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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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蔣修宴等來的。
不是我回頭求和的消息,而是共同好友的旁敲側擊:
“修宴,你和桑暖真分了?我聽說她最近在頻繁相親。”
“相親?”
蔣修宴先是一愣,隨即嗤笑出聲。
晃着酒杯,語氣滿是輕慢:
“我就知道。她這是拉不下面子直接回頭,變着法兒地給我遞台階呢。不然消息怎麼都傳到你這裏了。算了,我就給她這個台階下吧。”
他胸有成竹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我的號碼。
甚至清了清嗓子,提前想好了開場白。
但鈴聲響起,聽筒裏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無法接通。】
蔣修宴皺了皺眉。
難以置信地掛斷重撥。
這次,鈴聲只響了一下就被掐斷。再撥,聽筒裏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他不信邪地改發消息,卻只能看到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一旁的朋友將蔣修宴的窘態盡收眼底,小心地問:
“修宴,你沒事吧?”
蔣修宴收起手機,語氣刻意地輕鬆:
“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拉黑嘛,女人家使小性子慣用的招數,晾她幾天自己就好了。”
朋友訕笑地附和了兩聲,什麼也沒說。
隔天,我就和蔣修宴在一場拍賣會上再次相遇。
我正低頭翻看圖錄,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怎麼,是聽說我今天請了念語當女伴,所以都不請自來了?”
我抬眼。
蔣修宴不知何時已走到我座位旁,鍾念語親昵挽着他的手臂。
兩人挑釁似地坐在我的身側的空位上。
我看了一眼,連回應都懶得給,復又垂下眼繼續看圖錄。
我的無視顯然激怒了蔣修宴。
他冷笑一聲,嘲諷道:
“許桑暖,你玩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
“跟蹤到這裏,不就是爲了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但我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蔣修宴,靜靜地等待着拍賣會開始。
蔣修宴見我始終無動於衷,臉色越發陰沉。
這時,一條品相極佳的祖母綠項鏈被呈上展台,我來了興趣。
舉牌喊道:
“兩百萬。”
蔣修宴的眼神也突然亮起,跟着舉牌喊道:
“三百萬。”
“你喜歡?我拍下來,就當是哄你高興。你適可而止,怎麼樣?”
誰料蔣修宴的話語剛落,一旁的鍾念語立刻開始舉牌競價。
“三百五十萬。這東西,我也喜歡。”
“拍賣會嘛,價高者得。許小姐不會生氣吧?”
我沒說話,繼續舉牌道:
“四百萬。”
但價格在鍾念語的刻意抬價下漸次攀升。
蔣修宴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傾身過來,聲音強勢:
“桑暖,只要你答應跟我復合。”
“我立刻幫你把這項鏈從她手裏‘搶’回來,風風光光地送你。也算是殺她一回面子。怎麼樣?這個道歉,夠誠意了吧?”
我側過頭,終於肯跟蔣修宴說句話。
嗤笑道:
“不怎麼樣。”
蔣修宴的表情瞬間凝固,難堪與怒意交織。壓低聲音威脅道:
“許桑暖,你別拿喬過了頭!”
轉頭繼續舉牌道:
“一千萬!”
我沒再舉牌。
反正無論我喊多少,在拍賣師落槌之前,鍾念語都會跑出來從中作梗。
男人都不要了,何況是條項鏈。
但就在此時,拍賣台側方忽然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只見拍賣師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一張卡片,看了一眼。
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笑容,朗聲宣布:
“諸位,貴賓爲這條‘森林淚’點天燈!”
“按照規矩,此件拍品由這位貴賓直接獲拍!”
點天燈!
全場譁然。
這項鏈品相是不錯,但遠沒有到要點天燈的地步,當真是財大氣粗。
一時間,我們仨人也都愣住了。我心下索然,反正對後面的拍品也沒什麼興趣,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
一位侍者手托一個精致的絲絨托盤,徑直穿過人群。
走到了我的面前。
托盤上擺放的,正是那條剛剛以“點天燈”方式拍出的項鏈。
侍者在我面前微微躬身:
“許小姐,貴客說這是特意送您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