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何雨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將過去那個“傻柱”的所有窩囊和憋屈,都徹底隔絕在了門外。
屋子裏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燒着煤的爐子,給這寒冷的冬夜帶來了一絲暖意。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哭天搶地聲,那獨特的嗓門,整個四合院裏不做第二人想——賈張氏!
“哎呦喂!沒天理了啊!傻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啊!”
“我們家棒梗餓得哇哇叫,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面吃飽了,帶回來的飯盒是空的啊!”
“沒良心的東西,我們家東旭在的時候,對他那麼好,現在人走茶涼,他就是這麼對我們娘倆的啊!”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賈張氏坐在中院的雪地上,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嚎啕大哭,聲音之大,足以確保四合院裏的每一戶人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緊接着,院裏各家的燈陸陸續續亮了起來。
一大爺易中海、二大爺劉海中、三大爺閻埠貴都披着衣服從屋裏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這大半夜的,又鬧什麼?”一大爺易中海皺着眉頭,一副院裏主心骨的派頭。
秦淮茹站在一旁,低着頭,臉上帶着爲難和羞愧,時不時還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何雨柱緊閉的房門,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最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一大爺,您可要爲我們家做主啊!”賈張氏見三位大爺都出來了,哭嚎得更加賣力了,“那個傻柱,他……他欺負我們淮茹!”
這話一出,院裏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哦?傻柱欺負秦淮茹了?”二大爺劉海中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賈張氏,你別胡說八道,把話說清楚,傻柱怎麼欺負秦淮茹了?”一大爺易中海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一直把何雨柱當成自己的養老備胎,最是看不得他跟秦淮茹走得太近,但也絕不允許他敗壞自己的名聲。
“他……他剛才調戲我們家淮茹!”
賈張氏眼珠子一轉,惡狠狠地說道,“他不僅不給我們帶飯,還對我們淮茹動手動腳,說些不三不四的渾話!”
這話可就嚴重了!
在1965年,“調戲婦女”這可是能被送去勞改的大罪!
秦淮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她連忙拉了拉賈張氏的衣袖,急道:“媽!您別瞎說!柱子他……他沒那樣……”
她雖然對何雨柱今晚的反常感到不安和生氣,但也知道賈張氏這話說的太過了,真要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你個沒用的東西,還幫着外人說話!”賈張氏一把甩開秦淮茹的手,“你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今天我非要讓院裏給評評理不可!”
“對!開全院大會!”二大爺劉海中立刻來了精神,官癮犯了,“這種作風問題,必須嚴肅處理!傻柱!何雨柱!你給我出來!”
“吱呀——”
就在院裏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何雨柱的房門開了。
他好整以暇地披着一件棉大衣,嘴裏叼着一根牙籤,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帶着一絲玩味的笑容,掃視了一圈院裏衆人。
“呦,這麼熱鬧啊?三位大爺都在呢,這是開會呢?”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還在地上撒潑的賈張氏身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賈張氏,你說我調戲秦淮茹?”他一步步走到賈張氏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可想好了,這話是你說的。現在是新社會,凡事都講究證據。你說我調戲她,人證呢?物證呢?還是說,你親眼看見我把手放她身上哪個部位了?”
他說話不疾不徐,但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賈張氏被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給噎了一下,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剛才也就是順口胡唚,哪有什麼證據。
“我……我……”賈張氏支吾了半天,只能耍賴,“反正你就是說了渾話!我們家淮茹一個寡婦,名聲多重要啊,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
“行了,別嚎了。”何雨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不就是因爲我今晚沒給你們家帶剩飯嗎?至於把調戲婦女這麼大的帽子往我頭上扣?”
他轉向三位大爺,朗聲說道:“三位大爺,各位街坊鄰居,今天我何雨柱也把話說明白了。我一個月工資三十七塊五,不少,但我一個大小夥子,吃穿用度,人情往來,哪樣不要錢?以前賈大哥在的時候,我們是好哥們,他走了,我看秦姐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不容易,能幫襯就幫襯一把。”
“可我幫襯,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們問問院裏,誰家能做到我這樣?我天天從食堂帶飯盒回來,是喂了狗嗎?棒梗、小當、槐花,哪個不是吃我帶的飯菜長大的?我圖什麼?我什麼也不圖!”
“可現在呢?我不就是今天自己餓了,把飯吃了,沒給他們家帶,賈張氏就敢堵着我的門,給我扣上一個調戲婦女的罪名!這是人幹的事嗎?這簡直是恩將仇報!是把我何雨柱當成你們賈家圈養的牲口了?!”
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院裏原本一些看熱鬧的鄰居,聽完之後也開始竊竊私語,覺得何雨柱說的在理。
確實,傻柱這些年對賈家的好,大夥兒都看在眼裏,那真是沒得說。賈家這麼鬧,是有點過分了。
一大爺易中海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沒想到何雨柱今天會這麼硬氣,而且把話都挑明了。他咳嗽了一聲,打着圓場:“行了行了,我看這事就是個誤會。賈家嫂子,你也是,柱子平時幫你們家夠多的了,偶爾一次沒帶飯,你怎麼能這麼鬧呢?趕緊起來!”
“我不!”賈張氏看風向不對,幹脆耍起了無賴,“他今天必須給我們家一個說法!不然我就去街道辦告他!去他們廠裏告他!讓他身敗名裂!”
“告我?”何雨柱笑了,笑得無比冰冷,“好啊,你去告!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告!不過,在你去告我之前,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一下院裏的各位。”
他頓了頓,目光如電,直視賈張氏:“我聽說,賈大哥當初工傷過世,廠裏是賠了一大筆撫恤金的吧?足足有五百塊!這筆錢,在足夠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了。可我怎麼聽說,這筆錢沒多久就沒了呢?”
“賈張氏,你能當着院裏這麼多人的面,說說這五百塊錢,都花哪兒去了嗎?”
此話一出,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在院裏炸開了鍋!
賈張氏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比地上的雪還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