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樹得枝椏間綴滿了紅透的野果,顆顆飽滿透亮,風一吹便輕輕晃蕩,透着清甜的氣息。
祁敘看出沈枝意想吃,沒等她回答,腳下借力一蹬,指尖穩準扣住枝椏,膝蓋頂枝,腰身一轉,動作連貫利落,沒有半分滯澀。
不過轉瞬便攀到結果最密的枝間,那枝椏不算粗,祁敘卻只微微屈膝穩住重心,另一只手抬起來,指尖利落避開葉片下的細刺。
拇指與食指捏住果柄輕輕一擰,紅果便穩穩落進掌心,起落間又快又輕,連枝頭的枯葉都沒晃落幾片。
不過片刻,掌心已攢了滿滿一把紅果,他俯身看向樹下,衣擺被山風拂得輕輕揚起。
隨後他腳下輕挪,順着枝椏慢慢往下,落地時腳步輕穩。
站定後抬手將野果遞到沈枝意面前,指節分明的手托着紅透的果子,襯得果子愈發鮮亮,語氣淡而沉穩:“看着都熟透了,沒碰着刺,嚐嚐甜不甜。”
沈枝意從剛才祁敘爬樹時,目光便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起初還有些擔心,後來看到他身形穩健迅速,便放下心來。
現在看到遞過來的野果,臉頰悄悄泛起一層薄紅,抬手拿起一顆野果,指尖捏着顆圓潤的紅果,指尖傳來果肉飽滿的軟嫩觸感。
祁敘看着沈枝意把果子擦了一下,放到口中後問道:“甜嗎?”
沈枝意眼尾彎起,露出兩個小梨渦,聲音軟乎乎的:“甜。”
祁敘第一次見她笑,心口像有什麼東西在撞,軟乎乎的。
祁敘看着沈枝意小口小口的吃了幾顆後不吃了,把手放下:“等會帶家吃。”
沈枝意害羞的點點頭,祁敘看着沈枝意:“你覺得我怎麼樣?”
沈枝意覺得從剛才的相處看祁敘很好,家庭也很好,她也滿意,但是當着一個男生的面,直接和他說,她說不出口:“我想回家告訴我娘。”
祁敘聽後,也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和他臉皮一樣厚,點點頭。
兩人在外面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就準備回去了。
剛走到院門口,林樂容看見兒子,就站了起來,看見沈枝意跟着李銀花離開後,才走上前問祁敘:“怎麼樣,兒子,相中了嗎?”
在祁敘這可沒害羞一說,直接點頭:“相中了。”
林樂容聽到兒子相中了,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圍着沈家跑兩圈。
“枝意,怎麼樣?你覺得合適嗎?”
剛才沈枝意和祁敘出去以後,林樂容就把他家的情況給李銀花說明白了。
兩人成家後,沈枝意想上班就給安排工作,不想上班就在家裏待着,什麼也不用幹。
想在家住在家住,想要房子也給買,彩禮隨便提,家裏有錢,結婚後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也不用因爲錢發愁。
條件確實很好,小孩長得也好,就是不知道自家閨女是什麼想法了。
沈枝意害羞的低下頭,點了兩下。
李銀花看到閨女的表情,知道這是行,笑着道:“行就好,娘等會和人家回個話。”
李銀花說完還把手放在沈枝意額頭上,感覺比早上更熱了,皺了皺眉:“怎麼又燒起來了,先把藥吃了,我去送送人家。”
沈知意點點頭,看着李銀花回道:“行,娘。”
沈枝意目送沈母離開房間後,拿起桌上的藥吃完,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剛躺好睡意就襲來了。
祁敘看着只有李銀花一個人出來,低聲就跟林樂容說道:“問問什麼情況。”
林樂容看兒子是真如意了,直接走上前,拉住李銀花說:“銀花妹子,我看倆孩子挺合適的,我家是真心想讓倆孩子走到一起的,你家有什麼顧慮直接說,有什麼條件直接提。”
聽到這些話的李銀花知道對方誤會了,笑着解釋道:“都挺好的,我剛才摸着我閨女又有點發燒了,就沒讓她出來。”
聽到這話的祁敘表情不對了,又有點發燒,原本就感冒了?
林樂容聽着,面上浮現出擔心:“要不要去醫院。”
李銀花搖搖頭:“看過了,剛吃完藥,讓她睡了。”
林樂容聽完,不再多待,想人家好好休息吧:“行,銀花妹子,那我們先回去,過兩天再來。”
他們這裏兩個人相親成功以後,男方要來給女方送禮,送完禮再找媒人說定親日子。
林樂容說完,扯了一下旁邊的兒子,小聲道:“已經睡了,你別想着再看了,先回家。”
畢竟是在女方家,祁敘再不情願,他媽喊走也得走了。
李銀花笑着把祁家人送出門,看着幾人騎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林樂容看着騎在前面的祁敘,對着一旁騎車的兩個堂弟妹說:“辛苦你倆跟着跑一趟了。”
張媛媛和林靜笑着開口:“都是一家人,說的什麼話。”
到縣城以後,祁敘有事沒有回家,林樂容到家就去客廳給祁敘他爹祁紀川打電話了。
電話剛接通,林樂容沒有鋪墊的進入正題:“今天回來。”
祁紀川接到電話還覺得莫名其妙,沒啥事讓自己回家幹啥:“我今天沒時間,等忙完就回去。”
林樂容也不和他多扯:“你兒子終身大事解決了。”
祁紀川聽到這話,欻得站起來:“怎麼回事?我前段時間在家的時候不是還不願意找嗎?怎麼突然就解決了?”
林樂容聽到祁紀川三連問,故意吊着他沒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祁紀川聽到電話的忙音,放下聽筒就着急忙慌的往家趕,他做的生意挺大,所以一直四處跑。
在家的時間不多,但也知道自家兒子是什麼情況,一直不願意相親,這怎麼突然天降喜事了。
林樂容掛了電話,轉身去市場買菜了,今天開心,喊公婆一起來慶祝。
祁紀川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祁紀川走到廚房,看見林樂容問到底怎麼回事,林樂容把事情的全部經過告訴了祁紀川,祁紀川聽完:“你帶去的是咱兒子嗎?”
林樂容聽到祁紀川的話,覺得心梗,這人每次回來自己的耳朵都得跟着糟心,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去了對面。
祁紀川沒聽到回復,看林樂容轉身去了對面,自己也跟着過去了。
祁述年還沒回來,江婉魚自己坐在房間聽錄音機。
看到老大夫妻倆過來:“你這東西怎麼回來了?”
祁紀川沒愣多久,就知道自己是那個東西:“你大孫今天相親成功了!”
江婉魚覺得自己幻聽了,她孫子多挑她不是不知道,怎麼昨天還說不讓找,今天就成了?
江婉魚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祁紀川回答不上來,林樂容瞥了他一眼,自己又解釋了一遍。
正說着,祁述年回來了,祁述年是在政府上班,回家沒個準確的點。
林樂容看到公公回來,把事情又又說了一遍。
祁述年和江婉魚只有個兒子,一個兒子在當兵,常年不在家,生了兩個閨女也跟着隨軍去了。
一個兒子倒是在家,但是不經常出現,生了兩個閨女一個兒子,孫子是他們這門唯一的男孩,又是從小在自己跟前長大的,肯定更受疼一些。
現在聽到孫子親事有着落,笑着連說三聲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