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裹着玉米葉的清苦鑽進帳篷時，我正抱着手機刷直播間後台。張小花蜷在折疊床角補覺，馬尾辮歪在枕頭上，圍裙還搭在椅背上——昨晚她熬到十二點，把粉絲的留言整理成了三頁紙的“建議清單”，末頁寫着“剛子，這些都是寶”，鉛筆字被眼淚暈開個小團。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是“地質老周”的私信：“王國王，試劑盒我寄到 Embassy 了，注意查收。另外，你直播裏拍的北部山景，岩石紋理像斜長角閃岩，要是有鐵礦，大概率在斷層帶附近——我畫了張簡易找礦圖，發你微信。”我猛地坐直，膝蓋撞翻了地上的陶碗——裏面是張小花凌晨煮的綠豆湯，涼透的湯漬在泥地上洇成個淺綠色的圓。
“剛子？”張小花揉着眼睛坐起來，頭發亂蓬蓬的像只炸毛的小鹿，“怎麼了？”我把手機遞過去，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地質老周！就是那個說能測鐵礦的粉絲？”話音未落，帳篷門簾被掀開，李建國扛着工具箱鑽進來，黑框眼鏡上蒙着層晨霧：“王國王，陳工他們到了，正在裝淨水器！”
村口的土路上，兩輛“中國援非”卡車正往下卸設備。陳工蹲在井邊調壓力表，指尖沾着機油：“這台 RO 機每小時出五十升水，濾芯能用半年——我教村民換，保證不難。”哈桑老酋長扒着機器外殼看，指甲縫裏還沾着昨天的泥：“這玩意兒比淨水片還厲害？”陳工接了杯過濾水遞給他，老人喝了一口，喉結動了動，突然抹起眼淚：“我孫子昨天還說，想喝‘像King那樣的甜水’，今天就能喝上了……”
張小花舉着手機擠過來，直播間的鏡頭對準淨水器的出水口：“家人們看！這就是中國的黑科技！剛子說，以後每個部落都能有這個！”彈幕瞬間刷屏：“剛子牛逼！我是做水電的，要不給你捐點水管？”“我是小學老師，能幫瓦坎達的孩子上網課不？”“地質老周”又冒出來：“王國王，找礦圖發你了，標紅的地方重點挖！”
我握着手機往山上走，李建國扛着鋤頭跟在後面。北部的山崗上，風卷着沙粒打在臉上，我蹲下來撿起塊灰黑色的岩石——表面有鐵鏽色的斑紋，像被火烤過的紅薯皮。“這就是老周說的斜長角閃岩？”我問李建國，他捏着岩石對着太陽看，鏡片反射出刺眼的光：“像，要是含鐵，敲開裏面應該有暗紅色的礦脈。”
鋤頭落下的瞬間，我聽見直播間裏“嗷”地一聲——是“農業小夏”連麥進來，聲音裏帶着急：“王國王！你那玉米地得防玉米螟！我給你寄了生物農藥，明天到！”我握着鋤頭柄笑：“小夏，等玉米熟了，我寄兩箱給你熬粥！”李建國突然“咦”了一聲，鋤頭下露出塊帶金屬光澤的石頭：“剛子，你看——這是磁鐵礦！”
那塊石頭有拳頭大，表面泛着暗銀色的光，我用指甲劃了劃，留下道淺痕。直播間的“地質老周”立刻發了條超管消息：“王國王！別用手直接碰！帶手套！磁鐵礦裏可能有硫！”我趕緊摸出張小花塞給我的消毒溼巾擦手，笑着對鏡頭說：“老周，你比我媽還操心！”
中午回到部落，張小花舉着手機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剛子！‘電商小美’說要幫我們開淘寶店！賣國王牌咖啡和手工藝品！”她翻開筆記本，上面寫着“產品定位：原生態非洲手作”“定價策略：親民路線”，末頁貼了張粉絲畫的logo——是個舉着玉米的黑人小孩，旁邊寫着“瓦坎達的禮物”。
穆薩老酋長端着椰棗茶走進來，手裏攥着張皺巴巴的紙：“King，這是馬薩部落的請求——他們也想要淨水器。”他的獨眼望着我，皺紋裏藏着期待：“你說的‘智囊團’，真的能幫我們？”我把“地質老周”的找礦圖遞給他，指着標紅的區域：“穆薩叔，等我們挖出鐵礦，就能建煉鐵廠，給每個部落打鋤頭、打鐵鍋——再也不用買外國的二手貨了！”
老酋長的手顫抖着撫過圖紙，指腹蹭着標紅的圓圈：“我年輕的時候，父親帶我去山裏找礦，找了三個月，只找到塊碎銅片。”他抬頭望着窗外的藍天，聲音像老留聲機：“現在你用個小盒子（手機），就能讓遠在中國的人幫我們找礦——這不是魔法，是……”他頓了頓，終於說出那個詞：“希望。”
傍晚的時候，“地質老周”的檢測結果出來了。我坐在帳篷裏，看着手機上的PDF報告——“樣本編號WKD-001，鐵礦品位35.2%，屬易選冶優質礦石”，下面附着張光譜分析圖，紅色的峰值像團跳動的火。張小花湊過來，指尖戳着報告：“剛子，這意味着什麼？”我笑着抱起她轉圈：“意味着我們能建鐵礦！能賺錢！能給每個孩子買課本！”
直播間的粉絲炸了，“基建老張”發了條長文：“王國王，我給你做了份鐵礦開采可行性報告，明天發你！”“農業小夏”說：“等你有了錢，我幫你建溫室大棚！”“電商小美”直接甩了個鏈接：“國王牌咖啡的淘寶店我建好了，你看logo行不行！”
我靠在帳篷杆上，望着遠處炊煙嫋嫋的村莊，突然想起上星期艾哈邁德派來的人——他們問“國王最近在忙什麼”，當時我沒在意，現在才明白，他們是盯着這鐵礦。但現在我不怕了——我有“智囊團”，有陳工的淨水器，有李建國的鋤頭，有張小花的直播，還有祖國的支持。
手機震動，是媽媽的視頻電話。屏幕裏，她舉着我不久前寄回去的非洲木雕：“兒子，你爸說要把這木雕擺客廳——鄰居都問，這是我們家剛子當國王給的？”我笑着擦了擦眼睛：“媽，等鐵礦開了，我給你們買套大房子，帶花園的！”媽媽搖頭：“媽不要大房子，媽要你平平安安的——還有，小花這姑娘不錯，你要是敢欺負她，媽饒不了你！”
張小花在旁邊偷聽，臉瞬間紅到脖子根，掄起枕頭砸我：“剛子！你媽說什麼呢！”我抱着枕頭笑，直播間的粉絲刷起了“在一起！”“剛子求婚！”，我媽在屏幕裏拍着手笑：“對！求婚！就在你種的玉米地裏！”
夜風吹過來，帶着椰棗的甜香。我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上一章我對媽媽說的“做到了”——現在我想說，我不僅做到了，我還找到了一群“智囊團”，找到了一群願意和我一起拼的人。
系統手機突然震動，提示音裏帶着雀躍：“檢測到宿主獲得‘智囊團’深度支持，聲望信仰值+1200！當前聲望值：5750！”我關掉手機，望着遠處的星星——明天，要去測鐵礦的儲量；後天，要和陳工裝完所有淨水器；大後天，要跟“電商小美”商量淘寶店的事。
張小花靠在我肩膀上，輕聲說：“剛子，你看，星星都在笑呢。”我摸着她的馬尾辮，笑着說：“不是星星在笑，是我們在笑——因爲我們有希望，有未來。”
風裹着玉米的香氣鑽進衣領，我抱着張小花的肩膀，望着遠處的燈光，突然覺得——當國王，其實也沒那麼難。
只要有一群“智囊團”在背後挺你，只要有祖國在身邊支持你，只要有人民在信任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