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風帶着鹹溼的氣息拂過碼頭，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映得“兄弟號”船身泛着微光。陳浩三人將一桶桶沉甸甸的海貨從船上搬下，腳步輕快，臉上難掩興奮。
“哎喲，這桶可真夠分量的！”王遠扛着最後一桶鮑魚和螃蟹，走到岸上時還踉蹌了一下，惹得張長風哈哈大笑。
“你悠着點，別把今天的‘金疙瘩’給摔了。”張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順手拎起裝着虎斑硨磲的小桶，“這玩意兒可是單獨算錢的。”
不遠處，李偉國正站在自家攤位前整理漁獲，聽見動靜抬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他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迎上來，笑得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來：“哎喲喂——陳兄弟！你們這是趕海趕出寶庫來了吧？”
陳浩笑着點頭：“李大哥，今兒退潮位置好，運氣也到位，沒讓您白等。”
李偉國一邊說着“好好好”，一邊彎腰掀開一個水桶的蓋子，只見裏面鮑魚層層疊疊趴着，個個肥厚飽滿，殼面油亮反光；再打開另一個桶，十幾只大螃蟹正橫着爬動，鉗子咔咔作響；他又扒拉了幾下，驚呼出聲：“嚯！這條龍躉……少說得有十四五斤吧？”
“那肯定有了。”王遠得意地插嘴，“差點被它甩進坑裏，費了好大勁才抓上來！”
李偉國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條石斑魚，用手摸了摸鱗片，又翻看魚鰓顏色，連連點頭：“野生的，活力足，鰓鮮紅，一點沒受傷。飯店老總最喜歡這種品相，昨天還有人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大龍躉呢。”
他站起身，搓着手笑道：“行啊陳老弟，你這回可是滿載而歸啊。來來來，趕緊清點一下，我按最高價收！”
李偉國的員工便忙活起來，一桶一桶地分類清點。
李偉國一邊記賬一邊報數：“鮑魚三十七只，個頭都在六兩以上，按八十五一斤算，一共兩千零九十塊；老虎斑一條，十五斤二兩，活魚現稱，三百五一斤，加起來五千三百二十五。”
王遠一聽，忍不住咧嘴：“哇，光這一條就五千多了？”
“別急，還有呢。”李偉國繼續核對，“花蟹十二只，平均八兩重，統貨價六十塊一斤，算你七百二十；蝦蛄十八斤，五十塊一斤，九百整；雜魚十三斤，三十塊，三百九十。”
他翻開小本子，最後看向那個單獨的小桶：“這兩只虎斑硨磲，成色不錯，殼紋清晰，金邊明顯，觀賞性強。老客戶那邊正好有人要配對擺缸，一只三千五，兩只七千，一口價！”
“七千？”張長風瞪大眼，“比海鮮還貴？”
“那是！”李偉國笑着解釋，“人家買回去不是吃的，是當藝術品養的。活得越久，殼越潤，越值錢。”
最後，他又加上那一窩紫海膽和八斤多重的真蛸章魚，分別給了六百和八百的高價。
核算完畢，李偉國合上本子，掏出計算器按了一遍，抬頭笑道：“總共九千八百一十二，圖個吉利，我湊個整——一萬塊，馬上轉賬！”
“一萬！”王遠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浩哥，咱們一趟掙了一萬？”
張長風也咧着嘴直搖頭：“趕海那麼好賺，還打什麼螺絲做什麼牛馬。”
陳浩笑了笑，目光平靜卻透着自信。他知道，真正讓他穩操勝券的，是腦海裏那個無聲運轉的海王系統。
但他沒說破，只是輕輕拍了拍兩位兄弟的肩：“以後這樣的日子，多的是。”
李偉國麻利地轉賬：“老規矩，錢已經轉過去了。下次要是還有這麼大條的龍躉，提前跟我說一聲，一定要給我留住哈。”
“沒問題，李大哥。”陳浩。
陳浩三人將“兄弟號”靠回熟悉的泊位，拴好纜繩，又合力把空桶搬上岸沖洗幹淨。甲板上的鹽漬被海水一遍遍沖刷，譁啦聲伴着潮音，在碼頭上回蕩。
王遠一邊擦着船舷，一邊忍不住笑：“今天這錢掙得跟做夢似的，一萬塊啊！我上個月在廠裏加班加點才拿四千八。”
張長風擰幹抹布，甩在欄杆上：“你那是給人打工，咱們這是自己當老板。浩哥帶隊，趟趟都是硬貨。”
他嘴角微揚，終於直起身，掏出手機。
“叮——”“叮——”
兩條微信轉賬提示幾乎同時響起。
王遠低頭一看，是陳浩轉來的3000元，備注寫着：“辛苦了，下次繼續發財。”
他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猛地一拍大腿：“哎喲我去！真到賬了！三……三千？浩哥，這分太多了！”
“少囉嗦。”陳浩笑道，“說好了四三三人均分錢，以後這話就別說了，你們該拿的都得拿。”
張長風也收到了轉賬，盯着屏幕看了幾秒，忽然嘆了口氣：“我爹要是知道我今天能帶回三千塊現金，怕是要從床上跳起來。”
三人收拾完船只，各自回家。
王遠到家時，天剛擦黑。他母親陳英，聽見車響抬頭一看，見他滿臉通紅地推車進來，還以爲喝多了。
“撿到錢了？”陳英。
“沒！激動的！”王遠一把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手都有點抖，“你看！你看這個！”
陳英接過手機，看到那筆3000元的入賬記錄，眨了眨眼：“今天的？”
“是的！今天收成爆了，浩哥帶我們撈了一條十幾斤的大龍躉，還有鮑魚、花蟹、硨磲……李偉國全收了，一萬塊整！我和長風一人分了三千！”
陳英喃喃道：“這麼快就……真的能掙着錢了？”
“怎麼不真？”王遠一屁股坐在小凳上，喘了口氣，“以前我也覺得就是瞎折騰，可跟着浩哥出海這幾次，每次都不空手。他好像……特別會找地方，閉着眼都能摸準。”
陳英忽然笑了：“那……你可得好好的跟着浩子幹”
“嗯！”王遠重重點頭，“如果不是我浩哥，我哪能一天賺那麼多。”
與此同時，張長風輕輕推開家門。
屋裏燈光昏黃，母親正在廚房擇菜，聽見動靜探出頭來：“回來啦？”
“媽。”他低聲叫了一句。
孫小芸：“今天……累不累？”
“不累。”張長風笑了笑，掏出手機，“還掙了點錢。”
他把轉賬記錄遞過去。孫小芸看了一眼，手一抖：“三千？今天一個早上？”
“嗯。”張長風輕聲道，“以後會更多。浩哥說，這才剛開始呢。”
母親眼圈一下子紅了：“我家小風有出息了，現在……現在你能撐起一角了。”
張長風沒說話，只握了握母親枯瘦的手。他知道，這不是終點，而是翻身的開始。
陳浩回到自家小院。
母親王豔紅正在擇菜，見他進門便問：“回來啦？鍋裏給你留了粥。”
“謝謝媽。”他走進屋，然後到廚房舀了一碗粥蹲在母親身邊喝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