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永歆挑眉,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居然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的女人,最惡心了。
任永歆眼眸一轉,狡黠閃過。
她收回刀,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周晏城的名字。
“那我們賭一次,看看這個你深愛的男人,是不是有那麼一丁點在乎你?”
電話撥通。
漫長的等待音。
如鈍刀割着雲菡的神經。
終於接通,任永歆聲音瞬間切換成熱情:“晏城啊,小姨給你物色了個不錯的聯姻對象,京城許家的千金,你什麼時候抽空回……”
話未說完,任永歆忽然臉色一變,表情嚴肅,聲音也陡然拔高:“什麼?!晏城被人刺傷了?!在哪家醫院?!嚴不嚴重?好,我馬上過去!”
“刺傷?!”
雲菡大腦一片空白,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死死攥住,之前的恐懼、怨恨,瞬間被巨大的恐慌淹沒。
她猛地掙扎起來,不顧一切:“他在哪?!發生什麼了?”
變故來的太突然。
她迫切想知道他的安危。
仿佛之前的絕情和欺騙都不存在。
一瞬間全忘了。
“呵,蠢貨!”
任永歆臉上的驚慌褪去,滿眼嘲諷和鄙夷。
她一把抓住雲菡的頭發。
迫使雲菡仰頭看着她。
“都被人像垃圾一樣拋棄了,還演什麼情深似海?裝模作樣,令人作嘔的戀愛腦!”
她甩開雲菡,對身後的壯漢示意,“帶走!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雲菡被粗暴拖拽,塞進一輛黑色轎車。
昏暗的後座,她雙手被反綁,嘴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變得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
廢棄工業園區,陰冷的地下室。
黴味與鐵鏽混合着灰塵的氣息嗆入鼻腔。
慘白的燈光刺眼,照亮角落裏堆積的雜物,和冰冷的水泥地。
他們鬆開捆綁,將雲菡扔在牆邊,關上鐵門。
接下來的幾天,成了雲菡的地獄。
她一直擔心周赫川的情況。
被關在地下室的前兩天,任永歆不斷暗示周晏城傷勢嚴重,命懸一線。
可不論她怎麼哀求,任永歆都沒有放她出去的意思。
手機早被對方收走,她與外界完全失去聯系。
雲菡在極度的焦慮和擔心中煎熬,全然忘記了分手的悲痛,只擔心他人到底怎麼樣了。
她就這樣擔心了一夜又一夜。
不知過去幾天。
地下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消失好幾天的任永歆終於出現。
這些天什麼食物都沒有,只得到幾瓶水和壓縮餅幹補充體力的雲菡虛弱起身,她沒顧自己,連忙追問周赫川的情況:“他怎麼樣了?”
“哇哦,還真癡情呢。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別人?小年輕就是蠢,滿腦子愛來愛去,沒完沒了。”
任永歆勾起冷笑。
將幾張照片甩在雲菡臉上。
照片上,周晏城西裝革履,正與一位氣質高貴的年輕女子,在一家浪漫餐廳共進晚餐。
他側耳傾聽,姿態優雅從容,臉上帶着雲菡從未見過的得體微笑。
哪有半分受傷或悲傷的樣子?
雲菡死死盯着照片。
渾身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
任永歆當着她的面,再次撥通了周晏城的電話,並按了免提。
“晏城。”任永歆聲音帶笑,“在忙什麼呢?”
電話那頭傳來周晏城清晰、冷靜,甚至溫和的聲音:“在陪嘉寧吃飯。小姨有事?”
許嘉寧是任永歆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也是許家的千金。
簡短的幾個字。
如同淬毒的冰錐。
精準地貫穿了雲菡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