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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首領的怒吼被夜風撕碎：“敢耍我們？！”
他猛地收緊手臂，孩子發出一聲窒息的嗚咽。
“不是我們！”我往前沖，“她是記者！她只是......”
“別他媽過來！”
綁匪的刀尖抵得更深，“再動一下試試！”
何盈盈的直播鏡頭，卻穩穩地對準了我，
“觀衆朋友們，”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本台主播陳曦。據我們了解，這場綁架案並非偶然......”
她頓了頓，目光直直釘在我臉上：
“陳主播，你從業十年，報道過無數黑暗真相，得罪過不少人吧？”
“這次綁架，有沒有可能......是你自己招來的禍？”
天台上一片死寂，只有風在呼嘯。
“有沒有可能，”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是你害了你兒子？”
小劉第一個吼出來：“何盈盈你他媽瘋了嗎？！直播什麼直播！綁匪說了不準公開！”
王哥也往前沖：“把直播關了！”
何盈盈側身避開，手機鏡頭紋絲不動。
“我作爲新聞工作者，”她抬高聲音，“有義務告知公衆真相！”
“更何況，陳主播的兒子現在生死未卜。如果......我是說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
她停頓，制造懸念。
“那麼今晚，就應該讓所有人一起見證。”
“見證一個母親，”
她看着我，“是如何爲自己的‘正義’，付出代價的。”
綁匪首領突然狂笑起來。
“好！好一個新聞工作者！”
“你們他媽的一夥的！演戲給誰看？！”
“不是！”我試圖解釋，“她是想......”
“閉嘴！”
綁匪猛地打斷我，“你們不是要新聞嗎？啊？！”
他拖拽着孩子，又往天台邊緣退了一步，孩子的半只腳已經懸空。
“老子給你們一個大新聞！”
“不要！！”我撲過去。
晚了。
綁匪的手臂，猛地一掄！
孩子小小的身體，像破布娃娃一樣，被狠狠甩出天台邊緣！
“不！！！！”
我的嘶吼和重物落地的悶響，幾乎同時傳來。
砰！
天台上一片死寂。
小劉和王哥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
何盈盈緩緩放下了手機。
直播，還在繼續。
但她已經關掉了麥克風，停在我面前。
“陳曦。”
她輕聲說，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你兒子死了。”
“現在，你也該去死了。”
她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電視台一姐的位置......”
她退後半步，笑容放大，“也該輪到我了。”
我看着她這張漂亮、惡毒、寫滿算計的臉。
上輩子，我就是在這裏，聽了這些話，萬念俱灰，跟着跳了下去。
這輩子，我口袋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按下免提。
下一秒，兒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媽媽！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外婆說你在工作，讓我別打擾你，可是......你什麼時候回家呀？”
聲音通過免提，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天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