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深夜，我躲在陽台撥通了趙恒的電話。
“趙恒，能不能......再借我點錢周轉一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他又買什麼了？遊戲皮膚還是打賞主播？”
“銘順根本不知道你這個媽爲了他受了多少苦，也不知道你遭遇過什麼！”
趙恒是當年把我從大山裏解救出來的警察，也是唯一知道我全部過去的人。
他心疼我。
“當年你被找到的時候，渾身是傷，像個破布娃娃。那些畜生......你懷着孩子被他們那樣虐待......”
“別說了。”我厲聲打斷。
那些往事是我一生的恥辱，我不敢去想。
我掐斷電話，靠着冰冷的牆壁，渾身發抖。
思緒瞬間被拉回那個暗無天日的山村。
我被麻袋套着，醒來已在大山深處。
他們像對待牲口一樣將我關在豬圈，鐵鏈鎖着腳踝。
人販頭子獰笑着告訴我，我是整個村湊錢買來的“媳婦”。
我的“丈夫”，就是村裏每個娶不到老婆的單身漢。
誰都可以糟蹋我，反抗只有拳打腳踢。
餓到極致，只能和看門的狗搶食。
我日夜盼着爸媽能找到我，可肚子卻一天天隆起。
爲了徹底杜絕我逃跑的心，他們甚至連讓我產檢都不願意。
我絕望地撞牆，用盡一切辦法想弄掉肚子裏的東西，每一次嚐試，換來的都是一頓更狠的毒打。
他們罵我是“賤蹄子”，把我關進黑不見光的狗籠。
被拐第9個月，趙恒帶着警察沖進來，我才終於被解救出來。
可我肚裏的胎兒，早已成型。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銘順帶着一身酒氣沖了進來。
“媽，我跟你說個事。”
“我今天去看了一輛車，特帥！我已經用你的信息在網上辦了貸款，首付十萬，付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
“你瘋了？！你沒有手，怎麼開車？”
“別人有的，我就要有！”
他理直氣壯地吼回來。
“這是你欠我的！是你把我生成這樣的，你就得補償我！補償我一輩子！”
他走近一步，酒氣混雜着惡意噴在我臉上。
“對了，我今天還順路去看了爺爺奶奶。”
他笑得詭異。
“你猜我聽村裏人說什麼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們說，你當年是跟野男人私奔，在外面亂搞，肚子大了才被爺爺奶奶抓回來的。”
“他們還說，你從來不肯說透漏那個男人是誰。”
他湊到我耳邊。
“你一直不肯說我爸是誰，是不是因爲愛亂搞，男人太多個了，所以才連自己的記不清了？”
“啪！”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