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扮得明顯要出門。
謝隋東單手插在兜裏,慢悠悠地走過來,垂目打量:“飯不吃了嗎?”
“餓着肚子趕着去哪?”
許京喬裝聾。
坐穿鞋凳上換鞋子。
眼前是無法忽視的一雙男人遒勁的長腿。
聽不到她回答,謝隋東視線挪動,落在她那雪白細膩的後頸上:“問你話呢。”
“去哪。”
她敷衍:“出門。”
謝隋東輕佻的目光注視着她這副打扮,當即笑了。
煙被他用薄唇壓向唇角,向下。
嗓音低低沉沉地出聲:“許京喬。出門還是出軌,穿成這樣?”
許京喬:“……”
許京喬今天穿了條微喇牛仔長褲,顯出長腿和完美腰臀比,上身一字肩緞面露肩的短款,氣質的米杏色。
裸露在外的手臂、脖子、鎖骨皮膚,無一不是白芍藥花瓣似的,潤澤柔膩,潔白無瑕。
抬頭時目光分明平靜無波,但眼珠就是莫名溫柔流淌,叫人不禁目光發直,臉皮發麻。
明明也沒聞到化妝品的味道。
氣色卻無解般較比往日白裏透粉的相當誇張——也不知道這是出去見誰?
“穿成哪樣?”
謝隋東道:“……太豔了。”
與往日白大褂的端莊清冷截然不同。
長得跟那奶油碗芍藥似的,合該穿得委婉,不用更加搖曳。
許京喬:“……”
“哪個年代的形容詞。”
“詞匯量匱乏嘛,是這樣的。”謝隋東目不轉睛看着她,一貫的冷酷又陰陽,“全家屬你這個粗魯的老公最沒文化,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謝隋東平時做人的時候都不說人話。
這種狀況下,就更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
他盯着穿好另一只高跟鞋,起身就要走的許京喬。
“謝太太,你的五年也是我的五年。我們關系一般,甚至不太熟。但是出門怎麼穿,還是得顧及着點伴侶的臉面吧?”
他每說一句,都要認真觀察許京喬的反應。
許京喬很平靜。
謝隋東說:“你見過我出門穿得不守男德?”
許京喬目光澄澈,也看向謝隋東。
……守男德了?
她趕時間,到了嘴邊的體面,換成了譏諷。
“別守了。你穿開襠褲出門都沒有人管你。”
許京喬每次見孩子,會打扮。
小孩子也會從大人外表,觀察出大人的心情好壞。
“媽媽,我看到爸爸的緋聞了……你、你還好嗎?”
餐廳裏,寧寧奶聲奶氣,撲棱着長卷睫毛。
許京喬愣了下,抱緊了女兒。
“媽媽沒事。你們呢?”
寧寧:“他都不愛媽媽,怎麼會愛和媽媽是一體的我。我對他沒有盼望過,就不會失望和難過。”
洲洲:“呵,一個男人連丈夫都當不好,那父親這個角色,多半也不太可能當得好。”
耳機裏不知播放到哪一首歌。
洲洲又說:“父愛就像燭火,明滅自有因果。他不配!”
“阿嚏!”
與此同時,毫不誇張地說,身體好得驚天地泣鬼神的謝隋東,打了人生中第一個來路不明的噴嚏。
“先生,我都打掃好了。”林嫂收拾完下樓,“不該碰的我都沒碰。不過我來時……剛好碰上太太出門,你們……”
謝隋東架着腿坐在沙發上,他漫不經心地吸着煙,“我們怎麼?”
“先生和太太是利益婚姻嘛,先生這邊有緋聞,太太那邊也不管。加上太太今天休息日,出門打扮得還……”
謝隋東偏頭看缺心眼的林嫂一眼。
“……”林嫂心大,“太太一看就是有約會,臉上都帶着被幸福滋潤的柔光,反觀平時見先生、回謝家,那簡直就是個不苟言笑的冷美人……穿衣打扮透着拒人千裏之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