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驍回到頂層辦公室。
冰冷的空氣帶着消毒水的清冽。
他扯鬆領帶,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
“查蘇清雅。”
聲音沒有溫度,如同敲擊金屬。
特助周深立刻應聲。
“所有信息。”
陸霆驍補充,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年齡,經歷,家庭背景,近期活動。”
每一個詞都清晰無比。
“是,陸總。”
周深垂首,迅速退出了辦公室。
門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
陸霆驍靠向椅背,閉上眼。
腦海裏浮現的,不是商業數據,不是談判對手。
是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
還有那份與年齡不符的從容。
周深的效率沒有讓他失望。
不到半小時,一份加密文件出現在陸霆驍的電腦屏幕上。
他點開。
【蘇清雅】
基本信息欄。
年齡:52歲。
陸霆驍的指尖在鼠標上頓住。
52歲?
這個數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他對比着宴會上那個女人的印象。
眼角的細紋確實存在。
但那種感覺……
他眉心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不是年輕女孩帶來的沖動。
是一種更深沉的東西。
他繼續往下看。
履歷很漂亮。
曾經是某個設計領域的頂尖人物,獲獎無數。
後來卻急流勇退。
家庭狀況:離異,獨居。
前夫信息被隱去,只標注了和平分手。
近期活動:極少。
除了必要的采購,幾乎足不出戶。
生活軌跡簡單到近乎沉寂。
報告的最後部分,提到了健康。
沒有具體病症。
只顯示近期有幾次醫院就診記錄。
還有體檢報告中某些指標的輕微異常,與年齡相關。
陸霆驍想起了宴會上她那一瞬間的不適。
原來並非錯覺。
年齡。
離異。
可能存在的健康問題。
這些信息,放在任何一個需要“評估價值”的場合,都是減分項。
然而在此刻的陸霆驍這裏,卻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些所謂的“缺點”,非但沒有打消他的興趣。
反而讓那個叫蘇清雅的女人,輪廓更加清晰。
也更加神秘。
她身上有一種東西,是他從未在其他女人身上見過的。
不是精心維持的青春表象。
不是處心積慮的討好逢迎。
是一種洗練過後的真實。
一種經歷過風雨,依舊挺立的韌性。
這讓他覺得……有趣。
一種前所未有的探究欲,在他心底滋生。
他想要撥開那層平靜無波的表象。
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什麼。
陸霆驍拿起內線電話。
“周深,進來。”
命令簡潔。
周深很快推門而入。
“陸總。”
“安排一下。”
陸霆驍身體前傾,雙手交疊在桌上。
“用一個商業合作的由頭,邀請蘇清雅女士面談。”
他看着周深。
“理由要充分,讓她無法輕易拒絕。”
周深愣了一下。
蘇清雅?剛才查的那個女人?
他迅速掩飾好情緒。
“明白,陸總。以哪個項目的名義比較合適?”
“你自己判斷。”
陸霆驍揮了揮手。
他不在乎具體用什麼借口。
他只在乎結果。
他相信,這世上沒有用金錢和權勢敲不開的門。
如果有,那只是價碼不夠。
或者,方式不對。
他對這個叫蘇清雅的女人,勢在必得。
至少,也要讓她站在自己面前,讓他看清楚。
周深領命而去。
辦公室重新恢復安靜。
陸霆驍的視線落在窗外。
城市的高樓鱗次櫛比。
無數人在其中奔波、鑽營、追逐。
而那個女人,卻選擇沉寂。
這本身,就是一種挑戰。
幾天後。
蘇清雅收到了來自陸氏集團的正式邀請函。
措辭嚴謹,格式正式。
邀請函的內容,是關於一個文化地產項目的早期概念諮詢。
領域確實與她曾經的專業相關。
但署名是陸霆驍的特助。
落款卻是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蘇清雅拿着那份質感精良的邀請函,站在窗前。
陽光落在紙面上,有些晃眼。
陸霆驍。
那個在宴會上撞到的男人。
英俊,強勢,帶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雙深邃的眼,以及西裝上暈開的香檳漬。
他們之間,僅此而已。
一份來自他辦公室的邀請函?
蘇清雅不認爲這是巧合。
更不相信這僅僅是一次單純的商業諮詢。
以陸氏集團的體量,需要諮詢這個項目,有無數更合適、更活躍在行業前沿的人選。
爲什麼是她?
一個早已退出圈子多年,幾乎被人遺忘的人。
她將邀請函放在桌上。
指尖劃過印着陸氏集團logo的燙金字樣。
一種被打擾的感覺,清晰地浮現。
她現在的生活很平靜。
平靜到有些單調。
但她喜歡這種單調。
這份突如其來的邀請,像一顆投入靜水的小石子,打破了她維持許久的安寧。
她拿起手機,沒有直接回復邀請函上的聯系方式。
而是找到了一個許久不聯系的,仍在設計圈的朋友的號碼。
她編輯了一條信息,詢問關於陸氏這個文化地產項目的情況。
只字未提自己收到了邀請。
朋友很快回復了。
【陸氏那個項目?聽說了,陣仗很大,還在非常初期的階段,保密性很高。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蘇清雅看着回復,心裏的疑慮更深。
既然保密性高,爲何會找到她這個“外人”進行諮詢?
她沉吟片刻,又嚐試通過郵件,以一個潛在合作者的身份,向邀請函上留的郵箱地址,詢問更具體的諮詢內容和範圍。
她想試探對方的真實意圖。
郵件發出後,石沉大海。
兩天。
沒有任何回復。
這很不尋常。
以陸氏集團的行事風格,對於商業郵件,即便拒絕,也該有標準流程的回復。
這種沉默,本身就像一種無聲的施壓。
仿佛在說:我們已經發出了邀請,來與不來,你自己決定。
但這個決定,似乎並沒有給她太多選擇的餘地。
對方是陸霆驍。
榕城金字塔尖的人物。
他的邀請,帶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拒絕,需要承擔的後果未知。
蘇清雅並不畏懼權勢。
但她厭惡麻煩。
更厭惡這種被人掌控節奏的感覺。
她再次拿起那份邀請函。
紙張冰涼。
去,還是不去?
去,意味着可能踏入一個她並不想接觸的,充滿算計與利益的漩渦。
不去,對方會不會有後續動作?
她預感這次會面不會簡單。
陸霆驍的目的,絕非項目諮詢那麼單純。
或許,是宴會上的那次意外碰撞,引起了他某種程度的好奇?
她自嘲地搖搖頭。
都這個年紀了,不該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最終,理智壓過了情緒。
她需要弄清楚對方的意圖。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可能引來更大的麻煩。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邀請函上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是周深的聲音,禮貌而疏離。
“您好,陸氏集團總裁辦。”
“我是蘇清雅。”
她的聲音平靜。
“關於貴公司發來的邀請函,我接受邀請。請告知具體時間和地點。”
電話那頭似乎頓了一下。
“好的,蘇女士。時間定在後天下午三點,地點在陸氏集團頂樓會客室。屆時我會派車去接您。”
“不用麻煩,我自己過去。”
蘇清雅婉拒了派車。
她不想一開始就落入對方的安排。
“好的,蘇女士。期待您的蒞臨。”
通話結束。
蘇清雅放下手機。
而那個女人,卻選擇沉寂。
這本身,就帶着一種無聲的對抗意味。
幾天後。
一份來自陸氏集團的正式邀請函,通過專人送遞,出現在蘇清雅的桌上。米白色的厚實信封,觸感微涼。
措辭嚴謹,格式標準得無可挑剔。
邀請函內容,是關於陸氏正在籌備的一個大型文化地產項目,希望邀請她參與早期概念諮詢。領域確實是她曾經浸淫多年的專業範疇。
邀請人署名是陸霆驍的特助周深。
但信函落款,卻是陸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那個燙金的印章分外醒目。
蘇清雅捏着那份質感精良的邀請函,走到窗邊。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落在紙上反射出晃動的光斑。
陸霆驍。
宴會上那個冷硬的男人,衣冠楚楚,眼神銳利。她記得最清楚的,是他西裝上那片迅速暈開的香檳漬,以及自己當時略顯狼狽的道歉。
僅此而已的交集。
現在,一份來自他辦公室的邀請函?
蘇清雅可不信這是什麼行業內的慧眼識珠。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設計師了。
以陸氏集團的資源和實力,想找諮詢顧問,業內頂尖、正當紅的人選能從這裏排到黃浦江。何至於找到她這個幾乎半隱退的老古董?
她將邀請函隨手放在客廳的舊木邊桌上,發出輕微一聲響。
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印着陸氏集團logo的燙金字樣,有點硌手。
一種精心維持的寧靜被強行闖入的感覺,格外清晰。她現在的生活,平淡得像杯溫水,但她甘之如飴。
這份突如其來的邀請,像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砸進了她的溫水杯裏,濺起的水花讓她微微皺眉。
她沒碰邀請函上留的聯系方式,反而翻出手機通訊錄,找到一個多年未聯系、但仍在設計圈內活躍的老朋友號碼。
編輯了一條短信,旁敲側擊地詢問陸氏那個文化地產項目的情況,半個字沒提自己收到了邀請。
朋友的回信很快,帶着圈內人特有的敏銳和八卦口吻。
【陸氏那個?聽說了啊!手筆巨大,保密級別超高!還在概念初期,到底搞什麼沒人知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老人家也對它感興趣?】
蘇清雅看着回復,心裏的疑團更深。保密性這麼高?那又何必找她這個“外人”來做早期概念諮詢?這不符合邏輯。
她沉吟片刻,沒有再回復朋友。轉而打開電腦,以一個潛在合作方的名義,給邀請函上留的郵箱地址發了一封郵件。措辭官方,詢問更具體的諮詢內容和範圍,以及項目的初步規劃方向。她想用這種方式,探探對方的底。
郵件發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兩天。
沒有任何回復。
這很不尋常。以陸氏集團在商界的地位和行事風格,哪怕是拒絕合作意向,也會有標準流程的郵件回復。這種完全的沉默,本身就帶着一種無聲的壓迫感。
仿佛在說:邀請函已經發出,來不來,你自己看着辦。
但這個“看着辦”,似乎並沒有給她太多選擇的餘地。對方是陸霆驍。那個掌控着榕城經濟命脈、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他的邀請,分量沉重,不容輕易忽視。
拒絕,需要面對什麼樣的後續,她不願意去猜測。
蘇清雅並不畏懼權勢,當年在圈子裏摸爬滾打,什麼場面沒見過。她只是厭惡麻煩,更厭惡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掌控節奏的感覺。
她再次拿起那份邀請函。紙張冰涼,觸感扎實。
去,還是不去?
去,意味着打破她辛苦維護的平靜,可能被卷入一場她並不想參與的博弈。
不去,對方會不會就此罷休?她預感陸霆驍的目的,絕不會僅僅是所謂的項目諮詢那麼簡單。或許,真如她自嘲所想,只是宴會上的意外碰撞,引起了他某種程度的好奇?
她搖了搖頭,覺得這想法有些可笑。都這把年紀了,哪裏還有吸引這種人物的資本。
但除了這個,她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最終,理智還是壓過了內心的抗拒。她需要弄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反而可能引來更大的變數。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邀請函上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起,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禮貌得體,帶着一絲疏離。
“您好,陸氏集團總裁辦。”
“我是蘇清雅。”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瞬,隨即恢復正常語速。“蘇女士,您好。關於我們發出的邀請函……”
“我接受邀請。”蘇清雅打斷了他的話,“請告知具體時間和地點。”
“好的,蘇女士。時間定在後天下午三點,地點在陸氏集團頂樓會客室。屆時我會派車去接您。”
“不用麻煩,我自己過去。”蘇清雅直接拒絕了派車安排。她不想剛開始就完全落入對方掌控的節奏。
“好的,蘇女士。期待您的蒞臨。”
通話結束。
蘇清雅放下手機。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但她感覺,那份刻意維持的平靜,似乎真的要被打破了。
後天下午三點。陸氏集團。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看向遠方,帶着一絲不確定,又有一絲久違的銳利。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
但她感覺,平靜的生活,似乎真的要被打破了。
後天下午三點。
陸氏集團。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