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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我媽要給兒媳婦洗腳後,也顧不得和我媽生氣。
立馬質問:“她自己沒手沒腳啊!讓你給她洗腳!”
這時候我爸接過電話:“別聽你媽胡說,你弟媳婦…對我們挺好的。”
我一下就聽出來是我爸在逞強。
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我爸卻掛了電話。
說現在忙,有空再聯系。
自那以後,我和爸媽就經常聯系。
不過大部分時候他們都在抱怨那邊的天氣和吃食。
我媽又在抱怨了:“這地方真是,春天一到,鼻子喉嚨都幹得冒煙,可一到梅雨天,牆上又能擰出水來。哪像咱們海邊,潤潤的,多舒服。”
我聽後說:“開加溼器呢?讓爸多喝點水。”
“喝了也沒用,水土不一樣。”
然後媽頓了頓狀似無意的說:“這兩天嘴巴特別沒味兒,就想吃口家裏那種白灼蝦,清甜清甜的。還有芒果,這兒買的,核大,沒香氣。”
我聽出她的意思,笑了聲說:“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市場看看。”
然後寄過去滿滿一箱箱海鮮,還有當季的芒果。
過了十來天,我也收到一個爸媽寄來的包裹。
是白面饃還有幾張芝麻烙餅。
下面附了張紙條,
是爸的字跡“這邊特色,趁熱吃。”
我吃了一個,才吃了小半個,就吃不下了。
再打電話的時候,我跟媽說:“媽,那些餅和饃別寄了,郵費挺貴的。我也吃不太慣,你們留着吃。”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媽的聲音才傳過來。
“想着你們那邊沒有這個味兒。東西不值錢,就是個念想,我們的一點心意。”
我看着廚房那箱饃撓頭:“行,那你們也別老省着,想吃海鮮就跟我說。”
我媽的聲音又開朗起來:“你寄的我們都收到了,蝦真好,我跟你爸一頓就吃光了。”
於是,每個月發工資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海鮮市場。
攤主都認識我了:“又來給爸媽寄啊?”
一整箱海鮮加上當季最好的水果,
算下來,占了我工資的三分之一。
爸媽那邊呢,雷打不動地給我寄他們當地的硬面饅頭。
我說了好幾次吃不慣,別寄了。
但他們總是說:“你都給我們寄這麼多,我們怎麼能不表示表示?”到後來,實在放不下,我只能拎去河邊喂魚。
到了一月份,我媽又開始抱怨了。
她在電話裏罵道:“這邊也太冷了,幹冷幹冷的,專往骨頭縫裏鑽。你爸的腿開始疼了,貼啥膏藥都不管用。還是老家海邊好,冬天哪有這種邪風。”
我聽得心裏一緊,都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這麼難受,那你們幹脆回來吧!反正也快過年了,回來住段日子,暖和暖和。”
平時我媽都會拒絕。
但這次,沒有。
電話那頭,我媽立馬應下:“好啊!那我和你爸過去你那兒住段時間。反正最冷的天也就這陣子,在哪兒過不是過?你弟這邊我們也待膩了。”
我一下子愣在當場。
原本以爲爸媽答應後會高興,畢竟這麼久沒見了。
好幾秒鍾,我才幹巴巴的回應:“啊,行啊。可以啊,那你們來吧。”
“那就這麼定了!”
我媽那邊已經開始安排了:“我們看看車票,收拾收拾。你那邊方便吧?”
“方便......方便的。”我應着。
掛斷電話後,我立馬警告自己不準不高興。
爸媽身體不好,冬天回來住也是應該的。
這麼想着,我只能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