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張焰塵淡淡的開口,念出了工牌上方的名字,卻引得白焰的心跳猶如一輛風馳電掣的車一樣,甚至快要跳脫出了咽喉。
即使她向來是個無所畏懼的人,到了此時,也不敢輕易回頭看一眼那個高大堅挺的身軀。她也更害怕與他那雙宛若星河一樣的明眸對視分秒。
她趕緊熄滅了香煙,將頭,狠狠的埋入胸口。
“哥哥,你該不會認識,認識這個女人吧!”,她的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甜膩的女聲,這個稱呼也引得她倍感不適,縱然,這是她在‘Smart’酒吧工作時,習以爲常的‘尊稱’。
“既然我們來相親,都得彼此有個了解,我早跟你說過,像我這麼帥氣多金的小哥哥肯定是吃喝嫖賭抽,外加混夜店。”,白焰看着他骨節凸顯的大手慢慢的覆着在了她的煙盒上,隨即,他便掏出一支煙來悠然的夾在了唇間。
白焰聞着濃烈的薄荷香氣隨着尼古丁的氣息一起彌漫開來,不由得,她又皺緊了眉頭,她的印象之中,張焰塵可從來不抽煙。
“你,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渣!”,站在張焰塵對面的女孩兒一臉的氣急敗壞,她重重的跺了跺腳,似乎是在踐踏着白焰最後的尊嚴。
“並且呀,這個女人,還是我的女朋友!”,張焰塵老練的吐了一個煙圈,回身望着李醫生,他故意揚起了嘴角來,神情之中也透着滿滿的邪魅與情欲。
白焰慢慢握緊了雙拳,她實在難以承受了,恨不得立即起身離開。但是,他卻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舌尖霸道的撬開了她光潔如同貝殼的牙齒,動作雖是嫺熟,卻也深情而專注。這個景象,自然使得趕來同他相親的女孩兒還有李醫生同時羞紅了臉面。
張焰塵緩緩起身,輕輕的擦拭着嘴角,接着,就又淺淺的笑了,他嘴角揚起的弧度依舊如同一輪弦月般,分明而略帶凌厲。
他對女孩兒大聲說道:“而且,還是之一。”,“你,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女孩兒矢口反問,白焰也跟着隨之一顫,是啊,現在的她,真是令人惡心。
“難道你就不惡心嗎?要不是看上了我家的C.Y五星hotel,你會這麼屁顛屁顛的來跟我相親?”,白焰聽的出來,張焰塵的語氣中帶着十足的憤怒,女孩兒不堪他的羞辱,居然抬手拿起了櫃台邊的一杯冷水狠狠地潑向了他和白焰:“渣男!”
看着女孩兒轉身而去的背影,李醫生也搖了搖頭,沖着張焰塵小聲說道:“有辱斯文!”
空氣在他們的所謂相親對象相繼而去後,似乎凝固在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之裏。冰冷的水滴順着白焰的烏發落入了她的肩頭,可她卻像渾然不知一樣,繼續呆呆的坐在窗前。
張焰塵的臉頰上再也沒了剛才那絲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滿是擔憂的用袖口爲白焰擦拭着發絲上的水滴,並拿起她的夾克來,很是輕柔的披上了她的肩頭。
“謝謝你,這位先生,不過,你女朋友好像生氣了,你還是趕緊去追回來吧!”,白焰一臉冷漠的站起身,不想再給張焰塵開口的機會。
“顧亦白,你到底是自甘墮落,還是缺錢缺到生活不能自理了?!要心甘情願的去當個陪酒女?”,張焰塵沉下臉來,語氣嚴肅而堅決。
在聽到自己很久沒有聽到過的的名字以後,白焰居然忍不住笑了,她笑得寂寥,也笑得無可奈何:“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我可不叫顧亦白,我叫白焰。”,她強忍住了鼻尖傳來的酸楚,回頭凝望着張焰塵深邃如河的眉宇,不由聳了聳肩:“哥們兒,接吻技術不錯,歡迎常來玩兒。”,她舔了舔唇,似乎滿臉得意。
“顧亦白,你,你給我擦幹淨了!”,張焰塵英朗的面容中已然滿是厭惡,他竟然抬手狠狠地扭住了白焰精巧的下巴,重重的撇去了她唇上的色彩。
“別動,老實點兒!”,白焰自然也不甘示弱,她一個反手,便扼住了張焰塵的手腕,將他整條手臂摁在了背後。
張焰塵疼的低吟一聲,另一條手臂卻緩緩的停駐在了半空中,她明白,他的毫不反擊,只是爲了讓着她而已。
“焰塵哥,你怎麼來了!”,背後傳來的宛若溪流涌動的男聲使得白焰的臉上又是一陣錯愕,她靈敏的鬆開了張焰塵的手臂,一個轉身,神情自然的看了一眼這個身着白色襯衫的明朗少年,就像是與他未曾謀面一樣。
“Bi,Bigboss!不,顧……”,只見,少年抓緊放下了懷中已然破裂開口的一口大紙箱,滿心熱烈的向着她而來。
白焰卻一把推開了他舉在半空中的手臂:“你也認錯人了!”,無情的終止了他未喊出口的稱呼。
“我是白鋅啊,你不記得我了嗎?”,一向執念而雙商低下的李白鋅依然傻呵呵的笑着,擋住了白焰的去路。
然而,白焰卻無情的開口謾罵一聲:“喂,好狗可不擋道!”,她望着臉上沾滿塵土的李白鋅,心中隱隱的,泛起一絲莫名的痛楚。
“顧,顧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李白鋅那雙明亮的眼眸忽然暗淡了下來,可是白焰深知,自己早就不再是‘顧隊’了。
還未等她還口,就聽‘嘣’的一聲響動,從那裂口的箱子中,噴灑出了靛藍色的液體來。
“啊,我的進口威士忌……”,李白鋅一臉錯愕的捂住了嘴巴,可是,一向嗅覺靈敏的白焰卻聞出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味道,這絕非只是普通的酒精氣味而已!
箱子中的威士忌接連二三的發出了爆破的鳴音來,白焰有些慌了,她剛要邁出一個健步飛跑到李白鋅身旁的箱子時,便被張焰塵一把攬入了懷中:“亦白,小心!”
白焰狠狠的推開了他:“別,別妨礙我!”
她不顧一切的跑到了那口冒着煙氣的箱子跟前,徒手抓起一瓶碎裂的酒瓶出來,濃稠的鮮血順着她溫熱的掌心緩緩流落到了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了。
這半年,她爲了查明妹妹顧亦雪的死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細細的嗅着瓶身裂口處的氣味,甚至用手指沾了一滴混合着玻璃碎渣的酒,舉向了唇邊……
“小,小白,你冷靜一點!”,張焰塵兀自的從她的身後一把環住了她的身軀,她卻小聲的向他嘶吼道:“我說了,別他媽妨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