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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幾張紙,眼神慌亂。
“是,錢是到了!”
她猛地抬頭:“你現在是在逼我嗎?爲了這點錢,你要逼死你親女兒嗎?!”
她越說越激動:“你以爲我容易嗎?陸家是什麼門第?我婆婆,那是正兒八經的豪門闊太!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個高攀的窮丫頭。”
“沒有這筆錢撐場面,沒有一場足夠風光的婚禮,我在陸家永遠直不起腰!這錢算我借的,等我站穩腳跟,我一定......”
“你站穩什麼腳跟?”
我用力抽回手,冷冷地看着她:
“你到現在還在自己騙自己嗎?你真以爲你嫁進了豪門?”
她愣住:“你什麼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把最後那層遮羞布也撕開。
其實,我察覺到不對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上次她們出去玩,我偶然在她婆婆拿的手機裏,看到她和一個年齡很大的男人的親密合影。
那男的,我在本地的財經新聞裏見過。
是有名的企業家,但有妻有子,家庭公開。
我原本不想查。
可這次,她拿着我的拆遷款請她的婆婆出去旅遊。
把我扔在地下室,差點害死小玉。
“你那位豪門闊太婆婆,可能根本沒資格代表什麼陸家豪門。她房子在哪?除了你們現在住的公寓,還有別的產業嗎?你公公,陸景辰的爸爸,你見過幾次?他和婆婆,一起公開出席過正式場合嗎?”
晴晴的臉色越來越白,卻強撐着:
“你在亂說什麼!婆婆她只是比較低調!景辰他爸生意忙!”
“生意忙?”
我拿出手機,翻出前無意間看到的一條本地八卦新聞截圖。
雖然模糊,但能認出那個企業家和另一個氣質雍容的女人出席慈善晚宴,標題寫着:
“明月集團董事長攜夫人......”
我把屏幕轉向她,指着角落裏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婆婆,同樣出席了,卻只是坐在遠離主賓的席位。
那姿態,根本不是女主人。
“這能說明什麼?!”
晴晴一把推開我的手機:
“你是不是自己過得不好,就見不得我好?嫉妒我能嫁得好,嫉妒我婆婆有錢,所以編出這種瞎話來污蔑她?!”
我氣笑了,但我確實沒有實際的證據。
不過她既然想要證據,那我就給她找。然後當着她的面打她的臉!
讓她知道她的豪門夢終究是一場空!
外孫女的肺炎在醫院住了近一周,終於好轉出院。
出院後第二天,我就讓小玉回了她媽媽那裏。
而我自己去了多年好友宋珍家。
搬離地下室的時候,她婆婆穿着一身名牌,捏着鼻子嫌棄地嘖了一聲:
“我就說嘛,人呐,眼界決定命運。當初看你女兒巴巴地貼上來,我還當你們家多少有點根底。結果呢?”
她微微揚起下巴,視線意有所指地落在我身後的宋珍身上。
宋珍正幫我提着行李袋,穿着最普通的棉襖。
“攀高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塊料。自己活不明白,連交的朋友......”
“也都是一個路數的。住在這樣的地方,來往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出息?”
她向前踱了一小步,身上的香水味濃鬱得有些嗆人,與地下室角落的黴味形成了對比。
說完,她不再看我,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玷污了她的鞋底。
宋珍在我身邊,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聲道:
“別理她,瘋子。”
我沒有說話,反而笑了笑。
這麼看不起人?
那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貨色!
然而,搬去宋珍家的第二天下午,門被劇烈地拍響:
“開門!媽!救命啊!”
我打開門,她摔撲進來,頭發散亂,抓住我的手臂就往門外拽:
“小玉突發高燒驚厥,送搶救室了!醫生說要立刻用很貴的進口藥,不然可能就晚了!錢!先給我錢去交費!”
那一刻,我殘存的理智被滔天的恐慌淹沒。
我忘了之前的欺騙,腦海裏只有小玉燒得通紅的臉。
“哪家醫院?快走!”
我轉身就要去拿我那個包,裏面裝着我變賣耳環剛湊出來的兩千塊錢,是我打算用來找律師諮詢的啓動資金。
“就市兒童醫院!媽,錢夠嗎?那藥好像很貴......”
晴晴跟在我身後,哭聲不斷。
宋珍快步上前,再次攔住我,她比我冷靜:
“搶救室在幾樓?你打電話問清楚,我們直接去繳費處匯合,節省時間。”
晴晴的哭聲頓了一秒:
“都什麼時候了!我慌得哪記得清!你們不用急着去醫院,晚點來就行。”
在她一個勁地阻止我們去醫院,瘋狂找我要錢下,我心裏疑心漸重。
宋珍攔住我:“我看你女兒是找你要錢的吧,你外孫女恐怕根本沒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