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腦子嗡的一聲。
東海大學姓王的校長只有一個,那個頭發梳得油光鋥亮,每次開大會都把稿子念得磕磕巴巴的地中海副校長——王天來。
這老色批在學校裏名聲早就臭了,據說專挑新來的年輕女老師下手。
但奈何人家背景硬,據說他後台是省教育局的領導,也姓王,是他堂哥。
門外的陳凡急的團團轉。
他媽的,剛從一個火坑裏爬出來,找了個新目標,難道就要被豬拱了?
這哪能忍!
辦公室門關的很嚴,除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字句時不時地飄出來,陳凡完全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
他在門外繞了好幾圈,發現面向走廊的窗戶沒有關嚴實,透過欄杆將手指伸進去,可以挑起一小塊窗簾。
他的心跳得像戰鼓。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視線湊近那道縫隙。
辦公室裏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輔導員辦公室不大,靠牆是一排文件櫃,中間擺着幾張辦公桌。
此刻,在那張最靠裏的辦公桌前,一個肥碩的身影正將白潔潔死死地壓在桌沿上。
王天來那顆標志性的地中海頭顱,油光鋥亮,正貪婪地湊向白潔潔的脖頸。
他一只手撐着桌面,另一只肥膩的手,已經粗暴地撕開了白潔潔藍色針織衫的領口。
“嘶啦——”
脆弱的毛線被扯斷,露出女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黑色蕾絲的邊緣。
那抹深邃的黑,與驚心動魄的白,形成了一種讓人血脈僨張的強烈對比,陳凡只覺得下腹一陣發熱。
白潔潔那張平日裏溫柔似水的臉蛋,此刻漲得通紅,布滿了屈辱和驚恐。
她的雙手被王天來用身體和胳膊死死鉗住,只能徒勞地掙扎。
那件原本包裹着她曼妙身段的藍色針織裙,此刻被揉得不成樣子,裙擺被推到了一個危險的高度,隱約可見大腿上絲襪的蕾絲花邊。
“小白老師,你還年輕,路還長。很多事情,要學會變通。”王天籟油膩的聲音響起,“你那個輔導員的崗,說到底還是個合同工。能不能轉正,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媽的,這老登,就會用這種借口來威脅和哄騙下屬!
“王校長!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白潔潔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顫音,顯然是又怕又怒。
“喊?你喊啊!”王校長的聲音裏滿是得意的淫笑,“這層樓還有誰?你喊破喉嚨,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到時候丟人的,是你還是我?”
“你……”
“聽話,我不會虧待你的。下個季度的優秀教師評選,我保你一個名額。”
“哦……小白老師,你這皮膚,可真滑啊……”王天來的聲音像是含着一口濃痰,黏膩又惡心。
他的鼻子幾乎貼在了白潔潔的鎖骨上,深深地嗅了一口,臉上露出無比陶醉的表情。
“你聞聞,這辦公室裏都是你的香味兒。”
白潔潔偏着頭,緊咬着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的身體因爲憤怒和恐懼而劇烈顫抖,胸口那傲人的曲線也隨之起伏不定。
“王校長!你不要這樣!”
“哪樣啊?我哪樣了?”王天來臉上的橫肉笑的都在抖,“你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叫白潔潔,還要來當老師,這玩意兒長這麼大,天天在面前晃,你這不就明擺着在勾引我嗎?”
眼看着王天來就要伸出他那肥膩的五短手掌。
白潔潔驚呼一聲,立刻伸手擋在胸前。
門外的陳凡,只覺得一股邪火從丹田直沖腦門。
他媽的。
這老畜生!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一腳踹開大門。
但理智在最後一秒拉住了他。
踹門沖進去,然後呢?
把王天來打一頓?
他一個學生,打副校長。
就算占理,最後吃虧的也一定是他。
輕則處分,重則開除。
王天來這種人,有的是辦法顛倒黑白。
到時候,他不僅救不了白潔潔,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甚至還會害了白潔潔,讓她背上“勾引領導”的污名。
得想個辦法,既能救出白潔潔,又能把自己摘出去。
陳凡急中生智,掏出那個花了他兩個月生活費買的二手水果機。
他走開幾步,將音樂調到最大聲外放。
“BABY我們的感情就像跳樓機……”
他掐斷音樂,假裝大聲接電話。
“喂?哦,你們去先吃吧!我去辦公室找下白老師!什麼?你們也在樓下?那你們上來吧,我在白老師辦公室門口,一會兒在這兒集合啊!”
那首爛大街的土嗨神曲,此刻在空曠的走廊裏,簡直就是一道驚雷。
門內的淫笑和白潔潔壓抑的啜泣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慌亂的、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以及拉鏈被倉促拉上的刺耳聲響。
陳凡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將手機揣回兜裏,“咚咚咚”敲了三下辦公室的門。
“白老師!在嗎?”
門裏死一般的寂靜。
差不多一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從裏面被拉開了。
一顆油光鋥亮的地中海腦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來。
王天來那張肥臉上滿是冷汗,看到走廊裏只有一個陳凡,他先是鬆了口氣,隨即臉色又陰沉下來,眼裏的凶光一閃而過。
他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皺巴巴的西裝外套,挺着啤酒肚,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子,從門裏擠了出來。
“你!哪個班的?在這裏鬼鬼祟祟幹什麼?”王天來壓低聲音呵斥道,眼神卻不住地往樓梯口瞟,顯然是怕陳凡的“兄弟們”真的下一秒就沖上來。
陳凡立馬立正,大聲道:“王校長好!我來找白老師領國家勵志獎學金的申請表!”
這個理由太正當了,正當到王天來一時間都找不到任何可以駁斥的借口。
一個要求上進的學生,在規定時間內來找自己的輔導員辦事,天經地義。
王天來狠狠地瞪了陳凡一眼,那眼神裏的怨毒和警告幾乎要凝成實質。
小子,壞老子好事,我他媽記住你了!
陳凡坦然地回視着他,像個完全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夥子。
王天來猛地一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