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小露帶着哭腔撥通了林婉的電話:“小婉,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出去喝點嗎?”
她們都是內地來的姑娘。小露來自雲南,男友在西藏當兵,偶爾能請假外出時才能見上一面,聚少離多,格外不易。
兩人走進拉薩的“夢田”酒吧,耳邊音樂緩緩響起。
小露低垂着眼,不停晃動手裏的酒杯,漸漸帶着醉意,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都來自雲南一個小縣城。高考後,他選擇去當兵,而我早早踏入了社會。
送他去駐地那天,我站在他面前,戀戀不舍地抬手摸了摸他胸前的大紅花。
他輕輕地摩挲着手中的合照,照片中兩張青澀的面龐緊緊依偎在一起,隨即將合照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胸前裏。
他輕聲對我說:“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去西藏熬幾年,回來就娶你。”
看着他走進車站,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下一次見面,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兩年的時間在等待中悄然流逝,他度過了義務兵階段。他打來電話說想留在部隊,爲了將來能給我更好的生活。
我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兩年,我們只能偶爾視頻、發短信,靠着零星的聯絡維系着感情。
第三年,他轉爲士官,意味着終於可以休假回家了。
我早早地就去昆明長水機場等着他,懷裏緊緊抱着一束向日葵。
他也給我帶了紅玫瑰,我至今都記得那束花開得熱烈,嬌豔得就如昆明午後的陽光。
他輕輕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這兩年,辛苦你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靠在他肩頭,微笑着搖頭:“怎麼會辛苦呢,只要我們好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爲了離他近一點,我跟着他來到西藏。他在日喀則服役,我便在拉薩隨便找了份工作,只爲在他周末能外出時,趕去日喀則見他一面。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這已經是我等待他的第五個年頭了。
他已經當兵五年,今年可以轉爲二期士官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細小的裂痕開始在感情中蔓延,我們之間的吵架也越來越頻繁。
他開始抱怨我不夠體貼、懂事、不理解他,他總說工作已經很累了,我老是和他無理取鬧。
“呵呵,”小露忽然冷笑一聲,聲音有些飄忽:“他忘了我的生日,情人節也沒有一句祝福。”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要求太多了?過於無理取鬧了?”
“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換班那天嗎?”她迷離的眼神看向。
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
因爲總在吵架,在他熟睡時,我忐忑地打開了他的手機。
“果然……他出軌了。”
聊天記錄裏,一個備注叫“小雪”的人:“那你什麼時候和她分手?她有什麼好的,高中學歷,相貌平平。”
“我爸是局長,等你回來讓他給你安排工作!”
他回:“放心,要不是她天天黏着我,我早就分了。等我當滿12年回來,工作就穩了。她一個高中學歷、沒編制的,我怎麼可能真和她結婚。”
“她哪能跟你比,你漂亮,工作穩定,父親又是局長。”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陪我嘛,子晨哥哥~”
“乖,下次休假就回去陪你。”
這些聊天記錄就好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的刺入胸口。
我默默關掉手機,什麼也沒說,第二天清晨,我平靜得提出分手。
在他錯愕的追問中,我只淡淡得回了一句:“累了,不愛了,好聚好散吧。”
“五年,我苦苦等了他五年……真爲自己感到不值。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體面的方式了。哭鬧,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五年的青春,五年的等待,最終化作杯中物。
一杯,兩杯,無數杯……仿佛要把所有的回憶都灌醉。
林婉瞧着小露發紅的眼眶,心頭都不由得跟着一緊,連忙給小露遞上紙巾。
指尖輕輕落在她肩頭——輕的像怕拍碎了什麼。
她聲音哽咽,到了嘴邊的安慰話,就這樣死死地堵在喉嚨裏,到最後只餘下無聲的輕拍。
她默默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輕碰着小露的酒杯,二人一同抬頭,將杯中的酒盡數飲下。
林婉心裏明白,此刻所有的言語都是單薄的,與其說着些沒用的話,不如陪她醉一場。
一切都在酒裏,這才是最妥帖的陪伴。
我們要明白:
你的意中人可能從來都不是一個蓋世英雄
是你把他想象的太好
以爲他會駕着七彩祥雲來接你
他們只會在沖突做選擇的時候拋棄掉你!
PS:作者依舊相信人間有真愛,希望看到這句話的每一位小寶都幸福!
這時,酒吧裏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我可以陪你去遠方 也知道下場不怎麼樣。”
酒意像潮水漫過意識,此時的兩人已經醉得不知天地爲何物,指尖不知何時觸碰到了手機屏幕。
她眯着眼一看:自己竟不知何時打通了洛桑的電話,手機頁面已顯示通話八分鍾。 林婉嚇了一跳,手指發顫,趕忙掛斷了電話。
另一頭的洛桑捏着剛剛掛斷的手機,立即撥通了管家的電話:“給我迅速查一下林小姐現在在哪個酒吧!立刻!馬上!。”聲音都在發顫。
片刻之後,在酒吧繚繞的煙霧與迷離燈光中。恍惚間,沉沉的林婉抬起頭,仿佛看見洛桑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
洛桑瞧着林婉和小露醉得腳步都打晃,眉峰微蹙,轉身吩咐司機把車開向私人會所。
進了門,他指了指倚在沙發上昏沉的小露,對迎上來的傭人低聲道:“先送這位小姐去客房,仔細照看着。”
傭人點了點頭,又多問了句:“少爺,那這位林小姐,是否也安排人照料?”
洛桑垂眸低頭看向林婉——她臉頰泛着醉紅,額發蹭在他臂彎裏,呼吸都帶着酒氣的軟。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用,我親自來。”
把人送進臥室時,林婉腳剛沾上床,便重重地倒了下去,撲在柔軟的被子裏,嘴裏還隱隱約約念叨着:“喝……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洛桑在床邊蹲下來,指尖輕輕撥開她額前汗溼的碎發,氣息落得極輕,像怕驚碎這陣酒意:“別鬧了,睡吧!”
誰料這時,床上的女子竟抬起綿軟的手臂,輕輕勾住了男人的脖頸。
她雙頰緋紅,眼神迷離,聲音裏帶着幾分醉意的黏糊:"你……到底是誰呀?"說着,手便探向他的襯衫領口。
紐扣不知何時已解到了第三顆,微敞的衣領間,隱約可見男人結實的胸肌線條。
洛桑只覺得一股熱流竄遍全身,耳根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卻只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嘴角洋溢着寵溺的笑意:"小丫頭……現在……還不行……"
真正的愛,就是克制和犧牲。
愛是克制,喜歡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