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三小時終於到了。
我渾身溼透，幾乎虛脫。
尤婉然挽着江召迎走過來，高跟鞋尖踢了踢我的小腿。
“居然沒趴下。”
“婚禮那天，我要你穿着保姆服，親自看着我和召迎交換戒指。”
她挑眉，“這是第一關，一會可還有呢。”
她轉頭在江召迎唇上啄了一下：“對吧，老公？”
江召迎摟着她的肩，低低“嗯”了一聲。
第二關在側院。
貓舍建的像棟小別墅，還裝上了空調。
裏面傳出來的嘶吼卻讓人脊背發涼。
“瑤瑤的寵物，小雪。”
尤婉然遞給我一把短柄掃帚，
“進去打掃幹淨。它很乖，不抓人——只要你不招惹它”。
我看向江召迎，他卻別開臉：
“掃個地而已，很難嗎？”
我攥緊了那把冰涼的掃帚，指節泛白。
“怎麼？不敢？”尤婉然的聲音帶着戲謔，“還是怕被小雪抓花了臉？”
我確實不想冒險，女傭卻直接把我推了進去。
腥臊味撲面而來。
一只成年猞猁趴在角落，體型壯碩，銀白的皮毛油亮。
看見生人，它立刻站起，齜出森白的牙。
我慢慢靠近，開始清掃。
見我動作輕緩，它逐漸平靜下來。
尤瑤卻突然在外面拍打鐵柵欄：
“小雪！抓她！抓這個壞阿姨！”
孩子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魚幹，用力扔進來——正砸在我肩上。
腥味在空氣中炸開。
猞猁被徹底激怒，嘶叫着撲來！
我猛然後撤，掃帚橫在身前。
“咔嚓”一聲，木柄被一爪拍斷！
利爪劃過左臂，撕裂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溫熱的血瞬間涌出。
“好！小雪抓她！”尤瑤在外面興奮跳腳。
江召迎皺着眉：“會不會太過了......”
“怕什麼？”
尤婉然摟住他，笑聲輕快，
“貓抓人而已，賠點錢就是了。你看，多像鬥獸場。”
猞猁鬆開爪子，再次撲來。
我側身躲開，它利爪劃過我胸前，衣料碎裂，皮開肉綻。
血滴在地上，很快積成一灘。
我努力向門口跑去，就差一步我就跑出去了。
可下一秒，尤婉然掏出遙控器，輕輕一按。
“咔噠——”
鐵柵欄門自動鎖死。
“媽媽鎖門了！”尤瑤拍手笑，“她跑不掉了！”
管家在一旁顫聲提醒：
“小姐，這樣會出人命的......”
“出就出。”尤婉然語氣輕鬆，“一個想勾引我老公的窮鬼，死了也是活該。”
貓舍裏，我已退到牆角。
猞猁再次撲來。
我本就在酷暑下站了三小時，滴水未進，難以抵抗。
猞猁狠狠抓向我右臂，劇痛鑽心。
我伸手拿起腳邊的一條鐵鏈，猛地套上貓脖子。
用全身重量壓上去，死死勒緊！
猞猁瘋狂掙扎，利爪在我胸前腹部亂抓。
血噴濺出來，牆上地上全是紅。
不知過了多久。
貓漸漸不動了。我也脫力倒下，壓在它身上，大口喘氣。
門開了。
尤婉然吹了聲口哨，先踢了踢貓。
“還活着。”她語氣遺憾，然後看向我，“喲，命挺硬。”
獸醫提着箱子沖進來，蹲在猞猁旁邊檢查。
“小姐，小雪肋骨斷了兩根，左前腿骨折，要立刻手術！”
尤瑤沖進來，小腳狠狠踹在我腰側：“你敢傷我的貓？！”
我悶哼一聲，咳出血沫。
“婉然，”江召迎語氣有些慌亂，“要不先救人......”
“救什麼救？”尤婉然指着猞猁，“先送小雪去醫院！這貓比她的命值錢！”
猞猁被小心翼翼抬上擔架，蓋着毯子送走了。
我躺在血泊裏，沒人管。
血從傷口不停往外涌，身下的地面漸漸被浸透。
視線開始模糊。
這時管家匆匆跑來：
“小姐！老爺和夫人的車到山下了，說要告訴你一件大事！”
尤婉然臉色驟變：“大事？難道是要現在將公司全交給我？”
她看向血泊中的我，眼神凶狠：
“把她抬進去！鎖到一樓儲藏室！快！”
兩個女傭上前，拖起我就走。血在地板上拖出長長一道痕跡。
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腳步聲，尤婉然諂媚的問候：
“爸，媽，你們怎麼提前......”
“地上怎麼有血？”一個威嚴的女聲打斷她。
是母親。
“是......是小雪受傷了，剛送醫院。”尤婉然聲音發幹。
“貓血和人血，我分得清。”
母親的腳步聲逼近，“這間屋子，爲什麼鎖着？”
“裏面是雜物......”
“打開。”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門開了。
刺眼的光線涌入儲藏室。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視野裏一片血紅和模糊的重影。
腳步聲停在我身邊。
“這......這是誰？！”
父親尤正宏的聲音帶着驚駭和難以置信的顫抖。
母親李雅蘭蹲下身，撥開我額前被血汗黏住的頭發。
手指在我頸側停頓了片刻，確認脈搏。
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雪漫......”
她低吼出聲，猛地抬頭，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門口僵住的尤婉然和江召迎，
“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父親已經撲了過來，用領帶慌亂地按壓我流血的傷口，眼眶通紅：
“我的女兒......怎麼會弄成這樣？叫醫生！快叫醫生！”
尤婉然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她嘴唇哆嗦着，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爸，媽......你們認識她？她、她就是個來應聘保姆的，不知怎麼惹怒了小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