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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在過去幾年裏,上演過無數次。
婚後,陸霽寒總是以“南梔是你親妹妹,多來往感情更好”“樂樂喜歡小姨,讓南梔多陪陪”爲理由,頻繁地讓南梔出入這個家,甚至留宿。
起初她只覺得丈夫體貼,考慮周到,現在想來,是她礙眼地杵在這裏,打擾了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而她不過是替別人養孩子的保姆罷了。
半晌後,她終於開口,聲音冰冷:“今晚不方便。”
南梔臉上的笑容瞬間垮塌。
“壞媽媽!你是壞媽媽!”樂樂猛地鬆開南梔的手,小拳頭用力捶打在南向茉腿上:“你爲什麼要趕梔媽媽走,我討厭你!壞媽媽!”
養了六年,傾注了幾乎全部心血去疼去愛的孩子,如今爲了另一個女人,對她拳腳相交,口出惡言。
那一拳拳砸在身上並不算很疼,卻像鈍刀子割肉一般凌遲着她的心。
南向茉站在原地,甚至沒有躲閃,只是垂眸看着這個曾經視若珍寶的孩子,眼底最後一點光也徹底熄滅了。
“樂樂!你怎麼能打媽媽?”陸霽寒上前一步將樂樂拉開,蹙着眉訓他:“媽媽又沒說讓南梔阿姨走,急什麼?”
他看似在教訓孩子維護她,實則字字句句,還是在點她,逼她讓步。
南向茉突然覺得很累,一種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疲憊和惡心。
“隨你們吧。”她丟下這四個字,轉身進了臥室。
門在身後關上,卻關不住外面炸開的歡聲笑語。
南向茉沒有開燈,直接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裏。
她太累了。
極度的疲憊讓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黑暗中醒來。
手下意識地摸向身側。
涼的。
枕邊空無一人,連一絲餘溫都沒有。
陸霽寒不在,深更半夜,他能去哪裏?
一個冰冷刺骨的猜想,悄無聲息地纏繞上她的心髒。
南向茉緩緩地坐起身,赤着腳走向客廳。
走廊寂靜,可就在客臥那扇門後,她清晰地聽見了裏面傳來的壓抑喘息。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讓她全身血液涼透的一幕。
陸霽寒將南梔壓在身下,炙熱的吻雨點般落在她的脖子上,帶着粗重的喘息。
“幾天沒做,我好想你。”
南梔卻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眼中帶着醋意:“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碰她?”
陸霽寒動作一頓,薄唇微微勾起:“看到她肚子上那道疤,你覺得我還有興致嗎?”
聞言,南梔露出滿意的嬌笑,手指在他白皙的胸口畫着圈:“我量你也不敢。”
得到想要的答案,南梔開始主動迎合。
床單在陸霽寒激烈的動作下被揉皺,南梔仰起頭,口中溢出帶着歡愉的喘息。
那些聲音,那些畫面,像針一般狠狠刺入南向茉早已血肉模糊的心髒。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輕輕撫向那六年還尚且猙獰的疤痕。
那裏曾孕育她和陸霽寒的結晶,可現在那個孩子卻不知所蹤,就連這道疤,也成了讓他惡心的存在。
她到底有多麼廉價啊?
黑暗中,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聲地笑了起來。
肩膀劇烈顫抖着,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門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直到傳來一聲男人釋放後的低吼,南向茉的心,也徹底摔碎在地。
她掙扎着站起身,就在她剛走到客廳陰影時。
“噠噠噠......”樂樂邁着輕快的步伐,直奔客房門口,砰地打開門,隨後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