖。五年了,她眼睜睜看着母親一點點被病痛吞噬,卻無能爲力。而現在,當她終於有能力給母親更好的治療時,母親卻已經認不出她了...

"太太..."林姨遞過手帕,罕見地流露出一絲不忍,"夫人會好起來的。先生請了最好的醫生。"

"林姨,"蘇晚擦幹眼淚,直視對方的眼睛,"你認識我母親,對嗎?"

林姨的瞳孔微微收縮,但很快恢復平靜:"您誤會了。夫人剛才認錯人了。"

"那爲什麼她說的不是'張姨'、'王姨',偏偏是你的姓氏?"蘇晚追問,"還有那個'盒子',是什麼意思?"

"巧合而已。"林姨轉身走向電梯,"我們真的該走了,太太。"

回程的車廂裏沉默得令人窒息。蘇晚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萬千。林姨的反常,母親突然的清醒,沈聿修對母親的特殊安排...這些碎片像一幅被打亂的拼圖,隱約指向某個真相,卻怎麼也拼湊不起來。

"先生今晚的晚宴很重要。"下車前,林姨打破沉默,"請您務必配合。"

蘇晚點點頭。不管沈聿修有什麼目的,至少他現在給了母親最好的治療。僅憑這一點,她就願意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

回到別墅,一群造型師已經等在那裏。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蘇晚像個提線木偶般被擺弄着——護膚、化妝、做頭發、試禮服...當最後一道工序完成時,鏡中的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襲墨綠色絲絨禮服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露出的鎖骨上點綴着簡約的鑽石項鏈。妝容精致卻不張揚,長發被挽成一個優雅的低髻。既不過分華麗,又不失大家風範,完美符合沈太太的身份。

"沈總會滿意的。"首席造型師笑着說。

蘇晚卻盯着鏡中的自己出神。這個光彩照人的女子真的是她嗎?還是說,這不過是沈聿修爲她打造的又一個人設?就像那件讓她"隱形"的保守禮服一樣,此刻的華服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衣?

"很漂亮。"

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蘇晚轉身,看到沈聿修站在門口。他穿着定制西裝,寬肩窄腰的身形被完美襯托,領帶是與她禮服相配的墨綠色。在燈光下,他英俊得令人窒息,卻又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造型團隊識趣地退了出去,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沈聿修走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後停在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上。

"見到母親了?"他問,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

蘇晚點點頭:"謝謝你安排的轉院和治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

"爲什麼我要這麼做?"沈聿修替她說完,眼神深邃難測,"我說過了,你對我很重要。"

又是這句曖昧不明的話。蘇晚鼓起勇氣追問:"爲什麼我重要?我們明明只是..."

"商業聯姻?"沈聿修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晚宴要遲到了,沈太太。"他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住,"其他問題,以後再說。"

又是這樣。每次接近真相,他就像一堵冰牆,將她的所有試探反彈回來。蘇晚深吸一口氣,挽上他的手臂。不管怎樣,今晚她必須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

晚宴在城中最高的雲巔酒店舉行。電梯直達86層,門一開,撲面而來的是香檳、鮮花與奢侈品交織的奢靡氣息。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衣着華貴的名流們三三兩兩交談着,侍者穿梭其間,托盤上的酒杯反射着璀璨光芒。

"沈總!"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迎上來,"這位就是沈太太吧?久仰久仰。"

"陳董事長。"沈聿修冷淡地點頭,然後輕輕推了推蘇晚的後腰,"我妻子,蘇晚。"

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充滿占有欲。蘇晚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微笑,點頭,保持優雅,不多說一句話。整晚,她就像沈聿修身邊最精美的裝飾品,被展示,被介紹,卻不需要有太多存在感。

奇怪的是,這種"透明人"的狀態反而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在蘇家二十年的訓練讓她深諳此道。她甚至能感覺到沈聿修偶爾投來的、帶着一絲贊賞的目光。

"沈總最近在城南的項目真是大手筆啊。"一位禿頂商人湊過來,眼睛卻不住地往蘇晚身上瞟,"不過聽說資金鏈有點緊張?"

"王總的消息不太靈通。"沈聿修冷笑,同時不動聲色地將蘇晚往身後帶了帶,"沈氏的資金狀況,從來不是問題。"

"那是那是..."王總訕笑着,目光卻更加露骨,"只是好奇沈總怎麼突然對蘇家的女兒感興趣了。要說聯姻,李家、陳家的千金不是更..."

他的話沒能說完。沈聿修的眼神瞬間冷得像冰,強大的壓迫感讓王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我妻子的價值,"沈聿修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不大卻讓周圍幾個人都安靜下來,"不是你能評判的。另外,城南項目與王氏的合作,到此爲止。"

王總的臉色瞬間慘白:"沈總,我只是開個玩笑..."

"我不喜歡玩笑。"沈聿修攬住蘇晚的腰,"失陪。"

他帶着蘇晚離開,留下面如死灰的王總和一群竊竊私語的旁觀者。

"沒必要這樣的..."蘇晚小聲說,"他的話傷不到我。"

沈聿修低頭看她,眼神復雜:"你習慣了被輕視,不代表我應該容忍。"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刺入蘇晚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怔怔地看着身旁這個男人,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有人公開維護她的尊嚴。在蘇家,她遭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羞辱,卻從未有人爲她說過一句話。

"謝謝。"她輕聲說,眼眶微微發熱。

沈聿修沒有回應,只是收緊了摟在她腰間的手。這個小小的動作讓蘇晚心頭涌起一股暖流。也許,只是也許,這個男人並不完全是她想象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惡魔。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沈聿修突然皺了皺眉,臉色變得蒼白。

"怎麼了?"蘇晚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適。

"沒事。"他鬆開她,"我去下洗手間。你在這裏等着,別亂走。"

但他剛走出幾步,身形就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蘇晚立刻跟上,在走廊拐角處扶住了他:"你不舒服!"

沈聿修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急促,一只手死死按着太陽穴:"只是...頭痛...老毛病..."

"我送你回去。"蘇晚當機立斷,招手叫來侍者,"麻煩通知我們的司機,沈總身體不適,需要立刻離開。"

回程的車上,沈聿修的狀況越來越糟。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節發白。蘇晚從未見過他這樣脆弱的一面,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醫院嗎?"她焦急地問。

"不...回家..."沈聿修咬牙道,"抽屜裏...有藥..."

回到別墅,蘇晚扶着沈聿修躺下,迅速找到藥片和水。他吞下藥後,情況稍有緩解,但臉色依然難看。

"需要叫醫生嗎?"蘇晚跪在床邊,不自覺地握住他的手。

沈聿修微微搖頭:"一會兒...就好..."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你...爲什麼...關心我?"

這個問題讓蘇晚愣住了。是啊,爲什麼?這個男人用一紙契約將她囚禁在金絲籠中,掌控她的一切,她應該恨他才對。可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她的心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喘不過氣。

"因爲..."她輕聲說,"你也對我很重要。"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蘇晚自己都震驚了。但它確實發自內心。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沈聿修給了母親最好的治療,在公衆場合維護她的尊嚴...這些舉動,已經在她心中埋下了復雜的情感。

沈聿修的眼神變得深邃,他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這個動作如此溫柔,與他平日的冷漠判若兩人。

"蘇晚..."他低聲喚她的名字,仿佛在確認什麼,然後突然收回手,閉上眼睛,"你該去休息了。"

又一次,他在情感即將流露的瞬間築起高牆。蘇晚嘆了口氣,卻沒有離開。她坐在床邊,靜靜等待藥效完全發揮作用。

當沈聿修的呼吸終於變得平穩時,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床頭櫃上放着一把精致的鑰匙——很可能是沈聿修剛才取藥時隨手放在那裏的。

鑰匙很小,看起來像是開保險箱或抽屜用的。蘇晚的心跳突然加速。那個上鎖的書房,那張神秘的照片...這把鑰匙會不會...

理智告訴她應該放下鑰匙離開,但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輕輕拿起鑰匙,躡手躡腳地走向三樓那間禁地——沈聿修的書房。

鑰匙完美地插入了書櫃下方一個隱蔽的抽屜鎖孔。蘇晚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穩鑰匙。她知道自己在冒險,如果沈聿修發現...

咔嗒。鎖開了。

抽屜裏只有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着兩個字:蘇晚。

她的心跳幾乎停止。爲什麼會有專門關於她的檔案?顫抖着打開檔案袋,裏面是一疊照片和文件。最上面的照片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那是十歲的她,蹲在蘇家花園的角落,懷裏抱着一個生鏽的鐵皮盒子,臉上掛着淚痕。

照片背面寫着一個日期:2005年6月18日。她十歲生日那天。

"這不可能..."蘇晚喃喃自語。那天她因爲打碎了繼母的花瓶被罰不許吃晚飯,一個人躲在花園裏哭。當時周圍明明沒有人...

她急切地翻看其他文件,發現竟然全是關於她的記錄——入學資料、成績單、大學錄取通知書復印件,甚至還有她在巴黎留學時的租房合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文件的時間跨度從她十歲一直到去年,整整十五年的追蹤!

檔案袋最底層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邊緣已經磨損。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抱着一個小女孩站在遊樂園裏。女子美麗溫柔,女孩笑靨如花——那是她和母親,在她五歲那年,父親再婚前最後的一次全家出遊。

照片背面寫着一行小字:永遠保護她們。

字跡已經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而這筆跡...蘇晚突然意識到,她最近經常看到——在沈聿修籤署的文件上,在他書桌上的便籤上...

這是沈聿修的筆跡。

但怎麼可能?十五年前,沈聿修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爲什麼會關注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孩?爲什麼要"永遠保護"她和母親?太多疑問在腦海中炸開,蘇晚感到一陣眩暈。

突然,樓下傳來腳步聲。沈聿修醒了!蘇晚手忙腳亂地把文件塞回檔案袋,放回抽屜鎖好。她剛把鑰匙放回原位,臥室門就被推開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沈聿修站在門口,臉色依然蒼白,眼神卻銳利如鷹。

"我...我只是來還鑰匙。"蘇晚強作鎮定,將鑰匙遞給他,"你剛才...落在床頭了。"

沈聿修的目光從鑰匙移到她臉上,似乎在判斷她話的真實性。空氣中彌漫着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看到了什麼?"他直接問,聲音低沉危險。

蘇晚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她該撒謊嗎?但面對沈聿修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謊言似乎毫無意義。

"照片。"她深吸一口氣,"我十歲那年,在花園裏...抱着鐵皮盒子的照片。"

沈聿修的身體明顯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蘇晚從未見過的情緒——幾乎是...慌亂?

"那個盒子..."蘇晚鼓起勇氣追問,"裏面裝的是什麼?爲什麼你會有那張照片?爲什麼要跟蹤我十五年?"

一連串的問題像子彈般射出。沈聿修的表情重新變得冷硬,但蘇晚敏銳地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不該問的別問。"他轉身走向浴室,"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安排。"

又一次回避。但這次,蘇晚不再那麼容易被搪塞過去了。她跟上去,擋在浴室門前:"我有權知道!那是我的人生,我的過去!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永遠保護'我和母親?"

沈聿修的眼神驟然變得危險。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牆上,身體緊貼着她,呼吸粗重:"蘇晚,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蘇晚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味和雪鬆氣息,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恐懼與另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中交織,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告訴我真相,"她倔強地仰起臉,"否則我明天就離開。"

這是她第一次公開反抗他。沈聿修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輕輕笑了:"你不會的。爲了母親,你會留下。"

他說得對。這個認知讓蘇晚既憤怒又無力。她確實不會走,至少在沒有確保母親安全之前不會。沈聿修早就計算好了一切。

"總有一天,"她咬着牙說,"我會知道你的秘密。"

沈聿修鬆開她,轉身進了浴室,關門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也許吧。但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蘇晚。"

水聲響起,蘇晚癱坐在床邊,大腦飛速運轉。照片、鐵皮盒子、十五年的追蹤、"永遠保護"的承諾...這些碎片拼湊出一個模糊卻駭人的可能性:沈聿修與她的命運,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交織在一起。

而他,顯然一直在暗中注視着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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