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十一月初，襄陽西郊。
一支約兩百人的隊伍整裝待發。除了五十名精挑細選的護衛，其餘皆是工匠、醫師、文吏，帶着書籍、農具、種子、藥品，以及十架新式連弩。諸葛亮一身青色儒衫，外罩狐裘，正與送行的劉備等人告別。
“孔明，此去西涼，路途艱險，務必保重。”劉備握着諸葛亮的手，眼中滿是不舍，“若事不可爲，速速返回，切莫強求。”
“皇叔放心。”諸葛亮從容道，“馬超雖勇，非不明理之人。且亮已有七分把握，定能說動他共抗曹操。”
關羽撫須：“軍師，馬超性烈，言語需謹慎。若見勢不妙，可讓子龍護你先行。”此次趙雲率百騎隨行，既爲護衛，也充門面。
張飛嚷嚷：“可惜俺要守江陵，不然定陪軍師去會會那錦馬超！”
龐統笑道：“翼德放心，有子龍在，天下何處去不得？”他前日剛從江東返回，帶回好消息：孫權已應允明年春聯合北伐，並命周瑜加緊訓練水軍。
徐庶上前，遞上一卷帛書：“孔明，此乃西涼人物志。馬超麾下主要將領的性格、喜好、恩怨，皆記錄在內。或有用處。”
“多謝元直。”諸葛亮收下，又對黃月英道，“月英，工坊學堂之事，托付你了。”
黃月英眼眶微紅，卻強作鎮定：“你放心。待你歸來，工坊必有新器，學堂必有英才。”
時辰已到，諸葛亮翻身上馬。馬是劉備所贈的“的盧”，通體雪白，神駿異常。他勒馬轉身，對衆人拱手：“諸公保重，亮去也！”
隊伍啓程，向西而行。初冬的荊襄大地，草木凋零，寒風凜冽。但諸葛亮心中火熱——西行若成，天下棋局將徹底改變。
隊伍取道夷陵，沿長江上行，經秭歸、巫山，進入益州巴郡。一路崇山峻嶺，棧道險峻，若非趙雲熟悉地形，向導得力，恐難行進。
十日後，抵達白帝城。此城扼守瞿塘峽口，地勢險要，原爲劉璋部將鎮守，現已被劉備軍接管。守將霍峻出城相迎。
“末將霍峻，拜見軍師！”霍峻年約三十，面容剛毅，是劉備在荊州新提拔的將領。
“仲邈將軍辛苦。”諸葛亮下馬，“白帝城乃益州門戶，將軍鎮守此地，責任重大。”
“軍師放心，峻在，城在！”霍峻引衆人入城，“只是……近日益州方面似有異動。探馬來報，劉璋調兵三萬至江州，不知意圖。”
諸葛亮心中一動：“江州在白帝上遊，若順江而下，一日可至。劉璋這是防我，還是另有所圖？”
“末將已加強戒備，並派細作潛入江州打探。”
當夜，諸葛亮在白帝城府衙召見霍峻詳細詢問。原來，法正回益州後，果然力勸劉璋結盟。但劉璋麾下分兩派：以張鬆、法正爲首的主盟派，和以黃權、王累爲首的拒盟派。雙方爭執不下，劉璋猶豫不決，故而陳兵江州，既是防荊州，也是觀望。
“劉璋怯懦，無決斷之力。”諸葛亮道，“但張鬆、法正既已動心，此事仍有可爲。我西行歸來時，當親往成都一會劉璋。”
霍峻擔憂：“軍師，益州排外，恐有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諸葛亮微笑，“且我有法正內應，當無大礙。”
在白帝城休整兩日，補充糧草後，隊伍繼續西行。出益州，入漢中地界。此處已是張魯勢力範圍，諸葛亮命隊伍打出“荊州使者”旗號，並派人先行通報。
張魯聞諸葛亮至，既驚且疑。他割據漢中三十年，以五鬥米道教化百姓，自成一體，既不從劉璋，也不服曹操。今聞赤壁大破曹操的諸葛孔明親至，不知是福是禍。
“主公，諸葛亮此來，必爲遊說我軍共抗曹操。”謀士閻圃道，“然荊州與我素無往來，其言不可輕信。”
張魯之弟張衛主戰：“兄長，諸葛亮名滿天下，既來拜訪，當以禮相待。且曹操勢大，若滅荊州，下一個便是我漢中。與其孤軍奮戰，不如聯荊抗曹。”
張魯沉吟：“先見見再說。”
漢中治所南鄭城外，張魯率衆出迎。只見他年約五旬，道冠鶴氅，確有一派教主氣象。身後文武官員，多着道袍，與衆不同。
“天師道主張魯，恭迎諸葛先生。”張魯稽首，行的是道家禮。
諸葛亮還禮：“南陽諸葛亮，冒昧來訪，還望天師海涵。”
“先生赤壁破曹，威震天下。能至漢中，蓬蓽生輝。請入城。”
入城途中，諸葛亮觀察南鄭風貌。街道整潔，市井有序，百姓面色紅潤，顯是安居樂業。五鬥米道“設義舍，置義米”，救濟貧弱，確有其善政。
府衙中，分賓主落座。張魯直入主題：“先生遠來辛苦，不知有何見教？”
諸葛亮道：“亮此來，一爲拜會天師，二爲共商抗曹大計。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所過之處，毀祠滅道。若其得志，恐道門不存。”
這話擊中張魯要害。曹操在北方打壓太平道，他是知道的。
“然漢中偏安一隅，曹操未必來攻。”張魯道。
“天師差矣。”諸葛亮搖頭，“漢中北通關中，南接巴蜀，西連隴右，乃兵家必爭之地。曹操若得荊州，必取漢中，以圖益州。屆時四面受敵，何以自保？”
張衛點頭：“先生所言有理。兄長，曹操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閻圃卻道：“縱如此，我漢中兵精糧足，據險而守，曹操豈能輕取？且與荊州結盟，無異引火燒身——曹操必先攻荊州，若荊州敗，我漢中豈不成了曹操眼中釘？”
諸葛亮笑道：“閻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曹操新敗，需時恢復。若我孫劉聯軍與天師結盟，西涼馬超亦必響應。屆時四面圍攻，曹操自顧不暇，安能攻我？”
他起身，走到懸掛的地圖前：“天師請看：漢中在此，西涼在此，荊州在此。三家若成掎角之勢，曹操首尾難顧。更妙的是，三家各有所長：荊州有長江天險，水軍精銳；西涼有鐵騎悍卒，來去如風；漢中有山川之固，糧草充足。三家互補，曹操縱有百萬兵，奈何？”
張魯動容：“先生欲如何結盟？”
“三家盟約，守望相助。”諸葛亮道，“荊州可提供鹽鐵、布匹、軍械；西涼可提供戰馬、皮革；漢中可提供糧草、藥材。軍事上，約定任何一家遭曹操攻擊，另兩家必出兵相助。”
張衛興奮：“此議甚好！兄長，當允之！”
張魯仍猶豫：“只是……馬超那邊？”
“亮即赴西涼，說其加盟。”諸葛亮道，“若天師允諾，亮有八成把握說動馬超。”
閻圃冷笑：“馬超性如烈火，剛愎自用，豈是易與之輩？”
“正因其性烈，與曹操有殺父之仇，方易說動。”諸葛亮從容道，“且亮有厚禮相贈，必能成事。”
張魯沉思良久，終於道：“好！若先生能說動馬超，我漢中願加盟！但需盟書爲憑，且荊州需先送鹽鐵萬斤，以示誠意。”
“可。”諸葛亮爽快應允，“亮即修書襄陽，命人速送鹽鐵至漢中。待亮從西涼返回，再與天師共籤盟約。”
大事初定，張魯設宴款待。席間，諸葛亮與漢中衆人暢談，發現五鬥米道確有不少可取之處：義舍制度可濟貧，醫道之術可救人，教民向善可化俗。只是過於迷信符水咒術，且教主專權，終非長久之計。
宴後，張魯邀諸葛亮參觀道觀。觀中信徒虔誠，香火鼎盛。
“先生看我漢中如何？”張魯不無自豪。
“政通人和，百姓安樂，天師治理有方。”諸葛亮贊道，“只是……亮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但說無妨。”
“道法自然，貴在無爲。然天師以道治政，政教合一，雖得一時之安，恐非長久之計。”諸葛亮緩緩道，“昔張角太平道，何等興盛？終致黃巾之亂，身死道消。何也？涉政過深也。”
張魯色變：“先生此言……”
“亮非貶天師，實爲天師計。”諸葛亮誠懇道，“當今天下，曹操尊儒，孫權禮佛，我主崇道。天師若能傳道於世，教化萬民，功德無量。何必拘泥一隅，與諸侯爭雄？待天下一統，亮必奏請天子，封天師爲國師，立道門爲正教，使大道行於天下，豈不美哉？”
這番話既有勸誡，又有許諾。張魯怦然心動。他割據漢中，實爲自保。若真能成爲國師，使五鬥米道成爲天下正教，確是更大功德。
“先生……真能如此？”
“亮言出必踐。”諸葛亮正色道，“然前提是，天師需助我主平定天下。待功成之日，便是道門光大之時。”
張魯深吸一口氣，向諸葛亮深施一禮：“若得如此，魯願傾力相助！”
說服張魯，比預想的順利。諸葛亮在南鄭停留五日，詳談盟約細節，又參觀漢中屯田、工坊，收獲頗豐。漢中的水利工程、梯田技術，值得荊州學習；而荊州的冶鐵、制鹽之術，也讓漢中工匠大開眼界。
臨行前，張魯贈諸葛亮三道護身符、一盒救命丹藥，並派百人護衛，送至漢中邊界。
“先生，此去西涼，路經羌地，多有匪患。我派侄張愧率兵護送，直至隴西。”張魯道。
“多謝天師。”
出漢中，西北行，地勢漸高，氣候漸寒。此時已入冬月，朔風如刀。隊伍中南方士卒多有不適，幸有醫師隨行，及時診治。
這日，行至祁山道。此處山勢險峻，古木參天，正是設伏的好地方。趙雲久經戰陣，立即警覺。
“軍師，此地險要，需小心。”他命前隊探路，弓弩手戒備。
果然，行至山谷深處，忽聽一聲胡哨，兩側山林中沖出數百騎。這些人髡頭左衽，手持彎刀，正是羌人打扮。
“留下財物，饒爾等性命！”爲首羌將喝道，漢語生硬。
張愧大怒：“大膽！此乃漢中天師貴客，爾等敢劫？”
羌將大笑：“張魯算什麼東西！我乃西涼馬將軍麾下，識相的速速退去！”
諸葛亮心中一動：馬超的部下？正好試試。
他催馬上前，朗聲道：“我乃荊州諸葛亮，特來拜會馬孟起將軍。請壯士通報。”
羌將一愣：“諸葛亮？可是赤壁破曹的諸葛孔明？”
“正是。”
羌將下馬，仔細打量，見諸葛亮氣度不凡，身後隊伍嚴整，不似商旅，便道：“可有憑證？”
諸葛亮取出張魯所贈符節：“此乃漢中天師信物。另有荊州劉皇叔親筆書信，需面呈馬將軍。”
羌將驗看符節，確是真物，態度稍緩：“既如此，請先生隨我來。只是……”他看看隊伍，“護衛太多，恐引誤會。可否只帶十人？”
趙雲斷然拒絕：“不可！軍師安危……”
“子龍無妨。”諸葛亮擺手，“便依壯士。子龍、張將軍隨我，餘者在此等候。”
羌將見諸葛亮爽快，也生好感：“先生放心，既到我地界，必保安全。請！”
一行人隨羌騎翻山越嶺，行約三十裏，至一處羌寨。寨依山而建，以木爲柵，帳幕連綿，牛羊成群。寨中羌人見生人至，紛紛圍攏，指指點點。
羌將引諸葛亮至最大帳幕：“先生稍候，我去稟報少將軍。”
不多時，帳中走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白袍銀甲，英氣逼人，正是“錦馬超”馬超。
“閣下便是諸葛孔明？”馬超聲音洪亮，目光如電。
“南陽諸葛亮，見過馬將軍。”諸葛亮從容行禮。
馬超上下打量，忽然笑道：“先生好膽色！敢只帶十人入我羌寨！請進！”
入帳落座，馬超命人奉上馬奶酒。諸葛亮淺嚐輒止，馬超卻一飲而盡。
“先生遠來，所爲何事？”馬超開門見山。
“爲將軍報殺父之仇，爲西涼謀萬世之安。”
馬超手中酒碗一頓，眼神驟冷：“先生此言何意？”
“將軍之父馬騰公，受曹操之召入許都，封衛尉，實爲人質。後曹操疑其通袁紹，殺之，夷三族。”諸葛亮緩緩道，“此仇，將軍可曾忘？”
馬超握緊拳頭，青筋暴起：“此仇不共戴天！然先生如何知我心思？”
“將軍厲兵秣馬，連結羌胡，所爲者何？”諸葛亮反問，“非爲報仇乎？非爲雪恨乎？”
“是又如何？”馬超冷笑，“我西涼鐵騎，自可報此仇，何需外人相助？”
“將軍勇武，天下皆知。然曹操勢大，擁兵百萬，據中原之地。將軍縱有鐵騎十萬，能破潼關否？能下長安否？”諸葛亮直視馬超，“且曹操用兵，最善分化瓦解。今將軍與韓遂聯合，可保一時。若曹操許韓遂高官厚祿，離間你二人，當如何？”
馬超臉色微變。他與韓遂名爲叔侄，實爲盟友，確有嫌隙。曹操若行離間，確有可能。
諸葛亮繼續：“更甚者，曹操已派鍾繇鎮守長安，夏侯淵屯兵隴右，對西涼成夾擊之勢。待其恢復元氣，必來征討。屆時將軍外有強敵，內憂離間，何以自保？”
馬超沉默良久，緩緩道：“先生有何高見？”
“聯荊、漢，共抗曹操。”諸葛亮道，“我已說動漢中張魯加盟。若將軍加入，三家盟約，互爲犄角。曹操若攻任何一家，另兩家必出兵相助。如此，曹操首尾難顧，將軍可穩坐西涼，徐圖報仇。”
“張魯答應了？”
“答應了。”諸葛亮取出盟書草案，“此乃三家盟約草本，請將軍過目。”
馬超細看，盟約規定：三家互不侵犯，互通有無，軍事互助。荊州提供鹽鐵軍械，漢中提供糧草藥材，西涼提供戰馬皮革。
“條件倒是公道。”馬超沉吟，“只是……我如何信你？”
“亮有三禮，請將軍笑納。”諸葛亮擊掌，趙雲抬上三個木箱。
第一箱，十架連弩。諸葛亮演示：扣動扳機，十矢連發，五十步內可穿重甲。
馬超眼睛一亮：“好弩！”
第二箱，百斤精鹽。西涼缺鹽，此物價比黃金。
第三箱，最讓馬超動容——是他父親馬騰的佩劍！此劍隨馬騰入許都，馬超以爲早失，不想在此見到。
“此劍……先生從何得來？”馬超聲音顫抖。
“曹營細作冒死盜出。”諸葛亮道，“亮知將軍思念先父，特尋來相贈。”
其實，此劍是徐庶通過特殊渠道重金購得。但此時說出來，效果最佳。
馬超撫劍垂淚，良久，抬頭道：“先生用心良苦，超感激不盡！只是……結盟之事，需與韓叔父商議。”
“理應如此。”諸葛亮道，“亮願與將軍同往，面見韓將軍。”
“好！”馬超慨然，“明日便去！先生今日且在寨中歇息，超設宴款待！”
當夜，羌寨中篝火熊熊，烤全羊香氣四溢。馬超部下將領龐德、馬岱、候選、李堪等皆在。羌人善飲，輪番敬酒。諸葛亮酒量本淺，但有趙雲擋酒，倒也應付得來。
宴至酣處，馬超道：“久聞先生精通兵法，超有一問：若曹操來攻，當如何御之？”
諸葛亮放下酒杯：“西涼地勢，利於騎兵。將軍當發揮所長，以騎制步。曹操兵多，但多步兵，且遠來疲敝。將軍可誘其深入，斷其糧道，以輕騎襲擾，待其師老兵疲，再以重騎沖陣，必破之。”
龐德贊道：“先生此言，深得騎兵戰法精髓！”
馬超又問：“若曹操分兵，一路攻我，一路攻荊州，當如何？”
“這正是三家盟約的妙處。”諸葛亮道，“曹操分兵，則勢弱。屆時將軍可速破一路，然後東進，與荊州軍會師，合擊另一路。如此，曹操必敗。”
馬超撫掌：“先生高見！來，再敬先生一杯！”
宴席至半夜方散。諸葛亮回到帳中，趙雲低聲道：“軍師，馬超似已心動。”
“八九不離十。”諸葛亮道，“明日見韓遂，才是關鍵。韓遂老謀深算，恐不易說動。”
“若韓遂不允呢？”
“那便助馬超取西涼。”諸葛亮眼中閃過銳光，“韓遂年邁，其子無能。馬超雄烈，部下歸心。若韓遂阻撓，馬超必除之。屆時我助馬超統一西涼，聯盟更固。”
趙雲心中一凜：軍師真是算無遺策。
次日，馬超率親兵五百，與諸葛亮同往金城。韓遂屯兵於此，擁兵五萬，是西涼另一大勢力。
金城府中，韓遂接見。此人年過六旬，須發花白，但目光炯炯，確是老將。
“孟起，這位是？”韓遂打量諸葛亮。
“叔父，此乃荊州諸葛孔明先生。”馬超介紹，“先生特來拜會。”
韓遂一驚：“可是赤壁破曹的諸葛孔明？”
“正是在下。”諸葛亮行禮。
韓遂肅然起敬：“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快請坐。”
分賓主落座，諸葛亮說明來意，呈上盟書。韓遂細看良久，沉吟不語。
“文約將軍，”諸葛亮道，“曹操勢大，西涼雖遠，終不能免。今三家結盟，可保平安。且將軍年事已高，不爲己身計，也當爲子孫計。”
韓遂嘆道：“先生所言，老夫豈不知？只是……曹操狡詐，若知我結盟，必先攻西涼。屆時荊州、漢中遠水難救近火，奈何？”
“將軍差矣。”諸葛亮道，“曹操新敗，兵疲糧缺，年內必無力大舉。待明年春，我三家可先發制人：荊州出兵攻南陽，漢中出兵出子午谷，西涼出兵下隴右。三路並進，曹操必顧此失彼。”
馬超興奮：“叔父，此計大妙！屆時我取長安，報殺父之仇！”
韓遂仍猶豫：“只是……風險太大。”
諸葛亮知道，韓遂年老求穩，需再加把火。
“將軍可知，曹操已派使者至羌地，欲聯絡羌王，東西夾擊西涼？”這是徐庶情報網探得的消息，此時拋出，恰到好處。
韓遂色變：“當真？”
“千真萬確。”諸葛亮道，“曹操許羌王金帛子女，令其攻西涼。屆時將軍兩面受敵，何以自保？不若早結盟，共抗曹操。”
馬超怒道：“曹賊敢爾！叔父，不能再猶豫了！”
韓遂權衡良久，終於咬牙：“好！便依先生！三家結盟，共抗曹操！”
大事既定，諸葛亮在金城停留三日，與韓遂、馬超詳談盟約細節。期間，他參觀西涼騎兵訓練，大爲贊嘆——西涼鐵騎來去如風，騎射精良，確是天下精銳。
馬超又請諸葛亮指點騎戰陣法。諸葛亮結合後世知識，提出“輕騎遊擊，重騎沖陣，步騎協同”的戰法，並設計了幾種新陣型。馬超如獲至寶，當即命士卒演練。
離行前，馬超贈諸葛亮百匹西涼駿馬，十名馴馬師，並派其弟馬岱率千人護送返程。
“先生，”馬超握緊諸葛亮的手，“待明年春，超必率鐵騎東出，與先生會獵中原！”
“亮在荊州恭候將軍！”諸葛亮鄭重道。
西行圓滿成功。歸途，諸葛亮在馬背上回望西涼大地，豪情滿懷。
漢中、西涼已定，三家盟約已成。接下來，便是整合荊州，推行新政，積蓄力量。
待明年春，三路並出，曹操縱有通天之能，也難抵擋。
天下棋局，至此已大半落子。
而諸葛亮心中，還有更長遠的規劃：待破曹操，平孫權，一統天下後，他要建立的那個新世界，已見雛形。
朔風呼嘯，馬蹄聲聲。這支滿載而歸的隊伍，踏上了返回荊州的路途。
而在他們身後，西涼的天空下，馬超正厲兵秣馬，準備着來年的大戰。
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