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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們瞬間僵住的表情,微笑着補充道:
“鑑於表弟的情況比較棘手,初步預估需要五十個小時起,加上應急保證金,請先預付二十萬。”
我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錢到賬,合同籤好,我馬上開始工作。”
“二十萬?!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啊!”大舅猛地瞪大眼睛,聲音都變了調,“就開個庭,動動嘴皮子的事,你要二十萬?”
“薇薇,你不會現在連自家親戚都要這麼宰吧?”
“動動嘴皮子?”我輕笑一聲,指尖在計時器上點了點:“舅舅,刑事辯護關乎表弟的前程,每一步都需要精準的法律策略和證據鏈,還有在法院那邊積累的人脈資源去溝通案情。”
“你覺得,我這些年積累的專業知識和資源,就不值錢?就該白白奉獻?”
舅媽急忙喊道,試圖用親情綁架:“可......可上次你幫我們打遺產官司,不是一分沒要嗎?這次怎麼就不行了?”
“咱們可是親舅甥啊,血濃於水啊薇薇!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啊!”
“是啊,薇薇,做人不能這樣啊,”舅舅立刻幫腔,“你就不能看在親情的份上幫幫你表弟?”
“幫?你們還有臉提幫這個字?!”
辦公室門被打開,我爸臉色鐵青提着保溫飯盒走了進來,顯然聽到了後面的對話。
“你們威脅薇薇要訴訟費的時候,怎麼不想着是親舅甥?!”
“你們當着那麼多親戚的面,污蔑薇薇靠不正經手段打贏官司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有沒有良心?!”
“爲了你們的遺產官司,薇薇累到胃病復發住院,你們怎麼不說我們之間的情分?!”
他轉頭把飯盒往我面前推了推,語氣瞬間變得心疼:“我本來想着你胃不好,你媽特意給你燉了湯,讓我送來給你養養身子......”
“沒想到,又看到這糟心場面!”
他挺直腰板,站到我身邊,斬釘截鐵地說:“別怕,有爸在這兒,看誰還敢欺負你!”
舅舅被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忙擺手辯解:“妹夫,你這話說的,我們怎麼會欺負薇薇呢!”
“我們......我們這是走投無路,是來求薇薇幫忙的啊!”
他轉向我,語氣近乎哀求:“薇薇,二十萬我們真拿不出來啊!你看在都是親戚的面子上,就免費幫我們這次吧!就這一次,好不好?”
爸爸氣笑了,毫不客氣地反問,“大哥,我沒記錯的話,薇薇剛幫你們拿回那價值百萬的祖產沒多久吧?”
“這才幾個月,連二十萬律師費都拿不出來了?還想薇薇免費幫你?!”
舅舅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眼神躲閃,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與我們對視。
舅媽也惡狠狠地瞪着舅舅,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我心下明了,看來他那個好賭的毛病又犯了,怕是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遺產,又被他在牌桌上敗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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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立刻換上一副可憐相,帶着哭腔,幾乎要跪下來。
“薇薇,好外甥女,你是知道你大舅的......現在你表弟又不爭氣,到處惹事,現在真是山窮水盡了,一分錢都擠不出來了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上次是我們不對,我們豬油蒙了心,不該找你要那五萬塊錢!我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看在你媽的面子上,再幫我們一次吧!”
“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着你表弟去坐牢,毀了一輩子嗎?你就這麼狠心嗎?”
她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不願回憶的閘門。
以前,因爲舅舅好賭,家裏窮得叮當響,表弟的學費好幾次都是我媽偷偷塞過去的。
媽媽心疼這個哥哥,拉下臉到處托關系,給他找了多少份工作,看大門、當保安、做搬運工......
可他不是嫌累就是嫌錢少,幹不了幾天就撂挑子,繼續渾渾噩噩。
我更是不止一次幫他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債務糾紛,全是免費。
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真心和精力,換來的是什麼?
是幫他們奪回百萬家產後,因爲五萬塊訴訟費的反目成仇,是肆無忌憚的污蔑和威脅!
現在,他們又有難了,又想空手套白狼,讓我當這個冤大頭?
絕不可能!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而堅定,“律所有律所的規矩,先付費,後服務。拿不出錢,我也愛莫能助。”
見我油鹽不進,舅媽臉上那可憐相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豁出去的怨恨。
“沒天理了啊!大家都來看看啊!”
“這就是金牌律師李薇啊!冷血無情,六親不認啊!”
她“嗷”一嗓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來:
“親舅舅親舅媽跪下來求她,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啊,眼睜睜看着自己親表弟去坐牢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手腳並用地沖到律所大廳裏,引來無數驚詫和探究的目光。
大舅跟着沖到大廳,指着我的方向大聲嚷嚷:
“對對對!就是這個李薇!她眼裏只有錢!什麼親情良心都被狗吃了!”
“連自家親戚都能見死不救,你們外人她更不會放在心上!”
“大家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找她打官司可要小心點,小心她吸幹你們的血!”
這番動靜立刻在大廳裏引起了騷動。
等候區的客戶們竊竊私語,投向我的目光充滿了驚疑和審視。
“李律師難道是這種人?”
“連自己舅舅都這樣說了,怕不是真的有問題......”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換個律所諮詢吧。”
幾位原本在等待的客戶皺起眉頭,低聲交流了幾句。
其中兩人幹脆起身,徑直離開了律所。
我的助理和幾位同事急忙上前勸阻,試圖維持秩序:
“二位,請冷靜一點,這裏是辦公場所......”
但兩人像瘋了一樣,用力推開勸阻的人,繼續他們的表演。
“李薇!你不得好死!你個黑心肝的!你賺那麼多錢留着買棺材嗎!”舅媽口不擇言地咒罵着,唾沫星子橫飛。
“我們老李家沒有你這種不肖子孫!你等着,你遲早遭報應!”大舅也臉紅脖子粗地附和,額頭上青筋暴起。
場面一片混亂。
“夠了!”
7
我爸聞聲從休息室沖出來,臉色鐵青地擋在我面前。
“你們還要不要臉?薇薇幫了你們多少,你們心裏沒數嗎?現在倒打一耙,在這裏撒潑,是想毀了她的前程嗎?!”
這時,一位經常合作的老客戶也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沉聲道。
“我認識李律師多年,她專業、負責,收費明碼標價,從無虛高。”
“倒是你們,聽說上次李律師免費幫你們打贏了百萬的遺產官司,你們轉頭就跟人要五萬塊訴訟費,現在又想讓人免費打官司,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大舅被說得惱羞成怒,掏出手機指着屏幕:
“是她自己當初在微信上親口說的要免費幫我們打到底,白紙黑字在這兒呢!現在說話不算數,還有理了?!”
他企圖用斷章取義的聊天記錄混淆視聽。
我嗤笑一聲,聲音清晰:“我是說過看在親戚份上,免費幫你打那場遺產官司,但我從沒承諾過要當你家一輩子的免費勞工!”
“當初就因爲那五萬塊,你們不惜威脅污蔑我,這親情,我李薇要不起!”
律所的陳合夥人此刻也聞訊趕來,聲音自帶威嚴:
“張建國先生,我是這家律所的管理者。薇薇上次爲你們的案子付出多少,我作爲合夥人都看在眼裏!”
“她爲了你們推掉重要客戶,每晚幾乎住在律所,這份情義,你們不珍惜反而踐踏!”
“我們律所上下都敬重薇薇的專業和人品,絕不容許有人在這裏肆意污蔑,擾亂秩序!”
他環視四周,語氣斬釘截鐵:“如果你們繼續無理取鬧,就別怪我們采取法律手段維護權益!”
“對!支持李律師!”
“請你們立刻離開!”
“保安!保安呢?”
同事們紛紛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堅定而有力。
我看着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暖流。
之前因親人背叛而產生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射向大舅,厲聲道:“我再最後說一次,這個案子,我、不、會、幫!”
大舅見輿論完全倒向我們,臉紅脖子粗地跳腳大罵: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有錢人抱團欺負我們老百姓!”
“什麼金牌律師,什麼大律所,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
“我們要去曝光你們!讓全社會都看看你們的醜惡嘴臉!”
我不再與他多費唇舌,按下內部電話:“保安,這裏有人嚴重擾亂辦公秩序。”
幾名訓練有素的保安迅速趕到,毫不客氣地將兩人架了起來。
“李薇,你個沒良心的!你給老子等着!老子跟你沒完!”
大舅被拖着往外走,惡狠狠地回頭瞪我,唾沫橫飛。
“你別以爲只有你能打這個官司!老子要找個比你強一百倍的律師!你等着瞧!”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嗤笑一聲:“比我強的律師當然有,可是你連二十萬律師費都舍不得掏,拿什麼去請名律師?”
“難道還指望天上掉餡餅,或者再找個像我以前一樣傻的冤大頭,給你免費打工嗎?”
大舅被噎得滿臉通紅,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最終大廳裏逐漸恢復了平靜。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委屈你了,孩子。”
我搖搖頭,看着桌上還溫熱的飯盒,心裏五味雜陳。
但更多的,是一種斬斷枷鎖後的清明。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8
幾天後的傍晚,我加完班,準備離開律所,助理小林急匆匆地推門而入。
“張、張律師!不好了,您快看看這個!”她聲音發顫,把平板電腦塞到我手裏。
屏幕上是一個媒體發布的文章,標題寫着《律師李薇冷血實錄:親舅跪地哭求無動於衷,眼睜睜看着親表弟入獄?!》。
文章將我描繪成一個六親不認的黑心律師,對打贏的百萬遺產官司只字不提,反而大肆渲染我如何如何“冷眼看着表弟深陷牢獄”。
更惡毒的是,文章還暗示我之所以能年紀輕輕就成爲“金牌律師”,背後或許有不可告人的特殊交易。
還配了幾張那天大舅和舅媽在律所哭嚎拉扯的場景。
角度刁鑽,只拍到了舅媽癱坐在地的淒慘,和保安上前架人時手臂用力的粗暴。
評論區早已淪陷:
“連自己親舅舅都坑,還是人嗎?”
“這種毫無人性的律師,誰找她誰倒黴!”
“@平安江城快查查她,背後肯定不幹淨!”
“看她那冷血樣,估計給多少錢都能把良心賣了!”
“心疼她舅舅一家,遇到這種白眼狼親戚!”
我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有些發白。
這顛倒黑白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還不止這個!”小林的聲音帶着哭腔,又快速點開幾個鏈接,“您看,您大舅他趁着這波熱度,在網上開直播了!”
畫面跳到一個直播平台,大舅坐在一個家徒四壁的房間裏,背景牆上還隱約能看到污漬。
他對着鏡頭,一把鼻涕一把淚:
“家人們啊!你們要給我們評評理啊!”
“我那外甥女,李薇,她現在是出名了,有錢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他捶胸頓足:“我那苦命的兒啊,就是年輕氣盛跟人拌了幾句嘴,現在要被判刑了,我們跪下來求她,她愣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啊!開口就是二十萬!二十萬!”
“我們一普通老百姓上哪去弄這二十萬啊!”
他一邊說,一邊引導觀衆點擊屏幕下方的打賞禮物和購物車鏈接。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滾動,全是聲援他和咒罵我的。
“叔叔不哭,我們支持你!”
“曝光她!讓這種黑心律師身敗名裂!”
“已打賞,一點心意,給叔叔買點吃的。”
小林的聲音更加焦急:“張律師,現在情況很糟糕!從下午文章發出來開始,已經有好幾個長期合作客戶打電話來詢問情況,語氣都很猶豫。”
“剛剛張總直接來電話,說他們那個並購案暫時中止合作,要觀望一下......”
“還有,樓下前台說,律所門口來了幾個人拉着橫幅,上面寫着......寫着‘無良律師李薇見死不救,冷血坑親’!”
“還有人在往玻璃門上潑紅油漆!保安已經在處理了,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多人在拍照錄像!”
我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十幾個人舉着橫幅,情緒激動地高聲叫嚷着,引來更多人圍觀。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爸打來電話。
“薇薇!你在哪兒?快回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家門口被人放了花圈!牆上還用紅漆噴了好多髒話!”
我爸語氣慌張:“你媽她......她看了一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暈過去了,現在在醫院!”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我沖出律所,一路飛車趕到醫院。
媽媽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鼻子裏插着氧氣管,手背上打着點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碎。
爸爸守在床邊,緊緊握着媽媽的手,一夜之間,他的頭發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
看着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母親和強壓怒火的父親,看着他們因我而承受的無妄之災。
我心底最後一絲因爲血緣而產生的猶豫,徹底煙消雲散。
他們觸碰了我的底線。
9
“薇薇,要不......我們服個軟?給他們錢,讓他們把直播停了,把文章刪了?”爸爸看着我,眼裏滿是心疼和無奈。
他怕我扛不住,更怕媽媽再受刺激。
我握住媽媽微涼的手,眼神卻異常堅定:“爸,這個時候服軟,等於承認了他們所有的污蔑。”
“這次退了,他們下次只會變本加厲。我們必須反擊,而且要贏得漂亮!”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陳合夥人打來的。
“李薇,情況我都知道了,律所管理層剛剛開完緊急會議。”
陳合夥人的聲音沉穩有力:“我們一致決定,無條件支持你。律所的聲譽和每一位合夥人的聲譽息息相關,絕不容許小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詆毀!需要什麼資源,盡管開口!”
“謝謝陳老師。”我心頭一暖。
“我需要律所最精銳的訴訟團隊支持,不僅要民事訴訟,還要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掛了電話,我的戰鬥團隊已經組建完畢。
公關組負責輿論引導和發布官方聲明。
技術組負責固定所有電子證據,包括那篇自媒體的原始編輯記錄、大舅直播間的打賞流水和IP地址。
訴訟組則開始起草刑事報案材料和民事起訴狀。
技術組的效率極高,很快查到發布文章的所謂“獨立自媒體”,實際是一個專職網絡水軍。
大舅的銀行卡在文章發布前,有一筆兩萬元的轉賬記錄。
而大舅直播間的打賞收入,短短幾天內竟高達八萬餘元,其中不乏一些被蒙蔽的網友出於同情的大額打賞。
更重要的是,我們拿到了那天大舅和舅媽在律所大廳完整的監控錄像。
錄像清晰地記錄了他們從假意哭求,到被拒絕後瞬間變臉、辱罵、撒潑保安的全過程。
第二天,律所的官方賬號發布了措辭嚴厲的聲明,並附上了那段完整的監控錄像。
聲明中,我們詳細列舉了大舅一家如何在我無償幫助他們贏得百萬遺產後,因五萬元訴訟費威脅污蔑。
又如何道德綁架讓我免費打官司,還捏造事實、煽動網絡暴力的全過程。
“法律維護公平,亦保護善良。本所及李薇律師保留追究相關責任人一切法律權利的權利!”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同情那對老家夥的我真是眼瞎了!這才是真正的白眼狼!”
“免費幫他們打贏百萬官司,轉頭因爲五萬訴訟費翻臉?這操作突破人類底線!”
“支持李律師維權!把這種社會渣滓送進去!”
“之前罵李律師的出來道歉!”
之前迫於壓力暫停合作的公司紛紛打來電話致歉,並表示會繼續合作。
網信辦和直播平台也迅速出手,封禁了那個造謠的自媒體賬號和大舅的直播間。
10
公安機關介入後,案件進展神速。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那個自媒體運營者很快承認是收了張建國兩萬元錢,按照他的要求捏造了那篇誹謗文章。
檢察院以涉嫌誹謗罪、尋釁滋事罪、敲詐勒索罪對張建國、其妻張秀英以及那名自媒體運營者提起了公訴。
庭審那天,我作爲被害人出庭。
旁聽席上,坐滿了聞訊趕來的媒體和關切的同事。
法庭上,公訴人逐一出示證據。
當那段完整的監控錄像在法庭上播放時,聽着自己污穢不堪的咒罵和赤裸裸的威脅,大舅和舅媽羞愧地低下了頭。
最終,法官莊嚴宣判:
“被告人張建國,張秀英,犯誹謗罪,尋釁滋事罪,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兩年六個月。”
“被告人(自媒體運營者),犯誹謗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法槌落下,一錘定音。
大舅面如死灰,舅媽當場嚎啕大哭,嘴裏含糊地喊着“後悔”。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們的寶貝兒子李傑,因爲故意傷害罪,證據確鑿,且無錢賠償受害人取得諒解,最終也被判處了有期徒刑一年。
一家三口,在監獄裏團聚了。
那場鬧得滿城風雨的官司結束後,我的生活恢復了平靜,甚至比以往更加忙碌。
經歷此事,我的專業能力和處事決斷反而贏得了更多客戶的信任和尊重。
偶爾,我會接到一些老家遠親打來的電話,言語中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我均客氣而疏離地回應。
媽媽出院後,和爸爸去南方旅遊散心了許久,回來後人開朗了不少,似乎也真正放下了對那家親戚的最後一絲牽掛。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接待了一對從農村來的老實夫婦。
他們是王家村合作社的代表,帶着精心準備的合作方案和質量保證協議,想請我擔任他們的法律顧問,幫他們規範農產品銷售合同。
他們態度誠懇,條款清晰,充分尊重我的專業和價值。
我仔細翻閱了合同,在籤字欄利落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客戶後,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助人應該是雙向奔赴,彼此成就,而不是單方面的犧牲奉獻,更不是養大他人貪婪欲望的溫床。
這個道理,我用了五萬塊錢和一場風波才徹底明白。
但好在,爲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