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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復課的第一天,剛好遇到市裏聯考,
老師校長親自到校門口迎接我,
只因我的成績總能給學校老師帶來榮譽和豐厚的獎金。
休學兩年,老師依然對我期待很高,
因爲大家心中清楚,我12歲就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只是擔心平凡的妹妹心裏失衡,才被爸媽留在普通學校。
我久違地坐在書桌前,捧起試卷一臉茫然,
曾經一眼掃過就能寫出答案的題目,此刻對我竟如天書一般。
想到袁主任教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笑”,
我抬頭,對着監考老師期待的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出成績的那天,爸媽坐立不安。
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爸媽花了很多錢給妹妹補課,
可是妹妹拿出成績單,依然只有可憐的30分。
妹妹嘴巴一癟,爸媽眉頭緊鎖,
他們暗暗擔心我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可當他們拿過我的成績單,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了,
妹妹30分,我0分。
平凡的她第一次在考試上超過我,第一次有了優越感,
全家皆大歡喜,直誇我懂事明事理,要獎勵我們吃大餐。
大餐沒吃上,班主任的電話先打來了,
天才的父母第一次被請家長。
辦公室裏,班主任把卷子重重拍在桌上,
空白處密密麻麻的字跡,細看都是鬼畫符!
老師很生氣:
“我們能接受學生笨,可我們接受不了學生態度有問題!”
“不想考就自己退出,故意毀壞試卷算什麼呢?”
她平復心情,對着爸媽苦口婆心:
“可人是難得的天才,我們對她報了很大期望。”
“你們做家長的要好好幹預,別讓明珠蒙了塵!”
幹預什麼啊?我的爸媽,高興都來不及呢!
出了學校,兩夫妻偷着樂:
“天才放在人堆裏就是怪胎,還是普通人有同理心!”
“可人爲了照顧她妹妹的自尊,連題都不答了,真懂事!”
“早知道就早點送她去改造,可心也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於是,我的生活開始了一種全新的循環:
每天按時按點上課,老師問我問題我就笑,考試就用鬼畫符糊弄,
成績出來就被請家長,妹妹開心了就吃大餐。
一開始爸媽輕鬆得不得了,
但是後來找家長的次數多了,他們開始心煩。
在我第12次被請家長後,爸媽嚴肅地和我深談:
“可人,小把戲不能多,你要懂得適可而止。”
“以後的考試你憑實力答,再請一次家長,你就不要上學了!”
我盯着爸媽生氣的臉,本能地覺得害怕,
我聽不懂什麼是“適可而止”,也不知道怎麼“憑實力答”。
可我想起袁主任說,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笑,
於是我對着生氣的爸媽,露出一個明媚開朗的笑。
只是袁主任教的,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
這笑換來爸爸實實在在的一巴掌:
“笑什麼笑?嬉皮笑臉的,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臉上火辣辣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爸爸怒吼一聲:“哭什麼哭?憋回去!”,
我嚇得立馬屏住了氣。
我擦擦眼淚,心裏默默地委屈:
他們說爸爸媽媽不喜歡聰明孩子,
可我已經不是天才了,
他們爲什麼還是不高興?
其實這次巴掌事件,我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
真正讓爸媽愁眉不展的是,
離了天才女兒,家裏的經濟狀況開始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