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整個壽宴上的驚呼和議論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而台上蔣修宴呆若木雞。
緩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朝我吼道:
“不......這不可能,你胡說!”
話音剛落,壽宴主位後方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被兩名侍者緩緩推開。
只見蔣家如今真正的掌舵人、蔣修宴的義父——蔣危,正推着輪椅上的蔣家老太爺,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
蔣危面色冷峻,周身散發着一種令人屏息的低氣壓,深邃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舞台中央的蔣修宴上。
蔣修宴剛剛那股拿着話筒囂張的勁兒半點沒了。
快步走到輪椅前,恭恭敬敬地垂下頭,問安道:
“太爺爺,義父。”
蔣危沒應。
蔣修宴耐不住性子,急切地抬起頭,朝着蔣危確認道:
“義父,桑暖怎麼會有我們蔣家的戒指。”
“她剛剛還說已經跟您訂婚了,這......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蔣危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像是安撫。
隨即側目看向蔣修宴。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那個問題,而是直接當着衆人的面,呵斥道:
“蔣修宴,我們蔣家的家教,就是讓你在這種場合如此失態地當衆奚落一位女士嗎?”
“你做錯了事,最該先做的是道歉。”
蔣修宴被斥得渾身一顫。
垂下頭,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囁嚅着:
“義父,我......”
蔣危皺眉,話裏帶着十足的威嚴:
“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滿場死寂和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蔣修宴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最終還是僵硬地轉向我,從牙縫裏擠出了心不甘情不願的聲音:
“許小姐,對不起。”
還沒等我回答。
蔣危就強硬地打斷他,強調道:
“稱呼錯了。”
“按規矩,你該尊一聲‘母親’。重來!”
蔣修宴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艱難地說出了口:
“母親,對不起。”
聲音輕如蚊蚋,卻重於泰山。
我看得出來,蔣危在幫我立威。但說實話,我覺得有些慚愧。商業聯姻而已,實在是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
蔣危這才微微頷首,不再看向一旁的蔣修宴。
而是面向全場,沉穩開口道:
“今日是爺爺壽辰,感謝諸位蒞臨。些許家事,擾了各位雅興,見諒。”
“幸得許小姐抬愛,蔣某的確不日將要迎娶許小姐。改日也會舉辦正式的訂婚宴,宣布這個喜訊。歡迎各位到時候賞光參加!”
蔣危的聲音落下。
盡管每個人眼中露出顯而易見的震驚,但在蔣危和許家的權勢面前,所有賓客都迅速換上了客套的恭維。
“恭喜蔣先生,恭喜桑小姐!”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許小姐之前可真是低調。”
“是啊,蔣家未來有許小姐這樣的主母,真是福氣!”
......
各種虛僞的贊美潮水般涌來,蔣危主動站在我身側,幫我應對着衆人的恭賀。
人群稍微安靜點,我便以補妝爲由,去後花園裏面躲閒。
亂七八糟的一切,總要給自己點時間好好捋捋。
剛走到走廊轉角,一個身影猛地從暗處閃出,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吃痛地抬頭,對上了蔣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