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興沖沖跑去沏茶。
片刻後,她捧着茶壺驚嘆:
"陸先生這茶葉哪來的?香得讓人想哭!"
"一壺茶而已,至於麼?"
陸塵笑着揭開壺蓋,
霎時清幽茶香彌漫整座客棧。
臨窗用膳的邀月憐星驀然抬頭,
不約而同深吸香氣,
詫異地望向茶席。
敏銳察覺二人反應的陸塵略作思忖,
朗聲相邀:"新茶初沏,二位宮主可願共品?"
昨日百曉生之事多虧她們相助,
更何況大明胭脂榜上,
二女亦是絕色傾城。
權當預付酬金。
陸塵的提議令邀月與憐星頗爲意動。
這梧桐古茶散發的幽香沁人心脾。
作爲嗜茶之人,她們從未聞過如此純淨的茶香。
加之兩人對陸塵本就心存好感。
自然樂意與他多作交流。
"不妨過去嚐嚐。"
邀月作爲長姐作出決定,攜着憐星款步而來。
郭芙蓉機敏地奉上香茗。
輪到陸塵時,
見他動作不便,便接過茶壺自斟自飲。
又另斟一杯推到郭芙蓉面前。
"既喜歡這茶,便嚐嚐。"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般舉動令姐妹二人暗自訝異。
此間尊卑有序,
以陸塵身份能對郭芙蓉和顏悅色已屬難得。
如此平易近人實屬罕見。
"陸先生真乃雅士。"
憐星輕聲贊嘆,心中愈發傾慕。
邀月淺啜一口,眸中閃過驚豔。
"茶湯清冽甘醇,餘韻悠長,確是極品。"
這般品質怕是皇室貢茶亦難企及。
陸塵隨意品評:
"邀月宮主喜歡便好。
可惜僅此一盒,否則定當相贈。"
"青龍會果然深不可測。"
邀月心中暗忖。
談及昨日之事,陸塵問道:
"憐星宮主追擊百曉生可有結果?"
"中了我移花接玉,墜入激流,必死無疑。"
憐星柔聲應答。
"重傷落水?按常理恐有變數。"
陸塵若有所思。
"移花接玉可斷筋碎骨,他絕無生機。"
邀月對師門絕學信心十足。
陸塵把玩着茶盞:
"移花接玉固然霸道。
但天意難違。
有'落水不死'法則護持,此人多半未死。"
"這是何意?"
憐星不解。
"與'煙幕無傷'並稱的兩 ** 則罷了。"
陸塵隨口解釋。
這番說辭反令憐星更加困惑。
邀月不甘示弱地說道:"陸先生敢不敢和本宮主打個賭?"
"可以。"陸塵爽快地應道。
"若百曉生死了,就是我贏。"
"到時候我要陸先生單獨給我說段書。"
邀月眼波流轉,說出了心中所想。
她並非真要索取什麼。
只是希望能與陸塵多些親近。
憐星在一旁看着姐姐的神情,心中泛起一絲酸澀。
但很快又釋然了。
"像陸先生這樣俊美的男子,姐姐動心也很正常。"
"將來陸先生身邊會有多少女子,我又怎能個個計較?"
想到這裏,憐星又展顏一笑。
她深知陸塵這般風度翩翩的青龍會大人物,絕不會爲一人停留。
與其爭風吃醋,不如與姐姐同心協力。
無論將來有多少女子圍繞陸塵。
只要她們姐妹齊心,必能在陸塵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對此,憐星充滿信心。
另一邊。
陸塵卻有些躊躇,不知該提什麼要求。
並非沒有想法。
而是擔心說出來會讓邀月當場翻臉。
思忖良久,他終於想到一個合適的條件。
"邀月宮主的賭約,我應下了。"
"若百曉生活着,便算我贏。"
"我的條件是請邀月宮主當一日模特。"
陸塵含笑說道。
"模特?"
邀月滿臉疑惑。
"就是讓我爲宮主畫幾幅肖像。"
陸塵解釋道:"至於衣着,要由我來決定。"
"這......"
邀月臉頰微紅。
這要求在她看來實在有些逾矩。
但她確信憐星那一掌已取百曉生性命。
便不再猶豫,點頭道:"好,本宮主答應你。"
"一言爲定。"
陸塵舉杯一飲而盡。
這小小的賭約讓三人關系更顯親近,言談愈發隨意。
......
正當三人相談甚歡時。
陸小鳳與花滿樓從二樓走了下來。
見到陸塵,陸小鳳眼前一亮,上前拱手:
"在下陸小鳳,久仰陸先生大名。"
花滿樓也施禮道:"花滿樓見過陸先生。"
陸塵笑道:"四條眉毛的陸大俠,富甲一方的花公子,幸會,請坐。"
陸小鳳性格豪爽,拉着花滿樓就坐了下來。
"以陸先生的神機妙算,想必已猜到我等來意?"
陸小鳳開門見山道。
陸塵一時語塞,這兩人真把他當神仙了。
這就像去算命,卻讓算命先生先猜所求何事。
若真能猜中才叫見鬼。
不過陸塵確實有些猜測,試探着問道:"可是爲假鈔案而來?"
陸小鳳本打算開個玩笑。
誰知陸塵竟一語道破 ** ,驚得他呆立當場。
莫非這陸塵真是仙人下凡?
不僅陸小鳳震驚不已。
邀月與憐星同樣面露訝異。
陸塵與陸小鳳、花滿樓初次相見。
雙方僅簡單寒暄,並未多言。
陸塵卻直接道出了陸小鳳的來意。
若說這是青龍會的情報能力,未免太過驚人。
邀月更願相信陸塵確有窺探天機之能。
"陸先生已知曉假鈔案?"
花滿樓難掩詫異。
此案關系大通錢莊存亡。
發現假鈔後始終秘而不宣。
況且京城距七俠鎮千裏之遙。
他實在想不通陸塵如何能未出遠門便知天下事。
陸小鳳回過神來,急切道:"陸先生可有此案線索?"
陸塵問道:"你們查到哪一步了?"
邀月姐妹也凝神靜聽。
花滿樓接過話頭:
"發現假鈔後,我們徹查了一番。"
"這批假鈔做工精良,幾乎難辨真僞。"
"首要懷疑對象便是魯班神斧門傳人朱停。"
"當年真鈔印版正是由他雕刻。"
"但朱停聲稱原版已毀。"
"唯一能仿制者是其師兄嶽青。"
"據洛馬捕頭調查,嶽青七年前死於瘟疫。"
"屍身火化後供奉在雲間寺。"
"目前僅有嶽青之女的線索,以及這些假鈔。"
花滿樓遞上數張假鈔。
邀月掃視發現面額皆在五千兩以上。
頓時明白花家爲何如此緊張。
陸塵接過端詳,輕嗅後道:
"這些鈔票沾滿酒氣與脂粉味,應出自風月之地。"
憐星恍然大悟。
陸小鳳擊掌道:
"我亦作此推斷。"
"但查遍京城妓館毫無所獲。"
陸塵將鈔票對着光線觀察,隨口道:
"明處沒有,便查暗處。"
"暗處?"花滿樓疑惑道。
陸塵微微一笑:“京城最負盛名的楓月之地,極樂樓,花公子竟不知曉?”
“可是傳聞需乘棺而入的那座極樂樓?”
“久聞其名,卻未曾踏足。”
“極樂樓素來詭秘難測,確是仿制大通寶鈔的絕佳所在。”
陸小鳳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
花滿樓沉吟道:“陸先生之意,假鈔工坊便藏於極樂樓內?”
“大抵如此。”
陸塵言語間留有餘地。
此界乃綜武天地,難保不會橫生枝節。
“承蒙陸先生指點。”
“我等即刻返京查案。”
“若能破獲此案,必當厚報。”
花滿樓正色說罷,便欲與陸小鳳離去。
“且慢。”
陸塵忽作停頓。
向呂秀才討來文房四寶,又向郭芙蓉取了個錦袋。
衆人見他揮毫潑墨,書就一行大字,裝入袋中。
“此乃贈予花公子的錦囊。”
“若辦案受阻時啓之,或可解困。”
陸塵故作玄虛道。
既扮世外高人,自當將架勢做足。
這錦囊妙計果然奏效。
花滿樓鄭重收好錦囊,再三拜謝方去。
邀月與憐星雖未言語,眸中好奇卻已顯露無遺。
"隆隆"馬蹄聲驟然響起。
不多時,一位身着玄甲、手持大荒戟的颯爽女將昂首而入。
"西楚大戟士項梅,拜見主公。"
女將無視衆人目光,單膝跪地聲若金鐵。
陸塵眉梢微挑。
未料第二位百夫長竟是巾幗。
"起身吧。"
他隨意抬手。
此乃第二批抵達的百夫精銳。
凡他所召之人,皆會隨機現於身側,且受天道之力重塑來歷。
正如首至的項鼎所言——
他們皆是秦滅楚時項氏遺部,後被陸塵收歸麾下。
此般說辭,自是天地法則所鑄。
否則諸界英豪齊現,世間豈非大亂?
"算來魚幼微那丫頭早該到了?"
望着新至甲士,陸塵忽念及此事。
那丫頭刷新之處本不該這般遙遠。
"莫不是真被安排成了花魁?"
想起原著設定,陸塵不禁莞爾。
魚幼微與西楚大戟士、青鸞他們截然不同。
這姑娘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劍舞的威力甚至敵不過先天高手。
或許此刻正被困在某座青樓之中。
“項梅聽令!”
“即刻集結人馬,隨我出城!”
想到魚幼微可能遭遇危險,陸塵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
他決定親自去接回魚幼微。
即便她只是個花瓶,那也是他陸塵的花瓶。
**七俠鎮城門外。
百名西楚大戟士如狂風般疾馳而出。
領頭的正是陸塵與項梅。
幸虧陸塵前世常去馬場,勉強算個騎馬愛好者,否則還真無法如此利落地策馬前行。
“主公,您知道魚姑娘的具體下落嗎?”
項梅一邊駕馭馬匹,一邊低聲詢問。
陸塵微微頷首,目光投向遠方。
他眼前浮現出一張虛幻的地圖,清晰標注着所有抽中人物的位置。
昨夜抽到的兩百名西楚大戟士和青鸞都相距甚遠,唯獨魚幼微離他不足百裏。
不多時,陸塵率領百名項字營抵達地圖所示之處——毗鄰臨江府的臨安府城。
“這定位,比前世的缺德地圖還要精準。”
循着系統地圖的指引,陸塵很快鎖定了目標——臨安府最大的青樓“藏花樓”。
“進去。”
陸塵翻身下馬,眼神冷峻。
與此同時,藏花樓頂層的雅致廂房內。
一名身着豔麗的中年美婦正苦口婆心地勸說。
“魚姑娘,您都考慮一天多了,該拿定主意了吧?”
這位曾是臨安府赫赫有名的花魁,如今擔任藏花樓的管教,負責 ** 新人。
而她勸說的對象,正是魚幼微。
“張姐姐,不是說好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嗎?現在還差一天呢。”
魚幼微輕撫懷中的橘貓武媚娘,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