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不耐的皺皺眉,忍着脾氣:“鬆手。”
“你不說清楚我不會放你走的,你還能把我打死在這裏不成?”
王予柔死活不撒手,沈昭昭忍無可忍,直接一個抽手。
王予柔兩條腿原本就肌肉拉傷,疼的不得了,一下子沒站穩,整個人臉朝下重重的摔了下去。
沈昭昭剛要走,忽聽清越的一聲“當啷”。
她腳步下意識一頓,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
日光下,一塊巴掌大,長方形的羊脂玉佩散發着極其溫潤的光澤。
那玉佩通體乳白色,顏色相當均勻純淨,沒有任何雜色。
即便不懂玉器的人,一眼看過去,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塊品質上乘的玉料,必定價格不菲。
猛地一愣,卻不是因爲這塊玉佩的名貴,而是因爲……
這玉佩實在是太眼熟了。
她立刻將玉佩撿了起來,捧在手心仔細觀察。
離近了看,那玉佩質感更是驚人,不光顏色均勻,內裏更是沒有任何雜色和絮狀紋路,加上表面巧奪天工的鈴蘭雕刻,整塊玉佩像是渾然天成、天生就生着這樣紋路的一塊羊脂。
除了這些,更讓關注的是玉佩背後雕刻着的一個“林”字。
那是她母親的姓氏。
拿着這玉佩,原主記憶裏那股極其熟悉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
這上面的每一寸紋路,她都看過、撫摸過無數遍,仿佛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熟悉。
這玉佩,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一塊。
仔細回憶,想起之前還住在知青宿舍的時候,父親沈天材曾寄來一包東西。
裏面除了她平常用的杯子、小鏡子之外,還有一堆她小時候穿的衣服鞋襪。
媽媽之前給她做的檀木梳子、小手串小掛飾大部分已經是放起來許久不碰了的舊物。
看上去小小一堆,但東西都零零散散,樣數卻不少,從前就是被她混在一起放在一個小盒子裏的。
這些東西一眼看過去都舊舊的,又都是些小零碎。
估計後媽王玉蓮沒怎麼仔細看,就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給她打包上了。
但那些她現在能穿得下的衣服,明明櫃子裏有不少件,甚至還有一件是臨走之前新做的,可那次卻只寄過來一件舊的不成樣子的。
就連那床睡了一段時間、半新的被褥也不知去了哪裏。
凡是好一點,還有點用的大件全都不知所蹤。
她都懷疑是不是王玉蓮又攛掇着渣爹清理她的東西,想霸占她的房間,給他們騰地方了。
只可惜山高皇帝遠,原主就算有心想追究也是無力,只能把那些舊東西全都放在知青宿舍的櫃子裏。
後來有一次,包袱裏面放着的幾顆她小時候用吃過的糖紙包着的小琉璃珠子掉了出來。
原主也以爲是自己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帶掉的,又塞了回去,甚至還把不知怎麼鬆開的包袱皮又系得緊了緊。
現在想來,她當時竟然都沒發現不對。
想必有不少東西都是從那個時候被偷走的,而原主從頭到尾都一無所察覺。
怪不得她剛剛去知青宿舍搬東西的時候,感覺那個小包袱比印象中要輕了不少。
現在她終於知道爲什麼了。
裏面凡是能用的、值些錢的東西,恐怕都已經被搜刮幹淨了。
只是她沒想到,王予柔竟然連刻着她媽媽姓氏的玉佩都一起偷了過來。
王予柔見她手裏拿着那個玉佩,瞳孔一縮,立刻伸手奪了過去,往口袋裏塞。
沈昭昭面色一暗,劈手直接奪了回來。
王予柔還想再搶,沈昭昭靈巧的一個閃身,王予柔瞬間撲了個空,一下子差點又沒站穩。
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她眼神閃爍着,故作不知。
“你搶我東西幹什麼?”
沈昭昭冷笑一聲:“這兒哪有你的東西?你眼瞎看不見這玉牌上刻着的是我媽的姓氏?”
“你們全家有一個姓林的嗎?”
“怎麼着,爲了偷來的東西連你媽的姓氏都要改了?”
“我倒是想問問你,爲什麼偷我的東西?”
王予柔看着展示給她看的玉佩背面上刻着的姓氏,有些心虛的抿了抿唇,別過頭暗自懊惱的皺眉。
她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實在想不到什麼好的借口。
“我……我這是撿的,我哪知道到底是誰的?”
“撿的?那你剛剛振振有詞的說是你的?”
王予柔吞了吞口水:“我那是以爲你要搶我東西,我撿到的東西不就是我的嗎?”
沈昭昭面色冰冷到了極點。
“真會狡辯啊,你當我蠢嗎?”
“我想起來了,之前我的糧票布票還有鈔票全都是放在櫃子裏的,也少了不少。”
原主從前糧票布票還有鈔票這些東西全都不貼身放着,而是塞在了櫃子裏。
每次自己也沒個數,一股腦的塞在裏面就不管了。
但即便是她這麼馬虎的人,上個月也感覺到糧票布票根本就不夠用的。
她之前雖然也不是太節儉,但糧票基本上都能用到月底。
布票因爲發的本來就不多,她更是一直攢着,想着攢夠了給自己做身衣服,再把舊被面給換換。
可上個月糧票還不到月底就差不多用光了,連原本差不多夠做一身衣服的布票也不夠了。
她對同宿舍的知青也很放心,平時自己回宿舍之後爲了取放東西方便,鎖一直開着,只有離開宿舍的時候才會鎖上。
卻怎麼也沒想到,裏面的東西快要被人偷光了。
沈昭昭越想越氣,面色也越來越寒。
她死死抓着王予柔的手腕,手上力道一再收緊。
“還偷了我什麼東西,快點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