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仙那張清冷的玉容之上,瞬間飛起一抹惱羞成怒的紅暈,周身那股清冽的劍意驟然暴漲,厲聲喝道:
“胡說!本座乃合歡宗主,豈會爲區區一個弟子動了凡心?師姐,莫要以爲你我同門,便可如此放肆!”
她試圖用宗主的威嚴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但那微微顫抖的聲線,早已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
“咯咯咯……”
柳鸞笑得花枝亂顫,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她完全無視了那足以凍裂金石的劍意,反而饒有興致地繞着裴慕仙走了一圈,那雙桃花眼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來回逡巡。
“我的好師妹,你這套唬唬外人也就罷了,在我面前裝什麼大瓣蒜呢?”
柳鸞伸出纖纖玉指,虛空一點,精準地點在了裴慕仙的心口位置,笑意盈盈地說道:
“別忘了,你身上那點勾引男人的三腳貓功夫,還是當年哭着求我教你的呢。”
“讓我想想……”
柳鸞故作沉思狀,掰着手指頭數道。
“當年也不知是誰,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跑來我這銷魂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我,怎麼才能讓臭男人多看她一眼。”
“我瞧你性子冷,便隨口給你出了個主意,讓你走那冰山仙子的路線,玩一手欲擒故縱。結果可好……”
柳鸞說到這裏,話鋒一轉,語氣裏滿是揶揄:
“誰能想到你這麼實誠呢?讓你高冷,你就真把自己往絕情絕欲的道上修。高冷着,高冷着,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幹到了化神期!”
“等你反應過來,想找個男人破身雙修的時候,才發現……晚了!”
裴慕仙的身體抑制不住地輕顫起來,那是被揭開最不堪回首的傷疤後,羞憤與屈辱交織的反應。
她記恨柳鸞,正是因爲此事!當年若不是這個妖女出的餿主意,自己何至於此!
柳鸞欣賞着她精彩的表情,繼續補上一刀,聲音壓低,充滿了惡魔般的誘惑:
“師妹啊,你可知高階女修最大的痛處是什麼?”
“那就是修爲越高,肉身便越是強橫。你如今已修成化神金身,渾身上下堪比極品靈器。尋常男修別說與你共赴巫山了,怕是連除魔都捅不破!”
“就算真有不怕死的勇士能近身,待到情濃之時,你心神失守,體內浩瀚靈力稍有激蕩……嘖嘖。”
柳鸞直起身,攤了攤手,臉上滿是憐憫:
“可男人就沒這煩惱。高階男修找低階女修,只需收着點力,便能盡享魚水之歡。而你呢?我的化神境師妹,這世上能讓你卸下所有防備折騰的男人,掰着指頭都數得過來吧?”
裴慕仙那張清冷的玉容之上,血色盡褪,變得一片煞白。嬌軀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是源於一種被徹底看穿後的恐慌與羞恥。
那股足以凍裂金石的劍意,在此刻潰散得無影無蹤。
“師姐……我的好師姐……”
裴慕仙的聲音再也不復此前的冰冷強硬,反而帶上了一絲近乎哀求的哭腔,那雙清亮的眼眸中,竟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求你……別說了……”
這句服軟的話語,仿佛抽幹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氣。
柳鸞臉上的揶揄笑意更濃了,她緩緩走到裴慕仙身前,伸出溫熱的玉指,輕輕拭去對方眼角那一滴將落未落的淚珠。
“咯咯咯,這才對嘛。”
“說吧,我的好師妹,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處,非得來我這銷魂窟求助?”
裴慕仙貝齒緊咬着下唇,臉上滿是屈辱的紅暈,目光躲閃,不敢與柳鸞對視。她沉默了半晌,才用細若蚊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是……是爲了青蓮……他……他快要突破紫府了……我想……我想趁那個時候……”
“哦?”
柳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倒不是驚訝於裴慕仙的目的,而是驚訝於這個時機。
“青蓮那孩子,竟這麼快就要沖擊紫府了?不愧是你調教出的徒弟,這天賦,當真了得。”
她先是誇贊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再次上下打量着裴慕仙:
“可我的好師妹,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寶貝徒兒,如今才堪堪築基大圓滿。而你呢?化神境大修士。你那被法力淬煉了數百年的身子,怕是比萬年玄鐵還要堅韌幾分……你確定他那小身板,能承受得住你的雨露恩澤?”
裴慕仙的臉漲得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她被問到了最難堪的問題,情急之下,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這不是……這不是想提前演練一番嘛!”
“等、等他日後修爲高了,我……我不就熟練了麼?”
此話一出,柳鸞先是一愣,隨即像是再也憋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演練?咯咯咯……好一個提前演練!”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憐憫地看着自己這位腦子不太靈光的師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也罷,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師姐今天就大發慈悲,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吃掉你那寶貝徒兒。”
柳鸞輕笑一聲,纖纖玉指在空中虛點,仿佛在勾勒着一幅香豔的畫卷。
“好了,我的傻師妹,哭哭啼啼的可成不了事。”
她走到軟榻邊,隨手拿起一枚玉簡,淡淡道:“你那套下三濫的手段,早就過時了。什麼七情散、合歡露,都不過是凡間春藥的翻版,對付李青蓮那種心智堅定的修士,只會被一眼看穿,徒增笑料。”
裴慕仙聞言,剛剛止住的淚水險些又涌了出來,羞憤地低下頭,不敢反駁。
“想要拿下他,得用巧勁。首先,時機你選的不錯。沖擊紫府,心神失守,這是天賜良機。但光有機會還不夠,你得有相應的布置。”
她頓了頓,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紫金香爐,和一小撮粉紅色的香料。
“此物名爲銷魂香,是我用七欲曼陀羅的花粉,輔以數百種靈草煉制而成。它無色無味,不催情,不動心,唯一的作用,便是放大修士心中所想。”
“簡單來說,它不會讓他變成野獸,只會讓他變得……更容易接受外界的暗示。”
裴慕仙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等聞所未聞的理論,讓她那顆只懂劍道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柳鸞將香爐和香料推到她面前,繼續說道:“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你自己。”
她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毫不客氣地在裴慕仙那一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白劍裝上來回掃視,最後嫌棄地搖了搖頭。
“把你這身破布給脫了。”
“什、什麼?”
“我說,點上銷魂蝕骨香,然後,脫掉這身礙事的劍裝,只穿一件肚兜,躺在床上等他。”
“荒唐!不知羞恥!”
裴慕仙的臉漲得通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她渾身發抖,厲聲斥道:“我乃一宗之主!是他的師尊!怎、怎能做出如此……如此淫蕩之事!”
“咯咯咯……”柳鸞又被她這副貞潔烈女的模樣逗笑了,“我的好師妹,你是不是忘了,這裏是合歡宗,不是靜齋仙院?你都準備下藥強上自己的徒弟了,還在乎穿不穿衣服?”
“男人這種東西,尤其是李青蓮那種看似正經的小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是端着架子,他越是敬而遠之。可你若是卸下所有防備,把自己最柔弱、最香豔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那份視覺沖擊,那份反差,比什麼春藥都管用!”
“他嘴上或許會說着‘師尊請自重’,但心裏,巴不得你再主動一點,再風騷一點!”
“記住,我的傻師妹。對付男人,永遠不要聽他們說什麼,要看他們做什麼。你要做的,就是主動,主動,再主動!”
裴慕仙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爲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無法反駁。
柳鸞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滿意地笑了。她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薄如蟬翼的火紅色肚兜,連同那香爐一起,塞進了裴慕仙的懷裏。
“看你這副蠢樣,就算把天底下最好的媚藥給你,怕是也得搞砸。”
柳鸞搖了搖頭,像是對這個不開竅的師妹徹底失去了耐心,最終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提議:
“這樣吧,到時候,師姐陪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裴慕仙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她懷裏那件火紅的肚兜仿佛成了燙手的山芋,讓她恨不得立刻丟在地上。
“你……你說什麼?”她的聲音都變了調,臉上血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驚恐的煞白,“你、你也要……”
她以爲柳鸞是想分一杯羹。
“咯咯咯……”柳鸞再次被她這副純情又驚恐的模樣逗笑了。
她伸出手指,輕輕勾起裴慕仙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吐氣如蘭道:“我的好師妹,你想哪兒去了?我對你那寶貝徒兒可沒興趣。”
“我感興趣的,是你啊。”
柳鸞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仿佛要將裴慕仙從裏到外看個通透。
“你臨場經驗爲零,十有八九會因爲害羞或緊張而功虧一簣。到時候李青蓮那小家夥隨便說兩句軟話,你一心軟,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就白白錯過了?”
“爲師姐的,自然要在一旁替你掠陣,關鍵時刻,也好現場提點你一二嘛。”
裴慕仙的腦海中,瞬間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幅又無比荒唐的畫面——
靜室之內,香爐青煙嫋嫋。自己身着那件火紅色的肚兜,羞恥地躺在床上,不知所措。而自己那乖巧的徒兒李青蓮,正眼神迷離地靠近。
最可怕的是,房間的紗帳之後,柳鸞正慵懶地斜倚着,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用傳音入密對她進行着實時教學:
“哎,腰往下塌一點,曲線!曲線懂不懂?”
“眼神!眼神要拉絲!不是讓你瞪他!”
“手別閒着啊!去摸他!對,往下……”
“你……你……”
“你……無恥!”
裴慕仙渾身顫抖,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詞語。讓自己當着師姐的面,去對自己徒兒行那等苟且之事……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柳鸞卻不以爲意地鬆開手,施施然走回軟榻,重新慵懶地倚下,用一種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她。
“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傻師妹。”
“你自己選吧。是想帶着我給你的東西孤注一擲,然後大概率搞得一敗塗地,還是想讓師姐幫你一把,確保萬無一失,讓你得償所願?”
裴慕仙緊緊攥着那件火紅色的肚兜,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內心正在進行着天人交戰。
柳鸞斜倚在軟榻上,單手支頤。
看着裴慕仙那副還在做最後掙扎的模樣,柳鸞決定再添一把火。她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作勢要收回那香爐:
“看來師妹是信不過我,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反正那是你的徒弟,最後若是煮熟的鴨子飛了,或是便宜了外面的哪個小妖精,你也別來我這兒哭訴……”
“等等!”
裴慕仙猛地抬起頭。
她顫抖着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柳鸞想要收回香爐的手。
“我……我聽你的。”
“這就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