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脈深處的震動，在黎明時分傳回了林家。
先是一陣輕微的地顫驚醒了守夜人，隨後從黑岩山脈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地底有巨獸翻身。當值的家族武者立即上報，不到半個時辰，林鎮南便帶着幾位長老和護院隊精銳，策馬趕往礦區。
林隕站在小院中，望着西方天際泛起的塵煙，面無表情。
他剛將夜行衣燒成灰燼，把所有不該出現的東西——寒鐵礦石、冰魄草、赤牙刺、以及冰魄靈珠的殘渣——都藏進了床底一處暗格。這些秘密，現在絕不能暴露。
“隕少爺！”林小樹一瘸一拐地跑進院子，臉色發白，“出大事了！礦脈那邊好像塌了！家主親自帶人去了！”
“知道了。”林隕淡淡道，“慌什麼，天塌不下來。”
林小樹看着他平靜的樣子，莫名安定了些，但眼中憂色不減：“可是……浩少爺他們昨天進的就是七十三號礦洞，會不會……”
“生死有命。”林隕轉身回屋，“去做你的事，少打聽。”
林小樹欲言又止，最終低頭退下。
林隕關上門，盤膝坐好，心神沉入體內。
經過昨夜冰魄靈珠的洗禮，【萬象天獄】已今非昔比。拳頭大小的光團穩定懸於死亡廢墟中央，金、紅、藍三色光芒流轉不息，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三角。每轉一周，便有精純的三系能量反哺肉身，滋養經脈。
他現在的修爲是淬體四重巔峰，距離五重只有一線之隔。但實際戰力，憑借三系同修的雄厚根基、碎星指的凌厲、以及對冰火雙重屬性的初步掌控，足以硬撼尋常淬體六重！
“冰鱗蛇王……”林隕想起那條恐怖的妖獸，眼神凝重。
若非他前世對危險有近乎本能的直覺，昨夜必死無疑。那畜生的實力，絕對達到了淬體九重甚至更高，加上主場優勢，真元境以下去多少死多少。
“林浩他們能逃出來，算他們命大。”林隕冷笑，“不過，經過這一遭，礦脈深處的秘密怕是藏不住了。”
九葉冰心蓮和冰鱗蛇王的存在，一旦被家族發現，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三階靈藥，足以讓真元境強者瘋狂！
到時候，家族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在礦脈深處，而他這個“廢人”，反而能獲得喘息之機。
“正好趁這段時間，徹底鞏固修爲，突破淬體五重。”林隕暗道，“三個月後的大比，我要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他取出昨夜帶回的三塊寒鐵礦石。
礦石呈深藍色，觸手冰涼，內部隱隱有星點寒光流轉。這是一階上品靈材，價值不菲，一塊就值上百金幣，足夠普通三口之家數年用度。
但對林隕來說，更重要的是其中蘊含的精純金鐵之氣和冰寒之氣。
他雙手各握一塊，同時運轉吞噬。
金鐵之氣的鋒銳，冰寒之氣的凜冽，兩股能量交織涌入，在【萬象天獄】的調和下完美融合，化爲一股更加精純、更加凝練的“金冰”之氣，沖擊着第五條經脈——手少陰心經。
修煉，繼續。
***
黑岩山脈，七十三號礦洞外。
林鎮南臉色鐵青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礦洞口已經坍塌過半，亂石堆積，煙塵未散。林豹、林浩等人狼狽不堪地坐在一旁，人人帶傷，衣衫破碎，臉上殘留着驚恐。
“到底怎麼回事？”林鎮南沉聲問道。
林豹單膝跪地，聲音發澀：“回家主，屬下等昨夜深入礦脈，發現了一處寒鐵礦脈和……一片冰魄草。”
“冰魄草？！”大長老倒吸一口涼氣，“多少？”
“約莫二十餘株。”林豹道，“但礦脈深處有冰鱗蛇群守護，我等與之激戰，斬殺了十餘條。不料驚動了更深處的……一條冰鱗蛇王。”
“冰鱗蛇王？”三長老瞳孔一縮，“實力如何？”
“至少……淬體八重巔峰。”林豹苦笑，“若非它似乎在守護什麼更重要的東西，沒有全力追殺，我等恐怕一個都回不來。”
林鎮南眼中精光閃爍：“更重要的東西？你們看到了什麼？”
林浩此時勉強恢復了些鎮定，上前一步：“稟家主，孫兒在逃命時回頭看了一眼，那蛇王盤踞之處，似乎有一片冰藍色的……蓮花狀的東西，寒氣逼人，相隔數十丈都感覺血液凍結。”
“蓮花？冰藍色？”二長老林鎮山呼吸一滯，“莫非是……九葉冰心蓮？！”
此話一出，所有長老都震驚了！
九葉冰心蓮，三階頂級靈藥！這等寶物，莫說青嵐城，就是整個雲州都難得一見！若真能得到，家族至少能培養出一位元丹境強者！
“你確定？”林鎮南死死盯着林浩。
林浩被家主的威壓震懾，額頭冒汗，但還是咬牙點頭：“孫兒雖未看清全貌，但那形狀、那寒氣……與典籍中記載的九葉冰心蓮，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相似，已經足夠讓人瘋狂。
林鎮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礦洞坍塌情況如何？還能進入嗎？”
一名隨行的老礦工上前勘察，半晌後回報：“家主，主通道完全堵死，清理至少需要五天。但側面有幾條老礦道和裂縫，或許可以繞行，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些老礦道年代久遠，結構不穩，隨時可能二次坍塌。而且冰鱗蛇王盤踞深處，危險性太高。”老礦工搖頭，“除非有真元境高手帶隊，否則進去就是送死。”
林鎮南沉默。
家族真元境高手，除了他，就是幾位長老。但礦區需要人坐鎮，家族也需要人留守，不可能全部進去冒險。
“此事需從長計議。”大長老開口道，“冰鱗蛇王實力不明，礦道情況復雜，貿然進入太危險。當務之急是先穩定礦洞，防止二次坍塌，同時調集人手，做好萬全準備。”
二長老卻急道：“大哥，夜長夢多啊！九葉冰心蓮這等寶物，萬一消息走漏，引來其他勢力覬覦，後果不堪設想！”
“那你說怎麼辦？”三長老冷哼，“現在就沖進去送死？”
幾位長老爭執起來。
林鎮南抬手制止，目光掃過衆人：“冰魄草之事，嚴格保密，任何人不得外傳。至於九葉冰心蓮……在確認之前，不許再提。”
他看向林豹：“林豹，你帶人封鎖七十三號礦洞周邊三裏，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昨夜參與探礦的所有人，暫時留在礦區，不得與外界接觸。”
這是要封口了。
林豹低頭：“遵命。”
林浩臉色微變，想說什麼，卻被二長老一個眼神制止。
“浩兒此次發現有功。”林鎮南看了林浩一眼，“待礦區穩定後，家族自有獎賞。你先好好養傷，準備三個月後的大比。”
“是。”林浩不甘地低頭。
林鎮南又交代了幾句，便帶着幾位長老返回家族。礦區的事，需要更周密的計劃。
回程路上，馬車內。
二長老林鎮山臉色陰沉：“家主，此事恐怕瞞不住。昨夜動靜不小，附近幾個家族和散修未必沒有察覺。”
“能瞞多久是多久。”林鎮南閉目養神，“當務之急是提升家族實力。浩兒既然已突破淬體六重，大比之後，就送他去雲嵐宗吧。”
二長老眼睛一亮：“家主的意思是……”
“納蘭嫣然退婚之事，雖讓我林家顏面受損，但也算搭上了雲嵐宗的線。”林鎮南緩緩道，“浩兒天賦不差，若能拜入雲嵐宗，得到宗門培養，未來成就必然更高。這對家族，對他，都是好事。”
“可林隕那小子立了三年之約……”二長老皺眉。
“一個廢人，三年後能否活着站在雲嵐宗山門前都是未知數。”林鎮南聲音冷淡，“家族的利益，高於個人恩怨。浩兒若能在雲嵐宗站穩腳跟，將來反哺家族，這才是正道。”
二長老心中暗喜，連忙道：“家主深謀遠慮。”
他其實早就想將林浩送去雲嵐宗，只是苦於沒有門路。如今借納蘭嫣然這條線，倒是個機會。
“不過，”林鎮南睜開眼，目光銳利，“在浩兒去雲嵐宗之前，林隕……不能出事。”
二長老心中一凜：“家主放心，我有分寸。”
“最好如此。”林鎮南重新閉目，“我不希望家族內鬥，消耗未來的希望。你明白嗎？”
“明白。”二長老低頭，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
不能明着出手，那就暗着來。
林隕，必須死！
***
林家，小院。
林隕將最後一塊寒鐵礦石吞噬完畢。
手少陰心經的第一條支脈，已經貫通了大半。修爲穩穩停在淬體四重巔峰，距離五重只差臨門一腳。
但他沒有急着突破。
修爲提升太快，需要時間沉澱，更需要實戰磨礪。空有境界而無戰力，不過是紙老虎。
“冰系能力……”林隕攤開手掌，心念微動。
掌心上方三寸，空氣驟然降溫，凝結出十幾片細小的冰晶，懸浮旋轉，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這是他初步掌控冰系能量的表現。雖然還很微弱，但已經具備了一些妙用——比如降低敵人速度，制造冰霜障礙，甚至直接凍結傷口。
“配合碎星指，或許可以創出一招‘冰魄指’。”林隕若有所思。
他起身，走到院中。
清晨的陽光灑下，院子裏靜悄悄的。兩名護院依舊守在門外，但經過昨日議事廳一事，他們對林隕的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
“隕少爺。”見林隕出來，兩人連忙行禮。
林隕點點頭，沒說話，自顧自在院中練起了拳。
依舊是《莽牛勁》的架子，但在他手中，這套基礎拳法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拳風呼嘯，隱隱有風雷之聲，腳下步伐沉穩如山，卻又靈動如猿。
兩名護院看得暗暗心驚。
這哪是廢人能打出的拳？這氣勢、這力道，分明已經恢復了修爲！而且……似乎不弱！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
難道隕少爺一直在隱藏實力？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嘈雜。
“讓開！我找林隕有事！”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兩名護院連忙攔阻：“三小姐，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闖……”
“滾開！我林雪兒要進的地方，誰敢攔？！”
“砰！”
院門被一腳踹開。
一個紅衣少女闖了進來，約莫十五六歲，容貌嬌俏，但眉眼間滿是驕橫之氣。正是林家三小姐，林鎮南的幼女，林雪兒。
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少男少女，都是家族中與林浩交好的旁系子弟。
林隕停下拳法，轉身看向來人，神色平靜：“三妹，有事？”
林雪兒上下打量他，眼中閃過不屑：“林隕，聽說你昨日在議事廳，替一個小廝受了五杖？”
“是又如何？”
“呵，裝什麼大義凜然？”林雪兒嗤笑，“你以爲這樣就能博取同情，讓家族繼續養着你這個廢人？”
林隕眼神微冷：“三妹若是來吵架的，恕不奉陪。”
“你！”林雪兒柳眉倒豎，“林隕，我告訴你，浩哥哥昨天在礦脈立了大功，發現了冰魄草！家族馬上就要重賞他！而你，除了會耍嘴皮子、使些下作手段陷害人，還會什麼？”
冰魄草？
林隕心中一動。消息傳得這麼快？看來家族內部，二長老一脈已經開始造勢了。
“浩哥哥馬上就要去雲嵐宗了！”林雪兒繼續道，“而你，三個月後的大比，就是你的死期！我勸你現在就去向浩哥哥磕頭認錯，說不定他大發慈悲，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她身後的幾個少年也紛紛起哄：
“就是！廢人一個，也配跟浩哥爭？”
“趕緊去認錯吧，別到時候被打死在擂台上，丟人現眼！”
“聽說你昨天挨了五杖？怎麼還沒死啊？命真硬！”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兩名護院臉色難看，想上前制止，卻又不敢得罪這位刁蠻的三小姐。
林隕靜靜聽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等他們說完了，他才緩緩開口：“說完了？”
林雪兒一愣：“你……”
“說完了就滾。”林隕語氣平淡，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我的院子，不歡迎瘋狗。”
“你罵誰是瘋狗？！”林雪兒勃然大怒，淬體三重的氣息爆發，一掌拍向林隕面門！
她這一掌含怒而發，用了八成力道，掌風呼嘯，竟隱隱有破空之聲！
兩名護院大驚，想阻攔已經來不及！
林隕眼神一冷。
他不閃不避，右手抬起，食中二指並攏，一指點出！
沒有花哨，沒有蓄勢，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指。
但這一指點出的刹那，指尖驟然覆蓋上一層淡藍色的冰霜，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碎星指·冰魄！”
“噗！”
指掌相接。
林雪兒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掌心瞬間蔓延至整條手臂，掌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緊接着，一股鋒銳無匹的勁力透體而入，直沖經脈！
“啊——！”
她慘叫一聲，整條右臂瞬間失去知覺，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低頭看去，掌心處赫然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傷口周圍覆蓋着薄薄的冰霜，寒氣還在不斷向內侵蝕！
“你……你……”林雪兒驚恐地看着林隕，聲音發抖。
她身後的幾個少年也嚇傻了。
一指！僅僅一指，就重傷了淬體三重的三小姐？！這怎麼可能？！林隕不是廢人嗎？！
林隕收回手指，指尖的冰霜緩緩消散。
他看都沒看林雪兒，只淡淡道：“再不滾，下次碎的就不是手掌了。”
聲音平靜，卻讓所有人打了個寒顫。
林雪兒又驚又怒，還想說什麼，但右臂傳來的劇痛和寒氣讓她意識到，眼前的林隕，已經不是她記憶中可以隨意欺凌的廢人了。
“你等着！我去告訴爹爹！”她色厲內荏地丟下一句，帶着人狼狽逃竄。
兩名護院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半天回不過神。
林隕轉身回屋，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院中的寒意，久久不散。
林雪兒哭着跑回主院，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林鎮南聽後，沉默良久。
“爹爹！你要爲我做主啊！林隕那個廢物竟然敢打我！他肯定用了什麼邪術！”林雪兒哭訴。
“邪術？”林鎮南看着她掌心的冰霜傷口，眼神深邃，“這寒氣……精純而霸道，絕非邪術。”
他親自出手，以真元化解了林雪兒手臂的寒氣，又檢查了傷口。
“指力凝練，一擊洞穿，寒氣附骨。”林鎮南緩緩道，“這是正統的冰系功法，而且造詣不低。”
“不可能！”林雪兒尖叫，“他一個廢人，哪來的冰系功法？！”
林鎮南沒有回答。
他想起了礦脈深處的冰魄草，想起了冰鱗蛇王，想起了……昨夜莫名的震動。
難道，林隕也進了礦脈？還得到了機緣？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壓不下去。
“雪兒，此事到此爲止。”林鎮南沉聲道，“從今天起，不許你再去找林隕的麻煩，明白嗎？”
“爹爹！”林雪兒不敢相信。
“這是命令！”林鎮南語氣嚴厲，“另外，林隕恢復修爲之事，不許外傳。若讓我知道誰在外面亂說，家法伺候！”
林雪兒委屈得眼淚直流，卻不敢違抗，哭着跑了出去。
林鎮南獨自站在廳中，面色變幻不定。
林隕恢復修爲，還掌握了冰系能力……這到底是福是禍？
三個月後的大比，恐怕不會像他預想的那樣簡單了。
“或許，該去見見這個侄子了。”他喃喃道。
***
傍晚，林隕的小院迎來了意外的訪客。
林鎮南獨自一人，推門而入。
林隕正在院中靜坐調息，聞聲睜眼，起身行禮：“大伯。”
“不必多禮。”林鎮南擺擺手，打量着他，“聽說你今日傷了雪兒？”
“三妹闖我院子，出言不遜，還先動手。”林隕平靜道，“侄兒只是自衛。”
林鎮南點點頭：“雪兒性子驕縱，是我管教不嚴。”
他頓了頓，直視林隕：“隕兒，你跟大伯說實話，你的修爲……是不是恢復了？”
林隕沉默片刻，點頭：“是。”
“何時恢復的？怎麼恢復的？”
“就在這幾日。”林隕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許是前幾日受了杖刑，氣血沖開了部分淤塞的經脈，加上這些年從未放棄修煉，厚積薄發，僥幸恢復了部分修爲。”
“部分？”林鎮南目光如炬，“雪兒是淬體三重，你能一指重傷她，至少也是淬體四重吧？”
林隕沒有否認。
林鎮南深吸一口氣：“你還修煉了冰系功法？”
“在礦脈附近撿到一塊奇特的寒冰礦石，吸收後意外覺醒了冰系親和。”林隕半真半假道，“至於功法，只是自己琢磨的一些粗淺運用。”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礦脈深處有冰魄草和冰鱗蛇王，周邊出現蘊含冰系能量的礦石，再正常不過。而林隕當年畢竟是天才，自己琢磨出一些運用方法，也說得通。
林鎮南盯着他看了許久，忽然嘆道：“隕兒，你若早幾日恢復，納蘭家退婚之事，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林隕搖頭：“納蘭嫣然心高氣傲，即便我恢復修爲，她也不會回頭。這門婚事，斷了也好。”
“你倒是看得開。”林鎮南深深看了他一眼，“三個月後的大比，你有何打算？”
“盡力而爲。”林隕道。
“盡力而爲……”林鎮南沉吟，“浩兒已突破淬體六重，家族準備送他去雲嵐宗。你若能在大比中表現出色，或許……家族也可以爲你爭取一個名額。”
這是試探，也是橄欖枝。
林隕心中冷笑。送林浩去雲嵐宗？恐怕是二長老一脈早就計劃好的吧。
“多謝大伯好意。”他平靜道，“但侄兒既已立下三年之約，便當憑自己的力量上雲嵐宗。家族名額，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林鎮南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確定？雲嵐宗的資源，遠非家族可比。”
“確定。”林隕語氣堅定。
“好。”林鎮南點頭，“既然你有此志氣，大伯支持你。這三個月，家族資源會對你適度傾斜，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
“謝大伯。”
林鎮南又交代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走到院門口，他忽然回頭：“隕兒，你父母的事……大伯一直在查。若當年真有隱情，大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林隕躬身：“侄兒明白。”
目送林鎮南離去，林隕眼神漸冷。
家族資源傾斜？恐怕是安撫和監視兼而有之吧。
二長老一脈不會善罷甘休，林浩去了雲嵐宗，反而可能借助宗門勢力，對他施壓。
“雲嵐宗……”林隕握緊拳頭，“也好，省得我一個個去找。”
他回到屋內，取出那幾株冰魄草。
二階靈草，蘊含精純冰寒靈氣，正好用來鞏固冰系能力，沖擊淬體五重。
“時間不多了。”
窗外，夕陽如血。
三個月，看似很長，但對修煉者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他必須更快，更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