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台回來後,蘇晚和陸寒琛之間的關系,似乎進入了一種新的階段。
不再是單純的雇主與保姆,也不是劍拔弩張的死對頭。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默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
陸寒琛依舊會使喚她,但不再帶着刻意刁難的意味。蘇晚也漸漸放鬆下來,偶爾甚至敢在他心情好的時候,頂一兩句嘴。別墅裏的氣氛,不再那麼冰冷壓抑。
這天,蘇晚在打掃書房。陸寒琛有個非常重要的視頻會議,和海外分公司的負責人連線。她盡量放輕動作,不打擾他。
會議似乎進行得很不順利,屏幕那頭的外國高管語氣激動,語速飛快,陸寒琛的臉色也越來越沉。蘇晚聽到一些關鍵詞,好像是物流環節出了大問題,一批緊急的貨被卡在了海關,如果不能及時解決,損失巨大。
陸寒琛用流利的英語冷靜地下達着指令,但眉頭緊鎖。
蘇晚擦着書架,心裏也跟着着急。她不經意間瞥見陸寒琛桌上攤開的一份文件,正是關於這批貨的報關單和物流信息。她視力極好,一眼掃過去,發現了一個可能被忽略的細節——貨物申報的品類編碼,似乎可以用另一個更冷門但清關速度更快的編碼替代,這是她以前幫父親處理外貿業務時學到的小技巧。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會不會又是班門弄斧?
眼看陸寒琛的會議陷入僵局,他揉了揉眉心,露出罕見的煩躁。
蘇晚一咬牙,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
她拿起桌上的便籤紙和筆,飛快地寫下那個替代的編碼和簡單的理由,然後趁陸寒琛不注意,輕輕推到他的電腦旁邊,正好在他視線範圍內。
陸寒琛正在聽對方抱怨,目光掃到便籤紙,話語頓了一下。他拿起紙條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是銳利的思考。他對着麥克風說了句“稍等片刻”,然後快速在電腦上查詢起來。
幾分鍾後,他重新開口,語氣恢復了絕對的自信和掌控力,直接推翻了之前的解決方案,提出了基於蘇晚那個編碼的新方案。屏幕那頭的高管顯然被這個思路驚到了,沉默片刻後,連連表示贊同,問題迎刃而解。
會議結束,陸寒琛合上電腦,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他抬眼,看向正假裝認真擦書架、實則耳朵豎得老高的蘇晚。
蘇晚感覺到他的目光,心髒砰砰直跳。完了,又要被盤問了。
陸寒琛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復雜,有探究,有欣賞,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深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幫我倒杯水。”
“哦,好!”蘇晚如蒙大赦,趕緊放下抹布,去給他倒水。
也許是因爲太緊張,也許是因爲地板剛擦過有點滑,她端着水杯轉身時,腳下一個不穩,驚呼一聲,整個人朝着前方摔去!
水杯脫手飛出,水灑了一地。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猛地往回一帶!
蘇晚撞進一個堅實溫熱的胸膛裏,鼻尖瞬間被清冽的男性氣息包圍。是陸寒琛!
他接住了她!
因爲慣性,兩人一起踉蹌着後退了幾步,直到陸寒琛的後背抵住了書架才穩住。蘇晚整個人幾乎完全貼在了他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襯衫下緊繃的肌肉線條和胸腔裏有力的心跳。
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胸口,溫度高得嚇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書架上的書散發着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蘇晚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腰間那只手臂傳來的灼熱溫度,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陸寒琛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她因爲驚嚇和羞澀,臉頰緋紅,睫毛像受驚的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嘴唇微微張着,誘人而不自知。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些,眸光漸深。
蘇晚終於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想推開他,聲音細若蚊吟:“對、對不起……陸先生……我……”
陸寒琛卻沒有鬆開她,反而俯下身,俊臉在她眼前放大,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瓣。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慌亂的眼睛,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危險的蠱惑:
“蘇晚……”
“你一次次地‘不小心’幫我……”
“現在,又‘不小心’投懷送抱……”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嘴角勾起一抹極具侵略性的弧度: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