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江映雪甚至還推了一把睡成死豬一樣的夏方萍。
藥效果然不錯!
江映雪這才快步走到那張嬰兒床邊。
剛穿來的時候她被劇情充斥了大腦和注意力,壓根兒就沒有看過孩子,這會借着微光,她看清了那張小小的、皺巴巴的臉蛋。
其實吧,剛出生的孩子長的都一個樣子。
不過是各有各的醜罷了。
但看到原主的孩子,卻讓她從靈魂深處涌起一股親近感和血脈相連的悸動。
“寶寶……”她極輕地喚了一聲,她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柔地碰了碰她的臉頰,“我來接你了,以後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雖然她只是穿越而來,可不知道爲什麼,在見到這個孩子的那一刻,靈魂好似與原主契合一般,控制不住的心疼。
原本就該是原主的孩子去享受小公主般的待遇,憑什麼要讓白眼狼搶走?!
“回你親媽那邊去。”
江映雪先將懷中被換來的孩子放在旁邊的空位上,然後再將自己的女兒輕輕抱起,緊緊地、卻又無比溫柔地摟在懷中。
“唔姆……”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在睡夢中咂了咂小嘴,無意識地往她懷裏蹭了蹭。
江映雪看着乖巧的孩子,抿唇笑了下。
雖然是有親媽濾鏡,但剛出生的孩子是真的有點醜……
她把柳夢佳的醜孩子擺弄了一下,確保跟她的孩子的位置一樣,這才抱着孩子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病房。
將孩子抱回自己的病房後,江映雪也並未將她放在那張空置的病床上,而是小心地安置在自己床鋪的最裏側,用被褥微微攏起,形成一個安全的保護角落。
孩子睡得香甜,渾然不知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命運的交錯。
江映雪側身躺着,一手輕輕護在女兒身側,閉目養神,耳朵卻時刻留意着門外的動靜。
有空間和自己的苗醫蠱術傍身,她心中稍安。
……
隔壁病房裏,柳夢佳和夏方萍在成功調換孩子後,興奮地低聲竊語了許久,暢想着未來如何憑借這個“季家孫女”享受榮華富貴,又如何將季家的資源一點點挪用到自家身上。
“要我說,我穿那些旗袍不比那些富太太們好看?”夏方萍之前就看鎮上有人穿過旗袍,光是看着就雍容華貴。
旗袍是好看,但是她總覺得那些穿旗袍的女人不好看。
這要是換成她,那才能穿出旗袍的氣質呢!
“媽,到時候文澤最低也得是個團長,那我以後就是團長夫人了,哈哈……嘶——疼疼疼!”柳夢佳想象着自己在家屬院被人恭敬喊着‘團長夫人’的畫面。
笑的下面一抽一抽的疼,真正的痛並快樂着。
然而,柳夢佳到底是剛生產完,身體本就虛弱,又強撐着下地行走、完成調包女兒這等耗費心神和體力的事,現在興奮勁一過,排山倒海的疲憊感便涌了上來。
夏方萍也打了個呵欠,看時間不早了,婆媳二人也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柳夢佳便被身體的極度不適給喚醒。
她覺得渾身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般,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囂着酸痛,尤其是下身,傳來的刺痛感和沉重感竟然比生產剛結束時還要強烈!
“啊喲啊喲……”
她試圖坐起來,卻感覺腰部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掙扎了幾下,沒能成功,反而累得氣喘籲籲,額上冒出了虛汗。
“媽,我、我咋起不來了?”柳夢佳聲音帶着哭腔和的虛弱。
昨天去換孩子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連坐都坐不起來了呢?
她好像也沒走幾步路啊,不至於就成這樣了吧?
早已醒來的夏方萍正美滋滋地看着旁邊嬰兒床裏的自家孫女,盤算着未來,聽到兒媳這不爭氣的動靜,沒好氣地扭過頭,刻薄地數落道:
“就你矯情!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你又不是生的兒子,一個丫頭片子而已,還能有多金貴?我看你就是懶筋犯了,不想動彈!趕緊起來,一會兒你大姨該來了,別讓她看出什麼來!”
“……”柳夢佳心裏委屈又憤怒。
明明是婆婆出的主意,也是婆婆讓她剛生完就折騰,現在倒全成了她的不是了!
他要是生的是個兒子,不就不用換了嗎?
不過,誰讓自己生的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柳夢佳雖然心裏有氣,卻也不敢吱聲。
她咬着唇,心裏暗罵夏方萍這個死老妖婆。
目光觸及旁邊那個屬於江映雪的孩子,想到這孩子未來能帶來的好處,她又強行把這份不爽壓了下去。
罷了,爲了以後她們家能過上好日子,現在受點罪也值得。
於是柳夢佳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繼續躺着,默默忍受身體的不適。
就在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風塵仆仆的夏嵐出現在門口,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和疲憊。
“映雪呢?!我怎麼聽別人說她也要生了?預產期不是還有幾天嗎??”她一進門,目光快速掃過病房,沒看到江映雪,眉頭立刻皺緊了,語氣又快又急地問。
夏嵐昨晚被妹妹夏方萍以“產婦需要土雞進補”爲由給支到農村去了,等她好不容易買到正宗的土雞回來時,都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可一回家,卻發現家裏空無一人,當時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她了解自己的妹妹,自私又愛攀比,生怕她趁自己不在搞什麼小動作。
兒子不在家,家裏就映雪一個人在,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怎麼向兒子交待?
好在有鄰居跟她說,好像兩個產婦都要生了,一起送去醫院了。
這一夜,她幾乎沒合眼,天不亮就趕到了醫院。
“那個……”夏方萍心裏一虛,臉上卻堆起假笑,連忙指着隔壁:“姐,你別急,映雪在隔壁病房呢,母女平安!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她出事?她可能是提前發動了,這生孩子的事,誰說得準呢,你說是吧?”
夏嵐一聽江映雪在隔壁,也顧不上再多問,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去了隔壁。
幾乎是門被推開的同時,江映雪就睜開了眼睛。
她昨晚看似睡着,實則一直保持着警惕,此刻看到進來的是婆婆夏嵐,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
記憶裏,這位婆婆雖然性子有些冷,說話難聽,但爲人正派,心地不壞,對原主這個兒媳婦也算是照顧有加。
最重要的是,她不重男輕女,是真心疼愛季家的骨血。
有她在,柳夢佳和夏方萍再想動手腳就難了。
“媽。”江映雪眼珠子一轉,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虛弱,掙扎着就想坐起來。
“起來幹啥?”夏嵐快步走到床邊,見她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尚可,先鬆了口氣,連忙按住她:“快躺着,好好休息。”
她先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裏側襁褓中的嬰兒,見孩子睡得安穩,小臉紅潤,這才徹底放心,然後才將目光轉回江映雪身上,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啊?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怎麼突然就生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一連串的問題透露出她真切的關心。
江映雪感受到婆婆的關心,心裏好似又涌出些許不屬於她的情感,於是假裝有些委屈似的,嘴巴一癟,眼睛紅紅的看向夏嵐,眼淚都快溢出眼眶了。
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可卻把夏嵐給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