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和這時就冷笑道:“你以爲你考慮到的這些事,爲父會沒想過嗎?”
說着,他就從自己的袖口之中取出了一顆小小的紫色水晶,在張永和的手中迸發出了淡淡的紫色光暈。
張雲瀾看到那顆紫色水晶後,就微微一愣,口中下意識的說道:“記憶水晶?!”
張永和又抬頭看向張雲瀾,“不錯,就是記憶水晶!!”
“雲州城官辦組織之中,有一個特殊的機構,名叫‘印憶堂’!他們的工作是負責給府衙拓印罪犯的記憶,從而獲取情報。”
“而這些拓印出來的記憶,都會被裝入到一個小小的記憶水晶之中。”
“所以,你只要前往印憶堂,讓那裏的人將你的記憶全都拓印出來,然後在讓若天將你的記憶水晶給吸收,這樣一來,他就自然能擁有你這十年來的全部記憶。”
張雲瀾再度生氣的大吼道:“去印憶堂拓印記憶是會折損壽命的!”
“你們要我爲了張若天這個蠢貨折自己的壽?”
王月這時就站了出來,然後對着張雲瀾就謾罵道:“折幾年壽怎麼了?”
“無非就是少活了幾年而已,反正你又不會馬上死。”
“但若天卻不一樣,他如果再不獲取一點功績,他的前途可就毀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都這麼大的人了,連孰輕孰重的事都搞不清楚嗎?”
之後,其他張家人也開始對着張雲瀾指指點點,顯然,他們也認爲,張雲瀾應該要去印憶堂拓印記憶,然後交給張若天。
而張若天雖然表面上還在勸衆人,不要再指責張雲瀾了,但眼底深處的得意,卻幾乎快藏不住了。
只有張雲瀾在面對千夫所指時,就突然抬頭看向王月,在就慢悠悠的說道:
“二娘,既然您都覺得我應該將記憶提供給張若天,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是,在此之前,我還需要向您確認一件事。”
說着,張雲瀾就突然朝着王月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而王月見狀,就本能的露出了警惕的神色,雖然在名義上王月是張雲瀾的母親,但實際上,王月只是張雲瀾的二娘,也就是小媽的意思。
張雲瀾的親生母親早就病逝了,所以,當王月看到張雲瀾靠近後,才會露出警惕的表情。
可在她聽清楚張雲瀾的話語後,就又認爲,張雲瀾是不是想通了,真的同意將記憶拓印給張若天。
一想到此,王月就開口說道:“你想說什麼?我聽着呢!”
張雲瀾這時來到了王月的近前,在就緩緩的說道:“我想說,我艹你大爺的!”
話音落下,張雲瀾的臉上猛地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下一刻,他就猛地抬起一只手掌,在重重的甩在王月的臉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
王月的左邊臉頰,直接被打了個正着。
隨後,張雲瀾在一個旋身,一腳狠狠的甩在王月的腹部上。
這一下,直接將王月整個人都給踹飛了出去。
身體就如同是稻草人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口中也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現場所有的張家人全都傻眼了。
他們顯然是沒想到,張雲瀾居然敢突然動手打人,而且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毆打自己的二娘。
張若天看到這一幕後,頓時就不淡定了,他立馬對着張雲瀾大吼道:“混蛋,你敢打我母親!我和你拼了!”
說着,張若天再也維持不住表面上的僞裝,直接就朝着張雲瀾的方向沖了過去,準備將張雲瀾給直接拿下。
然而,這時的張雲瀾卻是瞬間來到他的面前,在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朝着地上重重一砸!
轟!
張若天只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都要碎了,口中同樣發出犀利的慘叫聲,隨後,他就立刻對着不遠處的張永和大喊道:
“爹,救我,張雲瀾這個瘋子,他想要殺了我!!”
可這時,張雲瀾卻是抬起自己的腳掌,狠狠的踩在了張若天的胸口上。
咚!
一瞬間,強橫的作用力就施加在了張若天的身上,頓時將他身下的地面都給踩的塌陷了下去。
厚重的石板地面,都發出了清脆的爆鳴聲。
張若天在這股強橫的力道沖刺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即就暈了過去。
而不遠處的張永和,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他對着張雲瀾就大吼着說道:“逆子!!”
說着,他就抬起一只手掌朝着張雲瀾的方向打了過去,看那樣子,顯然是準備將張雲瀾給直接鎮壓。
然而,張雲瀾卻是同樣反手一掌,朝着張永和的方向打了過去。
砰!
雙方的手掌在對碰的一瞬間,頓時驚起一圈恐怖的氣浪,竟當場將四周的觀看之人給撞的連連向後倒退。
下一刻,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張雲瀾在大吼一聲之後,手掌上的力道就猛地爆發,竟然硬生生的將張永和給震的連連向後倒退。
要知道,張永和身爲張家的家主,實力可是已經達到了‘凝血境中期’的層次。
【等級劃分:凡骨境、凝血境、靈輪境、神魂境……】
而張雲瀾卻是可以將張永和給逼的向後倒退,那豈不是意味着,張雲瀾的實力,比張永和還要更強。
至少也達到了凝血境後期的層次!
而這個實力,甚至已經可以和張家的一些閉關老祖相媲美了。
也就在衆人驚駭之餘,張雲瀾再度逼近張永和的身前,他一把掐住張永和的脖子,然後將他給按在牆上,抬起手掌就朝着張永和的臉抽了過去。
“啪啪啪啪啪啪!”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裏,張永和的臉就被張雲瀾抽了幾百個耳光。
沒一會兒,他的臉就腫的跟個豬頭一樣。
同時,他整個人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張雲瀾,口中艱難的說道:“逆子!逆子!”
顯然,張永和直到這時都不敢相信,一直以來都對他唯命是從的大兒子張雲瀾,今天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毆打他。
偏偏,他還打不過張雲瀾。
這時,張雲瀾再度抬起一拳,就直接將張永和給打的暈了過去。
可下一秒,張雲瀾的身後,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大哥,你有點過分了吧?”
張雲瀾聽到聲音後,就緩緩的扭頭看向了身後,只見一個比張若天還略小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鋒利的砍刀,看向張雲瀾的眼中充滿了冷冽。
張雲瀾這時就嗤笑道:“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小宇啊,怎麼,這是想要試試你大哥我的拳法夠不夠硬?”
張宇反手抽出自己身後的一把砍刀,“大哥,我知道你實力強,所以,弟弟我可不會傻到和你拼拳法!!”
話落,張宇就掄起砍刀朝着張雲瀾的方向爆沖了過去,速度之快,甚至瞬息而至。
張雲瀾見狀,反手就抓起一個鐵制的酒壺,然後抵擋在面前。
可張宇的砍刀卻是順勢插進了酒壺之中,再從酒壺的一端穿刺了出來。
再就直抵張雲瀾的咽喉部位。
張雲瀾卻是用力一扭,直接將砍刀扭曲成一個非常極端的形狀。
而張宇卻是抬腳朝着張雲瀾的脖頸處甩了過去。
張雲瀾心中一驚,抬手抵擋。
咚!
張宇的腳力,竟然硬生生的將張雲瀾給踢飛了出去。
咻,咚!
只見,張雲瀾的身體在倒飛出去的同時,一把撞穿了大廳的窗戶,然後朝着外面墜落。
而張宇這時就順勢追了出去。
兩人在外面又打了幾招之後,張宇反手就將張雲瀾給按在了地上,可他卻沒有在進一步和張雲瀾動手,而是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身後。
在看到張家人還沒有追過來後,他就對着張雲瀾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你確定這樣真的能騙的過所有人嗎?”
此時的張雲瀾也看了一眼四周,確定四周沒人後,就說道:“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從兩人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們的這場打鬥是假的,目的只是爲了演給張家人看。
而張宇在聽到張雲瀾的話後,就再度說道:“行吧,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而這時,張雲瀾就注意到有腳步聲朝着自己這邊靠近了,於是就說道:“張家人應該已經趕來了,快,趕緊把我打暈!!”
張宇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他就抬起手來,猛地朝着張雲瀾的腦袋砸了過去。
咚!
這一下的力道看起來非常的大,但力量卻根本沒有施加在張雲瀾的身上,因此,張雲瀾根本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但遠處趕來的二叔張青山,卻是將這一幕給全都看在了眼裏,他帶着一大批的張家侍衛,趕忙上前對着張宇就說道:“小宇,手下留情,他還不能死!!”
而張宇在聽到張青山的話後,原本抬起來的手就放下了,同時,他也跟着起身,看着地上似乎已經暈過去的張雲瀾就說道:
“連自己的家人都打的混蛋玩意,要不是你對家主還有利用價值,老子早就把你給剁了!!”
張青山這時就上前檢查,在發現張雲瀾已經暈過去了以後,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在就對着四周的侍衛說道:
“這小子已經暈過去了,快,趕緊把他給綁了,然後送到印憶堂去!”
那些侍衛立馬應是,當下他們就拿起鐵鏈將張雲瀾給五花大綁了起來,纏的跟個粽子一樣。
然後,一幫人就押着張雲瀾上了一輛馬車。
張青山這時就欣慰的在張宇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稱贊道:
“小宇,這一次你幹的非常不錯,回頭二伯會幫你在家主面前美言兩句的。”
張宇對此卻是平靜的說道:“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話落,張宇就轉身離開,張青山見狀,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哪裏都好,就是性格太過於冷漠了。”
說罷,張青山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
而張宇這時就不由的回頭,他看了一眼馬車的方向,心中暗暗祈禱,“大哥,希望你能一切順利。”
他的眉頭這時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
三天之後,雲州城的一條主幹道上,刺骨的積雪已經將路邊給完全覆蓋掉了。
呼嘯的寒風讓空氣都變得格外刺骨。
行走在道路兩旁的路人,都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而當他們在途經主幹道的一處府邸時,都會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顯然是不願意靠近這個地方。
抬眼看去就會發現,這間府邸的牌匾上赫然寫着一行三個大字:“印憶堂!”
作爲雲州城最大的官辦機構,這個地方幾乎每天都會有大量的犯人或者奸細被送進來。
而印憶堂的操術士就會通過一種特殊的印憶術法,將這些囚犯腦中的記憶給全部拓印出來,然後注入到一顆記憶水晶之中。
此時,只要將這顆記憶水晶吞噬,就能獲得這個罪犯全部的記憶,如此一來,府衙的人就能獲得大量的情報。
只是,在拓印記憶的這個過程中,這些罪犯往往需要忍受極端的痛苦。
用經歷過的人的話來講就是,好像有無數細小的刀片在身上切割一般,痛苦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而此時,印憶堂的大門卻是被人給緩緩的打開。
然後就看到,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托着張雲瀾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們踩着被積雪覆蓋的階梯,來到街道上,然後用力一甩,就將張雲瀾給丟在了大街上。
咚!
張雲瀾就好像是一條死狗一般,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之中。
此時的張雲瀾,臉上寫滿了虛弱感,似乎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而那兩個壯漢在將張雲瀾給丟下後,就轉身往回走。
其中一個光頭壯漢這時就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小子還真邪乎,被拓印了足足十年的記憶居然都死不了。”
“如果換成其他的囚犯,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另外一個獨眼壯漢,這時也有些疑惑的看了張雲瀾一眼,“生命力這麼頑強,搞不好是軍營之中的人。”
一聽到‘軍營’這兩個字,那個光頭壯漢就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他有些驚恐的說道:
“軍營的人?不能吧?這人可是同知大人派人送過來的,怎麼可能會是軍營的人?”
獨眼壯漢卻是翻了翻白眼,“我說的是可能,又不是肯定。”
“況且,我們‘印憶堂’也是按規矩辦事,就算到時候真出了事,那也怪不到我們身上不是嗎?”
從這兩個壯漢的口中可以得知,他們並不清楚張雲瀾的身份,不然,小小的印憶堂可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拓印一個鎮國將軍的記憶。
當下,兩個壯漢就徑直返回到了府邸之中,只留下張雲瀾一個人在現場無人問津。
呼呼。
寒風呼嘯,沒一會兒,就將張雲瀾的皮膚給吹的開裂。
在這股極寒溫度的刺激下,張雲瀾的眼睛就輕輕的睜了開來,隨即,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四周。
在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丟出‘印憶堂’之後,他就艱難的從雪地上站了起來。
此時的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布衣,頭發也極爲的凌亂,就好似一個可憐的小乞丐一般。
當下,他的口中就低語道:
“算算時間,我的記憶水晶應該已經被送到張家了,想來張若天那個廢物應該已經將記憶水晶給吸收了。”
“那麼接下來,就該想辦法和張家解除一切關系了。”
這樣想着,張雲瀾就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嘈雜的馬蹄聲夾雜着車輪滾動的聲音從張雲瀾的身後傳了過來。
張雲瀾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身後。
結果就看到,一輛寬大的馬車來到張雲瀾的近前停下,駕車的車夫,是張家的一個奴仆,他在看到張雲瀾後,就開口說道:
“大公子,老爺來接您回家了,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