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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撥通了老黑的電話:“那場生死局,我接了。”
老黑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驚詫道:“你瘋了?對手可是‘瘋狗’泰森,上周剛在台上打死一個人。”
我沒有任何猶豫,“我接。”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養母林如意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嘈雜,似乎是在商場。
“阿妍?什麼事呀。”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低聲道:“媽,我今天要打一場很難的比賽,對手很強,可能會出事......”
話未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宋真真嬌俏的聲音:“媽,這條項鏈好配我的白裙子啊,就是有點貴。”
林如意的語氣瞬間變得寵溺:“買!真真喜歡就買!戴着去畫展肯定好看。”
隨後她才想起我:“阿妍,媽媽現在在商場有點聽不清,媽媽等會給你打過來啊。”
還未等我回答,電話就被掛斷。
那一晚的拳台,“瘋狗”泰森像一台殺人機器,每一拳都往死裏招呼。
我被打倒了三次,但我不能輸,輸了就沒有錢,也沒有命。
最終他倒下了,我也倒下了。
裁判舉起我的手時,我只看到頭頂刺眼的聚光燈,像極了宋真真領獎台上的那束光。
再次醒來是在破舊的小診所。
老張把一碗熱粥放在床頭,遞給我一張卡:“你這條命真硬。斷了根肋骨,差點插進肺裏。錢存卡裏了,一百二十萬。”
我忍着劇痛喝完粥,掙扎着爬起來。
我要回家,把錢給他們,換回一點曾經的溫情。
回到宋家別墅時已是第二天下午。
我捂着胸口推開房門,卻愣住了——房間空了。
我的床、書桌、畫架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昂貴的畫材和宋真真的巨幅寫真。
林如意拿着抹布走來閃過一絲慌亂,“阿妍,你回來了?昨天掛斷電話後,我給你打過去,你沒接。”
“對了你看看,昨天我和真真逛商場,這是我和真真一起給你選的裙子,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我手指發抖:“我的東西呢?”
她不好意思道:“真真說她的畫室光線不好,這間房朝陽,我想着反正你經常不回家,我就讓人把你東西搬到閣樓去了......你會不會生氣。”
我轉身跑向閣樓,角落裏的黑色垃圾袋裝着我的全部家當。
我瘋了一樣撕開袋子,發現畫冊被折斷,顏料被踩爆,而我唯一的念想——那本相冊,被剪碎了。
全家福上我的臉,被煙頭燙出了一個黑洞。
我跪在地上,將殘缺的照片貼在胸口。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宋真真得意的聲音:“謝謝親愛的,這筆錢太及時了!”
我忍痛走到二樓樓梯口,看到宋真真正在打電話,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一百萬的轉賬記錄。
宋真真笑道,“放心吧,文案我都寫好了。就寫‘宋家養女霸凌真千金’,還有‘宋妍在外面做不幹淨的生意’。照片我都準備好了,就是她從那個破拳場出來的樣子。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了。
那是我斷了肋骨、差點死在台上換來的賣命錢。
她拿了錢,卻用來買水軍,要置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