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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還在繼續。
陸寒霜爲了給宋輝積德,當場宣布捐贈一千萬給山區。
全網都在歌頌這對“神仙眷侶”。
我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就在這時,直播間連線進來一位特殊的嘉賓。
是我的母親,秦蘭。
她是京市最著名的法醫,一生嚴謹冷血,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屏幕裏,母親穿着白大褂,似乎剛從解剖室出來。
看到陸寒霜,她那張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慈愛。
“寒霜,今天是聖誕節,別爲了那個畜生壞了心情。”
陸寒霜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媽,我只是替阿輝委屈。”
“傅硯辭拿着錢在國外逍遙快活,阿輝卻要坐一輩子輪椅。”
母親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如刀,透過屏幕仿佛要將我千刀萬剮。
“那個逆子,早就被我逐出族譜了。”
“當年他偷拿家裏的房產證去抵押,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寒霜,你放心。”
“我已經立了遺囑,傅家的一切都留給你和阿輝。”
“至於傅硯辭......”
母親頓了頓,對着鏡頭,惡毒地吐出一句話。
“他在外面最好是死了。”
“要是敢回來,我親手解剖了他,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直播間瞬間炸了。
【大義滅親!秦法醫威武!】
【連親媽都這麼說,傅硯辭到底有多爛啊?】
【這種人渣,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我飄在半空,看着母親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眼淚早已流幹,只剩下無盡的荒涼。
媽,您是法醫啊。
您一生閱屍無數,能看透死者的冤屈。
可您爲什麼,就看不透您親生兒子的心呢?
五年前,我跪在您面前,求您借我三百萬救急。
您說陸家是個無底洞,說陸寒霜是個掃把星。
您讓我和她離婚,否則就斷絕母子關系。
我偷房產證,不是爲了抵押。
是爲了去黑市做擔保,證明我有償還能力,才敢去賣那個腎啊。
那個房產證,至今還在我屍體的大衣內側口袋裏縫着。
我沒動過傅家一分一毫。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家族群裏的消息。
大伯發了一個大紅包:【慶祝傅家清理門戶五周年!】
二姑緊隨其後:【那種敗類,死在外面才好,省得回來丟人現眼。】
表弟:【聽說他在國外包養嫩模,日子過得滋潤着呢。】
滿屏的歡聲笑語。
滿屏的惡毒詛咒。
我看着這一切,只覺得那漫天的風雪,都沒有人心來得冷。
宋輝在直播裏笑得一臉羞澀,依偎在陸寒霜懷裏。
“媽,您別生氣,硯辭哥可能也有他的苦衷......”
“他有個屁的苦衷!”
母親憤怒地打斷,“他就是貪生怕死,貪慕虛榮!”
“阿輝,你就是太善良了。”
“以後傅家就是你的後盾,那個逆子若是敢出現在你面前,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
我低下頭,看着自己那雙早已凍成青紫色的腿。
媽,不用您打了。
我的腿,早在五年前爬雪山的時候,就已經斷了。
是爲了給陸寒霜采那株傳說中能治偏頭痛的雪蓮。
我從懸崖上摔下來,斷了雙腿,爬了整整三天。
最後活活凍死在了除夕夜的風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