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伸頭一看,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正在把一包血呼拉絲的東西遞給我爸。
我爸一把接過,激動地猛地打了個寒戰,眼都冒綠光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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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了出去,趁着我爸沒反應過來,一把扯過袋子塞還給了鴨舌帽。
“老板我們今天不要豬腦花了不好意思。錢我照給,東西你拿回去。”
鴨舌帽一愣,“那明天要不要?”
我不顧我爸的阻攔,“明天要不要再說,到時候微信聯系,再見啊麻煩了。”
說着我強行把鴨舌帽推了出去,轉身鎖上了門。
我爸的臉沉得能滴水,
“齊軒,你這是幹什麼?我要吃生腦花。”
“爸,以後你不可以吃生腦花了!”
我抿抿唇,看着他花白的頭發狠了狠心,
“從今天開始,你一個腦花都沒得吃了。”
我爸像看到什麼好玩東西一樣後退幾步。
對着我媽古怪地笑了一下,
“你看,咱們兒子人不大還挺叛逆。還管他老子吃什麼了?”
我媽臉色很差,手緊握門框,
“齊峰,你冷靜點,小軒也是爲你好。”
“好個屁!我要吃豬腦花!”
說着,他突然一揚手。
我就看到銀光一閃,下意識覺得不妙。
突然,有人狠狠扯了一把我的袖子,我這才險險躲過了我爸手裏要命的刀。
我爸......這還是我爸嗎?
親爹要殺我!
只聽我媽尖銳的叫了一聲:“小軒!走!”
我抬頭一看,我爸已經騎在我媽身上,死死壓住她。
而剛才我媽一扯之下,我爸手裏的叉子反而轉了個彎,狠狠刺進了他自己的胳膊。
我爸也不管,冷着臉一把拔出了叉子,鮮血狂噴。
但我下一秒就嚇傻了,因爲我爸的血竟然不是鮮紅色的。
而是跟藍墨水一樣。
清澈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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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我爸眼神發蒙,癡呆中帶着一絲狠毒。
他伸手去掐我媽脖子,嘴裏嚷嚷,
“賤人,讓你壞我好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我媽是跆拳道黑帶,倒也不是好惹的。
只見兩個人狠狠扭打在了一起。
麻辣豆腐糊了一屋。
我媽趁亂看向我,眼裏有淚。
“小軒,媽沒事,走!”
眼瞅着再耽誤就要出大事。
我咬了咬牙,“媽我現在就去找人幫!”
說着,我麻溜起身,拉開門就向外跑。
可還沒跑出樓棟,我就猛地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哎呦一聲仰面朝天倒了,他手裏拎的一袋東西被我撞破了。
固體帶着液體流了我一身,那腥味直接給我熏吐了。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幹嘔了幾聲。
“對,對不起,我走太急了,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哎呦。”
那人一邊蛄蛹一一邊掙扎着想起來。
我伸手去扶,卻不小心戳掉了他的帽子。
“舅舅!”
我嚇了一跳。
“舅舅,我媽說你失蹤了,你怎麼在這!”
那人被我識破,索性也不裝了,哼哼唧唧的,
“我怎麼在這?我來救你媽跟你的啊!別被那個老烏賊吃了。”
我顧不上身上的血,手忙腳亂把舅舅扶到路邊的石墩子上坐下,
“舅,我媽剛也跟我說我爸是烏賊,她還是說我爸最後一次出海你也去了。”
舅舅鼻子出氣,“是啊,以前我看不上齊峰,他懷恨在心。還好我提前做了準備沒讓他得逞。”
我雖然不信,但此刻惦記着我媽我沒法跟他多說。
“舅,這事情後面再說,他倆在家打起來了我看我爸很凶的。我媽畢竟是個女人。”
舅舅一聽,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
力氣很大一把扯着我就往前跑,邊跑邊喘,
“小軒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吧?”
我心亂如麻。
雖然他倆不對付,我爸也不至於帶着舅舅出海,跟他同歸於盡吧?
“舅舅,信不信的待會再說,關鍵是必須救我媽。”
我跑得直喘。
“行,一會兒你想辦法讓你爸把這個喝下去。”
舅舅往我懷裏塞了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想辦法給你爸塗上。最好是他身上長包地方。”
我腳步一滯,“舅,這是啥?”
“鯨蠟,抹香鯨的鯨蠟,烏賊的天敵。”
舅舅面色不善,“我比你爸回來晚還故意失蹤誰都不聯系,就是在等這一天。”
他把我肩膀捏得很疼,“不然等你爸真煉成了,你就是千古罪人。”
聽他這麼說,我更急了,擔心我媽,也擔心我爸。
可正當我掏出鑰匙要開門。
卻聽到裏屋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音。
7
我聽着有點怪。
回頭一看舅舅,只見幾秒之內,他的臉色變了好幾下。
“舅,咱還進去嗎?”
“當然,廢話那麼多。”
舅舅突然一把搶過我手裏的鑰匙。
一下子就把門鎖擰開了,又在我後背猛推了一把。
我差點摔了個踉蹌。
定睛一看,客廳已經收拾幹淨。
原來的沙發衣襟已經平攤開成了沙發床。
我媽滿臉通紅坐在床尾,而我爸上身赤着仰面躺着。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魚腥味混着鹹味的怪味道。
“媽,媽你怎麼了?”
我擔心地蹲下身,伸手去摸她臉。
沒想到被我媽一下子躲開了。
“沒,我沒事。你爸累到了,讓他休息會。”
我訥訥放下手,突然看到我媽褲子上全是亮晶晶的粘液。
跟我爸洗的水果上粘着的一模一樣。
這是......
我不由得看向我爸。
他閉着眼,呼吸均勻,臉色莫名有些發紅。
後背的顏色似乎,變了。
正當我要伸手要去推他,我媽啪地一下把我手打落了,又跟我比了個噓的手勢,起身就把我往臥室扯。
“小月兒,你可真是先下手爲強啊。”
突然,身後傳來了舅舅的聲音。
沒有關心,沒有焦急,而是充滿冷嘲熱諷。
我媽一聽猛地刹住腳,回身望去眼神就跟見了鬼一樣。
“姜,姜揚?怎麼是你?”
舅舅哼了一聲,目光從我掃到我媽,又掃到沙發床上直挺挺躺着的我爸,
“怎麼不能是我?你不希望我回來啊?”
我媽臉色發白,不由自主撩了撩頭發。
“原來齊峰害你沒害成啊......活着,那挺好的。”
怎麼說呢,聽他倆說話是真的不大熟。
我一邊想着,一邊把手從褲兜拿出來。
不小心把我舅給我的鯨蠟也帶出來了。
一塊通黃的跟蠟燭一樣的圓柱體滾了出來。
我媽只看了一眼,聲音抖得像篩子,
“鯨蠟!哪來的?”
舅舅冷冷的,“當然是我用命從東海搞回來的,不然呢?難道是你送我的?”
我媽牙關咬緊,目光緊緊盯着鯨蠟不放,
“好,太好了,烏賊就怕這個,還得是你!”
說着,她伸手就要去撿。
沒想到我舅伸腳一下子踩住,
“我拉你一起去搞鯨蠟你說你生病了不方便,現在我拿回來了你又想獨吞。姜玥,有你這麼用人頭朝前,不用人頭朝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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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莫名其妙,這倆人是兄妹啊。
而且我印象中我媽跟我舅的關系好得跟什麼似的。
現在這麼生分?
我正想着呢,突然聽到沙發那頭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撕裂聲。
接着就是一聲痛苦的呻吟。
我爸仿佛是不受控制一樣直挺挺坐了起來。
翻着白眼,雙手雙腳亂動。
天!
按我媽的說法,烏賊今天不是要再吃生豬腦才能修煉成功麼?
可我爸的生豬腦已經被我丟了啊!
不管怎麼樣,他是我爸!
我驚叫一聲撲了上去,“爸!”
可正當我差一步就碰到沙發時。
我看到了驚悚至極的一幕。
我爸不是自己坐起來的。
他是被背後的東西頂坐起來的。
他背後長出了4根觸手一樣的東西。
章魚足。
上面的吸盤正在一收一縮,往外吐着粘液。
我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向我媽的褲子。
“媽,你褲子上的是......”
舅舅此時也反應過來。
他走近,蹲在我媽身前看了幾秒。
突然一聲怒吼,一巴掌扇在了我媽臉上。
“姜月我們就差一步,你這麼急幹嘛?!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大家!”
我簡直要瘋了。
一邊是張牙舞爪的我爸。
一邊是被我舅舅打得爬都爬不起來的我媽。
可我還沒想明白,突然感覺腰上一緊。
我爸背後的觸手突然變得很長。
跟橡膠一樣梆硬,但很有彈性。
“爸!爸你鬆開!”
我忍不住沖他大喊,一邊用力去掰觸手。
可我爸就跟聾了一樣,不僅不放鬆,還纏得更緊。
而他的面部五官也在發生變化。
眼睛急劇縮小,眼白沒了,變成了一雙黑黑的豆豆眼。
“生腦花,我要吃生腦花。”
我爸嘶啞着嗓子含着。
一邊從觸手上噴出更多的粘液。
一邊拿雙手重重捶着自己的胸口。
看着他這樣,我又怕又心疼。
突然,手裏多了一把刀。
“你爸留不得了。幹掉他。不然咱們今天都得死。”
我扭頭一看,是舅舅。
他聲音發顫,死死盯着我爸。
“可,可......他是我爸啊!”
我手上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黏糊糊的,抖得刀都拿不住。
突然,我爸的另一條觸手猛地伸出,死死纏住了舅舅的腰部。
而纏着我的那根反而鬆開了。
舅舅猛地遇襲臉色大變,喘着粗氣催我,
“快!快幹掉他,他現在不是你爸了!”
“而你也不是我哥!”
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緊貼着舅舅站着。
舅舅眼睛瞪大,緩緩低頭,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胸口。
那刀子直接穿胸而過,在他衣襟上暈染出的範圍越來越大。
舅舅古怪地咧了咧嘴角,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姜玥,你可以,你真行。”
只聽我媽冷哼一聲,抿了抿唇,猛地撤回手。
舅舅頓時癱軟在地,向被抽幹了全身的骨血。
我媽竟然殺了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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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慘叫一聲撲到了舅舅身上。
“媽,舅舅是來救咱們的,你這是做什麼!”
說着我費勁地把奄奄一息的舅舅翻過來。
想看看他的傷情。
“這不是你舅!”
我媽斬釘截鐵。
她指着舅舅身下,“小軒你看清楚,他的血是什麼顏色!”
藍血。
而且隨着舅舅胸口的血越流越多。
他的皮膚竟然逐漸失色。
不到1分鍾,舅舅已經變成了一個透明人。
皮下的血管根根分明。
這......怎麼回事?
我腦袋嗡地一下炸了,猛地站起往後退,想離舅舅越遠越好。
“小軒,烏賊的血是什麼顏色,不用我多說吧?”
我媽直勾勾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烏賊體內的血蛋白和人類不同。
人是血紅蛋白。
烏賊的是血藍蛋白。
只是在富氧狀態是藍色。
而無氧或缺氧狀態下則是透明色。
就像現在這樣。
我媽嘆口氣,眼睛泛紅,
“我找來找去,沒想到要處理的人居然是你舅舅。”
她嘆口氣望向此時已經冷靜下來縮在牆角的我爸,
“估計是一起出海時你舅的詭計被你爸發現了。所以他就給你爸注射了毒液。今天,他就是回來滅口的。”
說着,我媽的眼淚一顆顆往下砸,跌跌撞撞朝我爸走去。
“對不起阿峰,都怪我,是我錯怪你了。”
此時我爸背後的觸手軟綿綿垂在床上,沒有了攻擊性。
他看着我媽,眼神復雜。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爸,爸你怎麼樣了?”
而我爸就跟聽不懂我說話一樣,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個圈,頭也深深扎在膝蓋裏。
我媽輕輕撫摸着老爸的脖子,
“阿峰,別害怕,我跟小軒一定想辦法讓你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我在一邊猛猛點頭,“媽,那我爸怎麼才能恢復正常?有辦法嗎?”
我媽沉吟了一下,“去東海。我雖然不懂航海,但我聽你爸說過,東海的一個島上有專門克制烏賊毒素的解藥。”
看着我爸虛弱又努力控制自己不發狂的樣子。
我心疼得要命。
下午就帶着我媽出發了,我把我爸包得嚴嚴實實,給他在後座騰了很大的地方。
我媽坐在副駕,臉色陰鬱。
我開了一半路,“媽,你跟舅舅之前多長時間沒聯系了?”
我媽想了想,“有,有挺久了。大概有2年吧。”
我嗯了一聲,“這兩年,舅舅在哪裏啊,他跟我爸會有聯系嗎?”
我媽猛地吸了一口氣,
“你舅的事,我怎麼知道?”
我撓了撓下巴,
“是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從我媽嫁給我爸開始,你就一直對我爸不滿意,嫌他窮。”
“但本來你還只是吐槽,直到有一天,我爸發現了你的秘密。我爸就徹底活不了了。”
我慢悠悠踩下刹車,
“我看想拿什麼鬼寶藏的一直是你吧?要不是你騙我爸說東海有個神物可以復活我媽,我爸怎麼會義無反顧跟你去?”
我扭過頭,“對不對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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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看來姜月那個賤人把你教得挺好啊,她給你打什麼聰明藥了?你可真厲害,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你媽的來着,小雜種?”
我冷冷,一口啐在他臉上,“從你一進門開始。”
我媽跟我爸的感情我看在眼裏。
我媽是絕不會用那麼厭惡至極的眼神死亡凝視我爸的。
更不會主動懷疑我爸,還希望我拿走他的命。
絕不可能!
“你先假裝讓我逃命,然後又變身去外面現真身。最後找了個傀儡扮我媽。”
說到我媽,我眼眶發燙,哽咽了。
“別囉嗦,你在這搞神秘驚奇呢?嘰嘰咕咕的,下車!”
突然,我的脖子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給頂住了。
姜揚手裏用力,又嫌惡地指了指後座,
“這個老東西,也帶走!一會兒做魚餌。”
“餌你個大頭鬼啊!”
我不僅沒下車,還直接反鎖了所有車門。
“齊軒你幹什麼?”
姜揚臉色一沉。
突然,後座猛地一震。
本來平躺的我爸突然暴起。
用一根繩子死死勒住了姜揚的脖子,用力收緊。
眼瞅着姜揚的手亂抓亂捏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我伸手去拉我爸的胳膊,
“就這麼讓他死了太便宜他了。爸你別激動,我們先問問,我媽呢?”
聽我這麼說,我爸輕輕顫抖了一下,很不情願地鬆開了繩子。
姜揚咳咳咳了幾下,
“你,你們父子騙我!果然是老畜生生的小畜生,都他媽一個德行!”
我爸氣得猛地給了他一個腦瓜崩,狠狠揪着他的耳朵往裏喊:
“別給我廢話,我媽呢!”
我媽才是失蹤的那個,而不是我舅。
我爸跟我媽從來沒有走過離婚手續。
“你說那個賤人。”
姜揚咳嗽了幾聲,滿懷惡意地看着我爸,
“被我玩爛的你拿去接盤,差點壞了我的大事。不過沒事,她現在好得很,跟她喜歡的海洋生物在一起了。”
說着,姜揚伸手一指黑沉沉的大海,
“你們要找她?去那找吧!”
說着,他爆發出了一陣狂笑。
突然,我聽到我爸身上發出幾聲響亮而清脆的聲音,緊接着隨着一聲衣服的撕裂聲。
我爸的臉迅速扭曲變形。
背後的觸手猛地伸出,死死捏住了姜揚的脖子,
“你把姜月怎麼樣了?嗯?”
姜揚估計覺得自己肯定跑不掉,幹脆直接擺爛,
“行,今天栽在你倆手裏我也認栽。”
他青着臉伸手入兜。
抖抖索索掏出一個東西朝後排一扔,
“齊峰,我也沒算騙你。我跟你說來東海灣找寶藏,其實寶藏就是你心愛的姜月。”
“這裏面有姜月所有的研究資料。”
他扭動脖子看了我一眼,邪惡地笑了,
“你倆看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我爸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他氣急了,伸手就去抓那個盒子,
“月兒,月兒我這就來找你!”
我看着那蠟黃的小盒子,猛地反應過來,
“爸,別碰!”
晚了,就在我爸的觸手碰到小盒子的瞬間,一道火光燃起。
我爸痛苦地嚎叫起來。
11
眼見着車要爆了。
我眼疾手快拉開車門。
一把把我爸拽了出去,一路給他拍身上的火苗。
姜揚着急忙慌地喊,“救命,救命,齊軒,你不能不管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呸,那是我的恥辱!
見我不爲所動。
他聲音更急,“你爸中毒那麼深救不回來了,你媽留下的東西我倆分不好嗎?你,你不是你媽親生的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一聽之下,我咬了咬牙。
趁着最後關頭把姜揚拉出了車。
轟隆一聲,車燃起了熊熊火光。
“你什麼意思?嗯?”
我朝着姜揚猛踹一腳。
“你媽,你媽有很多男人,你爸只是其中一個。”
姜揚疼得齜牙咧嘴,
“但是,但是她總跟我說在東海灣的一個地方她藏着最珍貴的東西,價值連城。”
“什麼東西?”
我急急問。
“你媽不是搞生物研究的嘛?齊軒,你好好找找,你媽要是搞出了什麼烏賊毒素配方,我倆拿去賣給藥廠,就發了啊!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啊 !”
“畜生!”
我爸此時也清醒了。
他的觸手已經被炸得根根斷裂。
整個人逐漸失色。
我淚如泉涌地抱住他,
“爸,爸你等我,一會兒你就能見到媽媽了。”
說着,我一手扶着我爸,另一只手拖着斷腿的姜揚,咬着牙走向海邊。
姜揚反應過來不對的時候,神經驚慌失措,
“你,你幹什麼?齊軒,你想幹嘛?”
“幹嘛?”
我冷笑,“我帶你找寶藏啊。”
說着,我放下他倆,往前走了幾步。
面對湛藍的大海,我脫下上衣,又動了動肩胛骨。
真好。
已經長好了啊。
姜揚在後面驚慌失措地大喊。
“齊軒,你怎麼!你,你是......”
準確來說我確實不是我媽的孩子。
我只是我媽的實驗小烏賊。
我就是她藏在東海灣的寶藏。
有一天我正在實驗海水裏面遊泳,隔着玻璃跟我媽說話。
突然,她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猛地擊暈了我媽,帶走了她。
那個黑影,就是姜揚。
我爸當時急得要死要活,又被姜揚蠱惑,注射了烏賊毒素。
姜揚需要利用我爸變形後的身體幫他“尋寶”。
而生豬腦是用於遏制毒發,根本就不是促進毒發。
想起我媽,我背上的觸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姜揚嗓子都喊啞了,
“齊軒,你聽我說,對不起,我真錯了,我對不起你媽,我對不起你們一家!”
對不起。
有個啥用呢。
“求求你放過我,我,我怕水。”
我冷冷一笑,
“你可能搞錯了。你哪配跟我爸媽葬在一起?”
說着,我用觸手猛地將他四肢牢牢捆住,接着用力一擰又鬆開。
把支離破碎的零部件丟進火海。
接着我輕輕扶起氣息微弱的我爸。
一個猛子扎入大海,朝太陽升起的地方遊去。
爸。
媽。
我們一家三口,永永遠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