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色還黑得徹底,鴨綠江北岸的安東郊外,連狗叫聲都聽不見。

只有江風刮過枯草地的聲音,還有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御前侍衛第一旅先遣營五百多人,已經在集結地蹲了兩個鍾頭。官兵們臉上塗着炭灰,身上的朝鮮平民衣服是三天前從集市上收來的,布料粗糙,還帶着一股黴味。沒人抱怨,所有人都知道這次行動見不得光。

趙懷遠旅長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借着月光看懷表。

指針指向凌晨四時整。

“集合,作戰簡報。”

趙懷遠的聲音不高,但穿透力很強。十幾個連排級軍官圍攏過來,沒人點火,就靠着一盞蒙着藍布的手電筒照明。地圖攤在地上,用幾塊石頭壓着四角。

“白總指揮的命令很明確。”趙懷遠手指點在地圖上的鴨綠江,“分三路過江。一連在輯安上遊,任務是什麼?”

“偵察日軍左翼部署。”一連長是個精瘦漢子,聲音沙啞,“發現日軍陣地位置、兵力配置,用信鴿回報,不主動交火。”

“二連、三連在安東正面渡江,直插狼林山區。”

趙懷遠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滑向一片標着等高線的山區。

“朝鮮義軍代表金成煥會帶路。根據情報,日軍包圍圈的東南側有條峽谷通道,地形險要,日軍沒設重防。我們要從這裏鑽進去,找到被困的義軍,然後帶他們原路撤回。”

三連長皺了皺眉:“旅長,峽谷通道要是真那麼容易走,義軍自己早撤出來了。”

“問得好。”

趙懷遠抬頭,看向蹲在外圍的一個身影。

“金代表,你來說明。”

那個身影挪過來。月光下能看清是個三十來歲的朝鮮漢子,臉頰凹陷,眼睛卻亮得嚇人。金成煥說話帶着濃重口音,但漢語還算流利。

“峽谷全長三裏,中間有段三十丈的懸崖,必須用繩索攀爬。我們撤退時帶着傷員,過不去。日軍不知道這條通道,但昨天開始有兩架飛機在天上轉。”

“飛機看到怎麼辦?”

“白天危險,現在天沒亮,還有霧。”金成煥指着江面,“只要在日軍巡邏隊換崗的時間窗口渡江,就有機會。”

趙懷遠點點頭,看向衆人:“都聽明白了?這不是正面作戰,是滲透接應。所有人輕裝,帶三天幹糧、彈藥基數減半,急救包必須帶。任何能標識華國軍隊的東西,一律不準帶,連紐扣都得換成民用的。萬一被俘……”

趙懷遠頓了頓。

“沒有萬一。必須活着回來。”

軍官們沉默點頭。

凌晨四時半,隊伍開始向江邊移動。

江面果然起了霧,白茫茫一片,能見度不到二十米。工兵已經提前在幾個渡河點藏好了漁船和木筏,都是從漁民手裏借的舊船,劃起來吱呀作響。

林文正蹲在江邊,看着金成煥檢查繩索。

這位志願軍聯絡處主任戴着眼鏡,文職出身,但此刻也跟着穿了平民衣服,腰裏別了把手槍。

“金代表,坑道裏還有多少人?”

“昨天最後一次聯絡,還能打的不到一百,傷員有四十多。”金成煥系着繩結,手指在微微發抖,“日軍用重炮轟了一天,洞口塌了一半。如果我們今晚到不了……”

金成煥沒說完。

林文正拍拍金成煥肩膀:“能到。陛下親自下的命令,御前侍衛第一旅是全軍精銳。”

“我知道。”金成煥抬起頭,眼睛發紅,“但爲了救我們這些人,讓華國兄弟冒這麼大風險……”

“唇亡齒寒。”林文正輕聲說,“義軍在朝鮮牽制日軍,就是在幫華國。這個道理,陛下比誰都清楚。”

凌晨五時,一連率先渡江。

三條漁船悄悄劃入霧中,很快連影子都看不見了。江水流速不快,但冰冷刺骨,有士兵沒站穩摔進水裏,被同伴死死捂住嘴拉起來,生怕一點聲音驚動對岸。

五分鍾後,對岸傳來一聲鳥叫。

這是安全信號。

“二連、三連,準備。”

趙懷遠站在齊腰深的水裏,親自扶着一條木筏。工兵已經在江面拉起了三條繩索,士兵們可以扶着繩索涉水,減輕船只壓力。但十一月的鴨綠江水,溫度接近冰點,人一下去就渾身打顫。

“動作快!別停下!”

低聲催促中,士兵們咬着牙往江心走。江水漫到胸口,棉衣瞬間溼透,重量增加了兩倍。有人滑倒,被前後的人架起來繼續走。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氣,只聽見譁譁的水聲和壓抑的喘息。

金成煥和林文正同乘一條漁船。船夫是個老漁民,劃槳的動作輕得幾乎沒聲音。

霧越來越濃。

對岸的輪廓漸漸清晰,是黑黝黝的山影。沒有燈光,沒有聲音,寂靜得讓人心頭發毛。

五時二十分,二連先頭部隊踏上南岸。

士兵們立刻散開,蹲在蘆葦叢裏警戒。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風一吹,冷得牙齒打顫。但沒人敢生火,只能靠搓手跺腳保持體溫。

“清點人數。”

“二連到齊。”

“三連到齊。”

趙懷遠最後一個上岸,擰了擰衣角的水,低聲命令:“按照預定路線,向峽谷移動。金代表,帶路。”

金成煥貓着腰走在最前面。

隊伍鑽進山林,沿着一條獵人踩出來的小徑前進。落葉積了厚厚一層,踩上去沙沙響,所有人盡量放輕腳步。林子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靠前面人背包上系的白布條辨認方向。

五時四十分。

走在側翼的尖兵突然蹲下,舉起拳頭。

全體瞬間趴倒。

趙懷遠匍匐爬到前面,順着尖兵手指的方向看去——五十米外,有幾個晃動的光點。

是手電筒。

“日軍巡邏隊。”尖兵用氣聲說,“六個人,正在往這邊走。”

趙懷遠腦子飛快轉動。躲還是打?躲的話,這麼多人很難不發出聲音。打的話,槍聲一定會暴露。

“準備刺刀。”

命令低聲傳下去。士兵們悄無聲息地拔出刺刀裝上,也有人摸出了匕首。二連長做了個包抄的手勢,十幾個士兵像幽靈一樣散開。

光點越來越近。

能看清是六個日軍士兵,牽着一條軍犬,走得漫不經心,似乎在閒聊。軍犬突然停下,朝華軍隱蔽的方向嗅了嗅。

“汪!”

狗叫聲劃破寂靜。

“動手!”

趙懷遠低吼。

黑影從兩側撲出。日軍巡邏隊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捂嘴抹了脖子。只有最後一個日軍士兵來得及扣動扳機——

砰!

槍聲在寂靜的山林裏炸開,驚起一片飛鳥。

“糟了。”

趙懷遠臉色一變。

幾乎同時,對岸日軍陣地升起了兩顆綠色信號彈,把半個天空都映綠了。

“暴露了!”三連長沖過來,“旅長,現在怎麼辦?”

趙懷遠當機立斷:“改變計劃!二連按原路線加速前進,救人第一!三連就地建立阻擊陣地,擋住追兵!通知北岸炮兵,準備火力支援!”

命令通過通信兵用小型手搖發電機發報。但已經晚了。

東南方向傳來摩托車引擎聲,還有日語喊叫聲。日軍的反應速度快得驚人。

“三連!搶占前面那個土坡!”

三連長帶着人沖了上去。剛挖出簡易掩體,第一波日軍就到了。大約一個小隊,散開成戰鬥隊形,機槍很快架了起來。

“打!”

三連率先開火。步槍、沖鋒槍噴出火舌,沖在最前的幾個日軍應聲倒地。但日軍火力很快壓制過來,機槍子彈打得土坡塵土飛揚。

趙懷遠在北岸觀察所也聽到了槍聲。

白崇禧舉着望遠鏡,但霧還沒散盡,只能看到對岸閃爍的槍口焰。

“命令炮兵,對預定坐標A3區域進行覆蓋射擊。”白崇禧聲音冷靜,“打三輪,給三連爭取布防時間。”

“是!”

傳令兵跑向炮兵陣地。

三分鍾後,北岸傳來沉悶的轟鳴聲。

十二門75毫米山炮同時開火,炮彈劃破夜空,準確落在日軍進攻路線上。爆炸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山林,能看到日軍士兵被氣浪掀飛的影子。

日軍攻勢暫緩。

但信號彈已經引來了更多部隊。觀測哨報告,至少有兩個中隊的日軍正在向交火區域運動。

“趙懷遠那邊怎麼樣?”白崇禧問。

“二連已經進入峽谷通道。”參謀回答,“金代表帶路,應該能避開日軍主力。但三連被咬住了,撤不下來。”

白崇禧放下望遠鏡,沉默了幾秒。

“告訴趙懷遠,不惜代價,確保二連完成接應任務。三連……盡量多撤回來一些人。”

這話說得很含蓄,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

峽谷通道裏,二連正在攀爬那段三十丈的懸崖。

繩子是金成煥提前系好的,但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經腐爛。士兵們三人一組交替攀登,下面的人用肩膀頂着,上面的人使勁拉。背包、武器都用繩子吊上去,但體力消耗極大。

“快!快點!”

金成煥已經爬到了崖頂,伸手拉人。林文正眼鏡碎了,臉上全是劃痕,但還是咬牙往上爬。

天邊開始泛白。

清晨六時三十分,二連全部登上崖頂。清點人數,少了七個——有兩個失足摔了下去,還有五個在攀爬時被流彈擊中。

沒時間哀悼。

“距離坑道還有三裏。”金成煥喘着氣,“日軍包圍圈在西北側,我們從東南側摸過去。但這段路沒遮沒攔,天亮了就危險。”

“跑起來!”

二連長帶頭沖了出去。

隊伍在山脊上狂奔。東邊天空越來越亮,已經能看清周圍地形。果然如金成煥所說,這段是開闊的斜坡,只有零星灌木。

“飛機!”有人驚呼。

兩架日軍偵察機從雲層裏鑽出來,開始在山區上空盤旋。飛機飛得很低,能看清機翼下的旭日標志。

“散開!隱蔽!”

士兵們撲進灌木叢,用樹枝蓋住身體。飛機轉了兩圈,似乎沒發現異常,朝北飛去了。

“好險。”二連長抹了把汗,“繼續前進!”

上午七時,坑道在望。

那是一片背陰的山坡,洞口原本被樹木遮掩,但現在周圍的樹都被炸倒了,露出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外圍着沙包工事,十幾個日軍正用迫擊炮轟擊,炮彈落在洞口附近,炸起團團塵土。

“日軍大約一個分隊,三十人左右。”二連長觀察後判斷,“正面強攻會驚動大部隊。一排從左翼摸過去,用手榴彈;二排從右翼,用沖鋒槍;三排掩護。行動!”

士兵們像獵豹一樣散開。

金成煥跟着一排,眼睛死死盯着洞口。他能聽到坑道裏傳出的零星槍聲,那是義軍在做最後抵抗。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扔!”

一排長低吼。

十幾顆手榴彈劃着弧線飛向日軍工事。日軍根本沒料到背後會有襲擊,等聽到動靜已經晚了。

轟!轟!轟!

爆炸接連響起,沙包工事被炸開缺口。

“沖啊!”

二連士兵一躍而起,沖鋒槍掃射,瞬間放倒了殘餘日軍。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鍾,幹淨利落。

“金代表!是我們!”二連長朝洞口喊。

坑道裏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顫抖的朝鮮語:“真是……真是華國兄弟?”

“真是!快出來!”

第一個爬出來的是個滿臉血污的漢子,左臂用布條吊着,右手還握着槍。看到金成煥,那漢子哇地哭了出來。

“副指揮!您回來了!”

“指揮呢?”

“在裏面……重傷。”

金成煥沖進坑道。

坑道裏彌漫着血腥味和硝煙味,擠滿了傷員。義軍指揮躺在最裏面,胸口纏着繃帶,但血已經滲透了。看到金成煥,指揮眼睛亮了一下。

“帶……帶兄弟們走……”

“一起走!”金成煥蹲下,“我背您!”

指揮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本名冊,塞進金成煥手裏。

“八十六個……還能動的。名單上的人……一定要帶走……他們是火種……”

手指漸漸鬆開了。

金成煥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後猛地站起來。

“還能走的,扶着傷員!華國兄弟接我們回家!”

坑道裏響起壓抑的哭泣聲和窸窸窣窣的起身聲。八十六個還能行動的義軍——有些是自己走,有些是被攙扶,有些是被背着,開始往外撤。

但槍聲又響了。

日軍大部隊聽到爆炸聲,已經趕了過來。至少兩個小隊從山坡兩側包抄,機槍封鎖了退路。

“三排掩護!其他人快撤!”

二連長帶人占據剛才日軍的工事,開始還擊。但日軍火力太猛,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沙包上,噗噗作響。

“旅長!二連接應成功,但被咬住了!”通信兵向趙懷遠報告。

趙懷遠此刻已經在南岸,親自指揮預備隊四連渡江接應三連。三連那邊情況更糟,被日軍一個大隊團團圍住,已經打了兩個鍾頭,彈藥快耗盡了。

“命令二連,放棄重武器,輕裝突圍!從峽谷原路返回!”趙懷遠嘶吼,“四連!跟我去接應三連!”

“旅長!太危險了!”

“少廢話!走!”

上午八時,峽谷出口爆發白刃戰。

日軍調集兵力封鎖了出口,二連帶着義軍殘部沖到出口時,遭遇了整整一個中隊的攔截。

“沖出去!死也要沖出去!”

二連長端起刺刀,第一個撲了上去。士兵們跟着沖鋒,刺刀碰撞聲、怒吼聲、慘叫聲混成一片。朝鮮義軍也拼了命,有些傷員撿起石頭就往前砸。

用十七個人陣亡的代價,缺口被撕開了。

隊伍像決堤的水一樣涌出峽谷,朝江邊狂奔。日軍在後面緊追不舍,子彈嗖嗖地從耳邊飛過。

江邊,三連的陣地已經縮到方圓不到五十米。

趙懷遠帶着四連殺到,從外圍打開一個口子。

“三連!撤!”

三連長滿臉是血,左耳都被打沒了,還在吼:“傷員先走!能動的殿後!”

但日軍的包圍圈又合攏了。

機槍子彈掃過來,撤退的隊伍像割麥子一樣倒下。趙懷遠親眼看到一個士兵背着傷員跑,兩人同時中彈,栽進江裏,瞬間被江水卷走。

“炮兵!給我轟!轟他娘的!”

趙懷遠沖着報話機咆哮。

北岸炮兵陣地上,指揮官聽到了罵聲,咬牙命令:“所有火炮,最大射速!把炮彈打光!”

山炮、野炮齊鳴,炮彈在日軍追擊部隊中開花。但日軍也瘋了,不顧傷亡繼續沖鋒。

上午九時四十分,最後一批人員撤到江邊。

漁船和木筏不夠,很多人直接跳進江裏,抱着木頭往北岸遊。日軍追到江邊,用機槍掃射江面,江水被打得濺起一道道水柱。

北岸華軍機槍陣地開火還擊,掩護渡江。

金成煥是最後一個上船的。上船前,金成煥回頭看了一眼南岸——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日軍的影子,還有一面旭日旗在晨風中飄着。

“開船。”

船槳劃動。

上午十時整,趙懷遠踏上北岸土地。

清點人數:出發時五百二十七人,回來三百八十九人。傷員七十四人,其中重傷二十三人。

朝鮮義軍接回八十六人,全部帶傷。

而三連,全連一百六十二人,只回來三十七個。連長陣亡,三個排長陣亡兩個。

江對岸,日軍沒有再追擊,但開始在江邊構築工事。那兩架偵察機又飛回來了,在北岸上空盤旋,拍照。

白崇禧走到趙懷遠身邊,遞過水壺。

趙懷遠沒接,只是看着江面,啞聲問:“那些沒撤回來的兄弟……”

“日軍抓了俘虜。”白崇禧聲音低沉,“至少二十個,穿着平民衣服,但裝備是制式的。日軍事後會拿這個做文章。”

“我失職了。”

“不,你完成了任務。”白崇禧按住趙懷遠肩膀,“救出了義軍骨幹,保住了火種。代價很大,但這個選擇,陛下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代價。”

趙懷遠終於接過水壺,灌了一大口,嗆得直咳嗽。

江風吹來,帶着硝煙味和血腥味。

天徹底亮了,是個陰天,灰蒙蒙的雲層壓得很低。鴨綠江水依然靜靜流淌,只是南岸那片山林還在冒煙,像一塊潰爛的傷口。

金成煥帶着義軍殘部走過來,齊刷刷跪下了。

“華國兄弟的恩情,朝鮮人永世不忘。”

林文正趕緊去扶,但金成煥不肯起。

“這條命是華國兄弟用命換來的。”金成煥抬起頭,眼睛通紅,“從今天起,我們這些人,就是華國在朝鮮的眼睛、耳朵、匕首。日軍要打過來,我們就擋在最前面;華國要過去,我們就鋪路搭橋。”

白崇禧看着這些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朝鮮人,沉默良久。

“先治傷,吃飯,休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隊伍開始往後方轉移。

擔架抬着重傷員,輕傷員互相攙扶。沒人說話,只有腳步聲和壓抑的呻吟聲。

趙懷遠站在原地,最後看了一眼江對岸。

那片山林裏,還埋着一百多個華國士兵,和更多朝鮮義軍的屍體。而這場凌晨開始的救援行動,雖然完成了接應任務,卻徹底暴露了華國的介入。

接下來的,將是更猛烈的風暴。

白崇禧拍拍趙懷遠:“走吧,要把情況報給陛下。新婚第二天就收到這種戰報……”

話沒說完,但意思到了。

兩人轉身,匯入撤退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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